這是一家由地地道道的韓國人經營的一家日式鐵板燒店,看這個大廚那一張朝鮮族的臉就知道,這家的鐵板燒做的估計也就是那麼個樣子,也沒什麼值得期待的。 就像是美國的中餐廳一樣,能稱得上地道的只能說是在華人街的老店裡大廚們親手烹調出來的菜式,而在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都是很難吃到正宗的中餐的。
儘管是純正的韓國廚師動手烹製的飯菜,但是這家日式料理店的裝修卻是純正的日式風格。鐵板燒是廚師現場做的,三米長的大鐵板後面兩名韓國廚師正忙活的熱火朝天,油煙緩緩升騰,顯得店裡十分的紅火。鐵板的前面就有一排單人座椅,像是日本走街串巷的關東煮小車。紅色的寫着菜單的燈籠掛在廚師的頭頂兩旁,裡面的白熾燈泡散發出柔和的黃色光芒,讓紅紅的燈籠也亮堂堂的,也讓張揚不由得回想起過年時的景象。老北京過年,家門口是習慣掛兩盞大紅燈籠的。
張揚本來想帶着帕尼找個僻靜的地方坐的,畢竟帕尼可是個idol。可是帕尼卻偏不這麼做,帕尼左右掃視一眼,便拖着張揚來到了廚師前面的一排座位上坐好。正如帕尼剛剛所想的,離着爐子,張揚會暖和的快一點。爲此,帕尼連鐵板上呼呼冒着的油煙都不顧了。不過還好,鐵板的上面裝有功率不小的抽油煙機,所以說這個位置倒還好。
“兩份牛肉套餐。”張揚隨手指着上面大紅燈籠的漢字說到。
雖然是日式鐵板燒,但是相比較日文,中文跟更能讓大多數遊客看懂,不僅是中國人,牛肉這兩個字其實日本人也是能看懂的。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些燈籠只是象徵性的菜單,事實上這家餐館是有印刷精美的菜單的,就在旁邊服務員的手裡。
“奈,兩份頂級牛肉套餐。”服務員點頭,拿着對講機通知後廚。
日式鐵板燒和國內街頭的鐵板燒並不是一個概念,在日本,鐵板燒可以說是最高級的餐飲方式,吃鐵板燒,是財富和地位的象徵。廚師會選用最好的材料,使用最少的調味料,儘可能的將原材料最原始的味道呈獻給食客。
在日本,頂級牛肉套餐指的牛肉應該是A3級別以上的牛肉,更有錢的吃的則絕對是A4、A5級別的神戶牛肉,這樣一份頂級牛肉套餐,沒有幾千人民幣都吃不到。不過日本頂級和牛是根本不出口的,在韓國也買不到,所以這家店裡說指的頂級牛肉,應該是韓牛肉吧。
帕尼是個小呆萌,她也不知道張揚所點的頂級牛肉套餐是怎樣奢華的存在,不過聽到頂級牛肉這四個字,也足以讓帕尼期待萬分了。在韓國待久了,帕尼真的是把大口吃牛排的感覺給忘的乾乾淨淨了。
兩人笑嘻嘻的聊着天,忽然旁邊走過來一名非常漂亮的和服少女,將兩盤裝飾非常精美的餐盤放在張揚和帕尼的面前,餐盤裡用蘿蔔雕花做的裝飾,花式精美的廚房吸油紙鋪墊,上面擺着三隻“炸龍蝦菊花球”。
這是日式鐵板燒的前菜,也叫冷餐,主要是用作開胃或者打發時間的小菜,不過用酸味開胃的前菜拼盤是夏天才有的,這大冷天的,還是來一點溫和的前菜比較好。
張揚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龍蝦球放進嘴裡,細細的品味起來。
不得不說,這個龍蝦球做的還是十分有功底的,龍蝦肉肉質細嫩,味道鮮美,而且表面的面衣吃起來也是非常的焦酥可口,吃到嘴裡十分的有感覺。
“oppa,這個炸丸子真好吃啊。”帕尼也吃了一個龍蝦,美味的龍蝦球讓帕尼的眼睛都放了光了。
“好吃就多吃點。”張揚笑道:“喜歡吃的話我回家也給你做。”
“oppa也會做嗎?”帕尼驚喜的看着張揚。少女時代都知道張揚做的一手美味的中國菜,但是張揚會做日式料理這種事情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噓。”張揚輕輕比了一個不要說出去的手勢,笑道:“我當然會做,不過坐起來太麻煩了,所以我一般不做,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就偷偷的給你做。如果讓允兒和秀英知道的話,那我可就麻煩了。”
