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宋雲乍一聽聞,只覺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腦中,極力掌控的脾氣終於在最後一根名爲理智的神經斷裂後,爆發了出來,“你再說一遍?”
齊豫不言語,走到書房拿出齊母偷拍的照片拍在桌上,“你自己看。”
宋雲眼睛一掃,頓時怒不可遏,“你竟然跟蹤我?”
不是我,齊豫差點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但是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嚥下了,這些照片被他打印了下來,導致他現在也說不清,當時究竟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總之就是打印下來了,至於是誰拍的已經不重要了,他並不想辨解。
見他沉默,宋雲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心裡頭一次對他的行爲感到痛心,她什麼都不想解釋,既然他是這麼認爲的,那就這麼認爲吧!
她轉身就想走,齊豫見狀冷哼道:“怎麼?被我說中了?”
“隨你怎麼想。”宋雲頭也不回,轉身走上了樓梯。
房間的門重重地關上,齊豫氣怒地一拳打在了扶手上,手骨上傳來強烈的痛楚,他不在意,因爲再痛都抵不過心裡撕裂般的痛。
爲什麼又變成了這樣?他雙手抱頭,坐在沙發上,眼前的照片上,小云巧笑靚兮,一臉的快樂,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突然就變成了這樣?真的是他錯了嗎?可是她又爲什麼一句解釋都沒有?
同樣痛苦的還有宋雲,她站在鏡子前,看着裡面的自己,突然淚就掉了下來,鏡子裡的人眼睛紅腫得像顆大核桃,妝也花了,臉色慘白一片,看上去慘不忍睹,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低頭去洗,熱水的溫度從臉和手傳到了全身,連帶眼睛也變得熱起來,視線變得更加模糊。
她終於跌坐到地上,任憑臉上的水混着眼淚滴在毯子上,清冷的燈光,清冷的空氣,令她的心頭也變得荒涼一片,她就不該回來,宋雲不由自主地想,她想繼續待在小蝶那個小天地裡,只有那樣的氛圍才能治癒溫暖自己的心。
她的視線轉向外面,看到了寬大的牀,牀上的雙人枕,一瞬間她的心裡就極度牴觸了起來,她不想待在這裡,她要離開,這麼想着,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行李還放在車內的後備箱上沒有拿進來,抱了離開的心思,她站起身來,狠狠抹了抹臉,不讓自己的眼淚再度掉下,就轉頭出了房門。
坐在沙發上的齊豫聽見樓梯口有聲音傳來,發現宋雲不知怎地衝了下來,低垂着頭徑直朝門口走去,見她穿上大衣拎上包就要開門出去,他這才覺察不對,立即一步衝了過去,拉住她,怒道:“你要去哪裡?”
宋雲一把甩開他的手,緊咬着牙關,又要跑出去,卻沒想被一股暴虐的大力扯回,狠狠撞進了一具堅硬的胸膛。
“說,你要去哪裡?”齊豫怒到了極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雙手緊緊箍着她的手臂,憤怒地搖晃着她,“是不是想去找那個野男人?”
“嘴巴放乾淨點。”宋雲隱含着怒意的聲音從他的胸口傳出,她披散着長髮,散落下來的髮絲遮擋住她的表情,搖晃着她的手一頓,她緩緩擡頭,眼帶着極大的憤怒,“不許
你這樣侮辱木頭。”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齊豫的眼神頓時就變得暴戾了起來,他鐵爪般的大手狠狠握住她精緻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他,語氣帶着滔天的怒意:“你爲了他竟敢這麼跟我說話。”
下巴被捏得生疼,宋雲差點就痛出了眼淚,但是她也是倔強的性子,死死咬着牙關,通紅的眼睛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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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豫終被激怒,他低頭狠狠封住她的脣,粗暴地在她粉嫩的脣上撕咬,好似狂風暴雨般肆虐,宋雲依舊閉緊着嘴巴,任憑淡淡的血腥味在嘴裡蔓延,也倔強地不發一語。
終於,暴雨停息,齊豫怒喘着氣擡頭,看着那張紅腫破碎的脣,心裡閃過一絲疼惜,不過很快就被他壓制了下來,低聲喝道:“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許去,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宋雲的眼裡早已沒有了光芒,她對這話充而不聞,眼神好似沒有了焦距般一片死氣,她嘴角扯出一絲笑,隨着她的動作,傷口再度被撕裂,殷紅的血絲滲了出來,血紅一片,看上去很是嚇人,她用幾乎呢喃的音量輕道:“你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齊豫的臉色一變,看着她猩紅一片的脣,心中的不忍終於壓制不住,他頓時就心疼不已,伸手想去擦,卻被她偏頭躲了過去,頭也不回地往臥室走去,他收回手,握緊了拳頭,心中的無力感再度涌了上來。
