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肯定是熱鬧的,尤其樑清榮五年沒回晉城,來的朋友也不少,互相談論小時候的趣事,尤其劉子照,拉着樑清榮和發小徐強,何三菱更是差點跳起舞。倒是言禮桐坐在一邊看着他們不說話,只是吃飯。
剛開始大家面面相覷,都盯着樑清榮,指望能有點什麼桃色新聞,讓他們八卦一下。
最後發現兩位當事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逼得劉子照沒辦法,只能站起來打圓場,
“這位漂亮的女士是咱們良家小院的股東,跟這個死沒良心的暫時還沒半毛錢關係,好奇心收一收,重要的是咱們是不是得灌灌酒啊,比如這位半天不說話的遠方的客人。”
劉子照瞅着樑清榮,接過樑清榮站起身,咳嗽了兩聲,“今天來的都是朋友,不如等會把卡辦一下,咱們是會員制的,我也算半個主人了。”
“滾滾滾,主人個頭,那塊你忙活了,這會你想着當主人了,該說不說啊,哥兒們們,辦卡還是要辦的。”劉子照倒也不含糊,接着叨叨。
“去你的,瘤子,今個不是給樑少接風,整成集資發佈會了,要這樣我可不幹啦,先喝三杯,快點。”徐強拿着酒直接倒滿酒杯。
“就是。”
“磨磨唧唧的。”
“趕緊啊。”
一旁的幾個朋友也附和着。劉子照只能拿着杯一杯一杯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酒過三巡,大家沒有了前半場的歡鬧勁,徐強和何三菱早早被女友叫走,只剩下三人,劉子照喝的最兇,但還是拉着樑清榮大吐苦水,說自己如何如何不容易,樑清榮如何如何沒良心,絮絮叨叨一頭栽在桌上。
“瘤子?瘤子?”慌着沒有動靜,便起身想要把他送進房內,但是突然想到這也不認識,便擡頭看向言禮桐。
月夜朦朧,燈火舒展。
紅色旗袍,木簪挽着青絲,白嫩的耳垂上掛着碧綠的耳墜,淡妝輕抹,樑清榮覺得自己醉了。
“你可以把她背到裡院一樓的客房。”言禮桐沒有看着他,只是淡淡的說,然後起身拿出盤子把周圍的杯子慢慢收攏,收拾着。
“哦,好!”他背起劉子照往裡院走去,打開門果然就有已經準備好的客房,看來這傢伙是真打算不醉不歸啊。
安置好劉子照,樑清榮也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想起前院言禮桐自己一個人收拾,就趕忙往前院去。跨過院門,昏黃的燈光下早就沒有身影了,私下探尋樑清榮才後悔沒有提前說一聲。
“小照休息了?”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出。言禮桐拿着一塊抹布,穿過樑清榮走到前方桌子上,彎着腰擦着。
“恩,休息了,言小姐辛苦了,我應該早點來幫忙的。”
“這點小事,榮爺不用在意”,言禮桐看着樑清榮仔細打量,他真的越來越有魅力了,五年前周身都是凌厲感,五年後身上平添了一絲溫和,不知不覺言禮桐就晃了神。
注意到她的目光,樑清榮打趣道,“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言小姐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
言禮桐一下反應過來,臉微紅道,“抱歉了,我有點出神,榮爺不用客氣,叫我小桐就行”。
“成,你也不用客氣,叫我樑哥就好。”兩人相視一笑,氣氛一下子就劃開了。那好,天還早,要不再續個杯?”
“好啊,那你稍等,我去拿良家小院新釀的酒,稍等。”
說罷,言禮桐起身準備,不一會兒,言禮桐就拿着酒回來,“樑哥,嚐嚐這個,這是良家小院準備主打的酒,梨花醉。”
樑清榮端起小酒杯,抿一口,然後再喝上一口,“入口綿柔,像春風拂面,再品清冽,就像梅花冷峭,咽喉清香,如枕梨香入睡,不錯,“梨花醉”好名字。”
“能得到樑哥的認可,證明這段時間沒白費。”言禮桐端起酒杯品嚐着,一邊若有所思問道,“樑哥,這次回來不是隻爲了良家小院開張吧?”
“恩,成家立業。”聽到他的回答,言禮桐望着他,突然有點期盼,“哪家小姐有這樣的福氣?”
“我以爲你知道。”樑清榮看着言禮桐,淡淡地說道“樑言兩家要結親家,沒有跟你說?”
“我沒福氣,言家已經挑好了人,家裡人認爲她比我合適。”
“恩。”樑清榮喝着酒,看着面前這個女人,嘴中吐露着無奈。
“樑哥希望是我嗎?”她試探着問,期待什麼,期待樑清榮開口娶她嗎?
“沒有,想着要是你,可能我會有點安慰。”一句話,亂了言禮桐的心扉,有些念頭像夜裡生長的種子,攀爬起來,夜風驟起,梨花飄散,吹落肩頭。
五年前,樑清榮到北城商談工作,陰差陽錯助理定錯了酒店,只能在一家民宿住着,合同拖了半月,底下的人大多有點灰心,樑清榮爲了提起精神,定了包間聚餐歡騰去了。“您好,咱們這裡今天辦蒙面舞會,您可以選取一個面罩,穿過包間就是舞池。”看着侍應生遞過來的面具,樑清榮滿臉拒絕,底下的人都已經歡喜的討論了。拉過助理陳述交代完,留下銀行卡就出門去了。
北城太冷了,漸漸地天空中就飄起雪花,樑清榮點了一支菸,抽到一半,想起還有文件沒看完,驅車回到民宿。一路上雪花漸漸變大,到了民宿已經鋪上薄薄得一層了。停好車,往院子裡走。剛推開門,就看到穿着披着紅色披風的一個女人正在涼亭下寫字,樑清榮往前面走,路過時側目看了一眼真是好字,女人則是連頭也沒擡,仔細的寫着。
手機鈴聲傳來,剛洗完澡的樑清榮接起來。
“什麼事?”
“顧總,您現在在哪裡?需要我接您嗎?”是助理陳述打來的。
“不用,我已經回來了,還有抽時間幫我查一下這次的合同。”樑清榮透過窗戶看着院子裡的雪越下越大。
“好的,那您早點休息,明天上午7點,我接您。”
“恩。”樑清榮答應着,卻瞥見涼亭已經沒有人了,仔細一看涼亭上還放着東西。掛斷電話,就拿起電腦坐在窗前,不一會兒,涼亭人回來了,手裡拿着一支梅花,又扶在石桌前畫着。樑清榮反應過來自己瞎看什麼,低頭笑着,突然看見涼亭裡面的人直勾勾的盯着這邊,彷彿發現了他的“偷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