“我可得好好考慮一下哦。”帕尼笑的很有張揚的幾分神色,小臉上滿是抓到把柄的壞笑。
“呵呵。”張揚揉了揉帕尼的頭,然後轉過頭來繼續吃着自己的蝦球。
說說笑笑中,像是零食一樣的蝦球被兩個人吃了乾淨,不用張揚招呼,旁邊的服務員非常自覺的走上前將這兩個空盤子撤了下去,然後由前面的廚師又親自端了兩個餐盤走了下來。
第二道菜是香煎銀鱈魚,這是廚師剛剛在兩人面前做好擺盤裝飾好的,還冒着熱氣就被端了上來。
新鮮的鱈魚肉,不僅有海鮮原來的鮮甜,而且還有香煎過後的焦香,酥脆的切面將鱈魚肉的香味牢牢的鎖住,等到張揚一筷子將鱈魚肉分開,那悠遠的清香才飄散到張揚的面前,香氣中帶着鮮味不停的刺激着張揚的味蕾。
這一塊鱈魚兩個人品味了不短的時間,直到前面的廚師鐵板上紋路精美的韓牛肉已經有半熟之後纔算是吃完。
餐盤撤下去,漂亮的女服務員端上來了一盤沙拉和一壺燙好的清酒,這一步驟準備的是在牛肉做好之前的清口食物,清理一下嘴中的味道,爲食客品味接下來的牛肉大餐做準備。
店家送上來的清酒屬於淡麗酒,口感微辣而且爽口,又不像甜口清酒那樣會在人的嘴裡留下味道破壞接下的菜餚原味,小酌一杯清酒,有舒筋活絡的效果,店家端上這麼一杯酒倒是蠻合張揚心意的。
“oppa,好喝嗎?”帕尼偷眼瞧着張揚倒酒的時候酒杯裡流出的澄澈的酒液,有點意動到。
“想喝嗎?”張揚含笑的看了帕尼一眼,然後也給帕尼到了一杯酒到酒杯裡端了過去。
聞了聞杯中清酒的淡淡米香,帕尼感覺應該是很不錯的樣子,於是便端着酒杯一飲而盡,頗爲豪爽大氣,看的張揚也是讚歎不已。
清酒沒有燒酒度數高,大概16°的樣子,帕尼這第一杯也不可能喝醉,只是感覺一股溫熱的暖流順着食道直接流進自己的胃,隨後一股從胃部散發至全身,十分舒服,再加上口中的爽口感覺,讓帕尼有點喜歡上這種酒了。
張揚拄着下巴,笑看着帕尼喝完酒之後的那美滋滋的模樣,又看到了帕尼不時往自己手中的酒杯投來的目光,於是笑呵呵的又給帕尼把酒杯滿上,端着自己的酒杯和帕尼清脆的碰了碰杯,笑道:“一看帕尼這樣,以後肯定會是一個小酒鬼。”
“反正我現在也成年了。”帕尼笑着反駁道。
“奈,成年了好,成年了就是大姑娘了。”張揚點點頭,擡手將杯中酒飲盡。
小號的清酒壺只能裝大概4兩左右的酒,倒出來也就5杯的量。張揚和帕尼碰了兩杯之後,酒壺就見了底了。張揚朝着服務員晃了晃手中的清酒壺,示意服務員再去拿一壺過來。
清酒一般來說都是溫到20℃或者30℃最爲宜,不過用熱水現溫也是得需要兩分鐘左右,服務員剛剛端着溫好的清酒走過來,那邊的服務員也將桌上的沙拉撤走,兩盤牛肉端了上來。
正餐來了。
如果說姜虎東的白丁烤肉是平民吃的大衆食物,需要佐上蘇子葉,泡菜,豆芽,醬料一起食用,那麼鐵板上燒製的牛肉則是非貴族不可享用的高級美食,銀白色的鐵板上刷上油,將不滿美麗大理石紋路的頂級牛肉放在上面烹調,不添加過多的調味品,僅僅是通過廚師精湛的手藝以及對時間的苛刻要求,來將牛肉的美味呈獻給食客,這並不是一般的廚師能做的到的,看來這家店還不是一般的韓味日式鐵板燒。
“師傅在日本一定學習了很久的廚藝吧。”張揚擡頭問向廚師。這就是鐵板燒最大的特點,廚房就在客人面前,廚師就在客人的眼皮子底下動手做菜,在做菜的過程中食客與廚師之間能進行交流,客人還能欣賞到廚師精湛的廚藝,所以說這鐵板燒還是一道十分乾淨的菜。
“我自六歲便在日本學藝,前些年纔回國。”在張揚面前爲張揚和帕尼做菜的廚師操着一口不是很順暢的韓語對張揚解釋道。
“噢。”張揚瞭然的點點頭,笑着問道:“既然是在日本學藝了這麼多年,那麼一定是在非常有名氣的地方嘍。”