這天晚上,兩人第一次分牀睡,喔不,確切地說,是齊豫睡到了客房,因爲房間的門落鎖了,他擰了幾次無果,就不再堅持,無奈去了客房。
幾乎是一夜輾轉難眠,次日清晨起牀,他的眼裡佈滿了血絲,通紅一片,手背骨的皮已經結痂,稍微一動就又裂了開來,齊豫眉頭一皺,反覆捏握着手半餉,也不管上面的傷口又裂開,開門走了出去,到一樓的衛生間洗漱完畢,他擡首掃了一眼依舊緊閉的臥室房門,走進廚房準備起了早餐。
宋雲住到小蝶家的幾日,他都是自己着手準備早餐的,吳媽有事去鄉下兒子家了,這幾日他都是自己搞定吃飯的,當然除了和藍振龍李瀟他們瘋狂地點外賣之外。
準備好了早餐,又等了半餉,房門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齊豫皺起了眉頭,三兩下吃完自己的那份,起身就跑到了樓上,舉起的手正要敲下,房門突然就開了,露出宋雲一張明顯憔悴的臉,她看上去也並不好,眼睛紅腫得厲害。
宋雲看也不看他,徑直走了出去,留下齊豫一人在原地一時有些尷尬,其實昨晚在冷靜下來之後,他又後悔了,心裡那蟻噬般的悔恨幾乎就淹沒了他,令他彷彿又回到了過去,那段黑暗的日子,不堪回首的過去,痛苦、折磨彷彿又回到了他的心裡,他幾乎就能預見小云又回到了原先那般死氣沉沉的模樣。
果不其然,剛纔小云那個毫無生氣的模樣令他的心頭狠狠一跳,他差點就又要拉住她的手,想大聲跟她說話,突然就很想看看她對自己還有什麼反應,可如果這樣做的話,除了會將目前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效果,如此想着,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轉身飛快走了幾步,他看着打算直接走到外面的小云,輕咳了聲,喊道:“咳咳,那個,桌上有早餐,吃了再走吧!”
宋雲給出的反應是淡淡掃了一眼,好似很不感興趣般,腳步頓了頓還是朝前走去,齊豫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也不懊惱,又快速道:“一起去。”
這下宋雲倒是真的停了下來,在門外穿好鞋,呆呆地站着,好像在等他,齊豫見狀有些暗喜,這是不是表明她願意坐自己的車一起去了,這樣的話,晚上下班也可以一起回來了,或者小云去上課,他就在外面等。
心裡打着如意算盤,齊豫儘量讓自己的臉看上去有些嚴肅,腳步卻是飛快地走到門邊,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豈料走到自己的車旁,等了半天都不見人過來,扭頭一看,卻發現小云自己坐上了車,幾秒之後就刷地從自己眼前開了過去。
齊豫的臉頓時黑得像鍋底灰似的,捏着鑰匙的手青筋爆出,她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耍他嗎?他連忙坐入車內,啓動油門,一氣呵成,流行型的車身飛快地竄了出去,追着小云的黑車而去。
宋雲淡淡望了一眼後視鏡,知道他在她後面緊緊跟着,她並不在意,原本就不是想要甩開他,剛纔只不過她在思考,要是坐了他的車去上班,那麼自己後邊的行程就會被影響,她實在是不怎麼願意,雖說一開始有些賭氣,不過後來轉念一想,又覺得憑什麼啊?
憑什麼自己就要如他所願,她偏不,她纔不會像以前的自己那樣,被他禁錮被他控制,現在的自己是嶄新的,有了自己的生活軌道,所以她不願意失去,不願意放棄現有的一切,她反而要更加努力,爲了自己的生活所努力。
黑色的車身拐入齊氏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宋雲一關車門,看也不看身旁的布加迪威龍,徑直坐上了電梯,齊豫則是步入了自己的直達電梯。
出了電梯門,走到秘書處,劉瀅已經在了,見她過來擡頭衝她笑笑又低下頭去,不過片刻又擡起頭來,直盯着她的嘴脣,驚訝的嘴巴微張,宋雲當然知道她在驚訝什麼,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照過鏡子,嘴脣真的是慘不忍睹,坑坑窪窪的,動一動都疼,所以她連話都不想說。
“喂,你的嘴脣怎麼了?”劉瀅走到她對面坐下,看着那一片慘烈的雙脣擰着眉頭問道。
宋雲掏出手機,嗒嗒嗒地打下幾個字,舉給她看:被貓抓傷了!
“貓?”劉瀅一聲驚呼,隨後嘖嘖不已,“這什麼貓啊,也太狠了吧!”
宋雲白了她一眼,又打下幾個字:說不了話,疼……
“行行,你歇着吧!”劉瀅起身站起,想到了什麼又彎下身問道:“那你吃飯怎麼辦?”
宋雲表情變得有些鬱悶,肚子隱隱傳來咕咕聲:沒吃
“真是可憐啊,這叫什麼?”劉瀅想了半天想不出那句合適的形容,便掃興地作罷,拍拍她的肩膀,“吸管可以吸吧?我幫你去買杯流質吧!”說完,悶笑着就離開了,真當她傻啊,不過還真沒想到,齊總平日裡那麼高冷,也會做出這樣激烈的事,真是太激動人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