“恩,我曾經在松本樓學習過兩年。”廚師點點頭,說到松本樓的時候滿臉的驕傲,彷彿松本樓如此有名氣是因爲他一樣。
“哦,松本樓啊,那可真的是太厲害了。”張揚點點頭,感嘆道。
“oppa,什麼是松本樓啊?很厲害的餐廳嗎?”帕尼疑惑的看着張揚,作爲海龜小白的她,對於松本樓這樣的日本名店還是非常陌生的。
“的確是很厲害,百年老店了。”張揚點點頭,至於其他的,比如國父孫中山和國母宋慶齡的婚禮就是在松本樓的第一任老闆家裡舉辦的,比如松本樓日比谷本店裡還有宋慶齡彈過的鋼琴,這些事情就不便和帕尼細說了。
“哦,那真的是很厲害的餐廳啊。”帕尼瞭然的點點頭,感嘆道。
“等有時間了,我就帶着你去吃吃看。松本樓我也去過,口味挺合適的,而且好吃不貴,是一個不錯的去處。”張揚笑着說道。
“也帶着成員們一起去吧,那樣好的地方,一定要大家一起分享才行的。”帕尼笑着說道。
“好啊,反正韓國到日本來回也方便,到時候大家一起去。”張揚笑着點點頭。
吃着牛仔骨肉,張揚端起酒壺,對着帕尼笑嘻嘻的說到:“還喝嗎?”
“要。”帕尼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刀叉,把自己的酒杯遞過去。
給帕尼斟上一杯清酒,張揚笑着端起自己的酒杯,和帕尼輕輕的碰了碰杯,然後笑着說道:“適量飲用清酒有舒筋活血,美容養顏的效果,果然名不虛傳,現在帕尼看上去就是一個大美人了。”
“oppa,你淨說醉話。”帕尼被張揚的調笑說的羞紅了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迷上眼睛回味起了口中的酒香,同時也躲避過了不好意思面對的張揚。
“呵呵。”張揚搖搖頭,喝掉杯中的清酒,然後專心的吃起面前的牛排來。小牛的第六根肋骨部位的牛肉肉質細嫩,肥腴鮮美,肉多汁耐嚼;而且骨肉分離,餐刀輕輕將牛肉沿着骨頭一刀劃開,輕輕一挑就能將整根牛骨幹乾淨淨的剔除掉。
張揚和帕尼這邊愉快的吃着牛排,松本樓學藝回國的廚師則是在鐵板上開始做酸甜口感的炒麪。
牛肉後的炒麪一般是收尾的主食,日本鐵板燒的收尾不是炒麪就是炒飯,廚師爲張揚做的就是番茄沙司炒製出來的炒麪。炒制醬汁時,那濃濃的油煙被抽油煙機吸走,但是那開胃的濃濃番茄酸味卻是傳到了張揚和帕尼的鼻子裡,酸味刺激着味蕾,讓張揚和帕尼不由得食指大動。
炒麪做的還是很迅速的,將餐盤撤下去,兩盤炒麪被廚師奉上。
帕尼看着眼前掛上番茄醬紅色的炒麪,有點小煩惱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說實話,剛剛的一片鱈魚肉,一塊牛排,就已經到了帕尼最近的食量了。畢竟是易發胖的體制,又是在發歌前夕的體型管理期,最近帕尼吃的是非常有限的,胃口都縮小了。
吃麪的的時候如果想要優雅一點的話用叉勺是比較好的選擇,不僅優雅還乾淨。不過在張揚的字典裡,吃麪條不用筷子就是大逆不道,所以張揚還是手持着日本的短小而且是尖頭的筷子夾起了麪條吃了起來。而此時已經吃飽了的帕尼則是選擇了優雅的用叉勺來吃。
最後一口炒麪下肚,張揚用餐巾擦了擦嘴脣,然後選擇用一杯清酒結束今天中午的進食。
看向旁邊的帕尼,張揚驚訝的發現帕尼盤子裡的炒麪基本沒有減少,還是那麼多,只不過沾了紅色醬汁的叉子勺子證明帕尼是吃過炒麪的。
“吃飽了?”張揚笑道。
“奈,已經吃不下去了。”帕尼點點頭,笑着說道。
“恩,吃飽了就不要再吃了,畢竟晚上還有一頓飯呢。”張揚笑道,“現在吃飽了,晚上的大餐吃不下去了那是多可惜的一件事。”
“奈。”帕尼笑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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