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踏雪,你怎麼了?你們快別打了,她暈倒了。”蔣雲急切的聲音在漫漫雪夜顯得格外的敞亮,她焦灼的聲音立馬喚起了兩個男人的回頭。
“雪兒!”
“池踏雪!”
幾乎是同時,他倆放開了彼此,朝池踏雪這邊奔來。
“她怎麼了?”陸淮然最先跑到她身邊,聲音擔憂地問。
何梓遇也大步跑過來,一把踢開擋在他前面的陸淮然,那隻完好的手一把將池踏雪擁入懷裡,“我們走。”他抱起她,大步向自己車子停着的方向走去。
“你幹什麼?放開她!”他的肩膀被陸淮然死死按住,“你不能帶她走!”
何梓遇直直的站立着,背對着他們所有人,他的一隻手雖然已經脫臼,但是抱池踏雪倒是輕而易舉的。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從背後看去,他的身影又高又大,直直地挺立着,無形中給人一種強力的壓迫感。
他靜立了片刻,胳膊狠狠往外一甩,便將按在他肩膀的陸淮然的手給甩了出去。
“滾開。”
他的聲音比這寒夜更冷,他的一句話便讓其他人不敢靠近。
蔣雲和蘇菲菲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們都不敢有任何的異議。只有陸淮然,他的臉色也已十分難看,從鼻腔裡狠狠喘着粗氣。他上前阻止何梓遇將她帶走,可他已經將她抱到了車上,車子在他追上來的那一刻,倏地一下開向了遠方。
“該死!”他暴戾地一聲怒吼,一隻手打在旁邊的樹幹上,粗大的樹幹被他打的輕輕搖晃,幾片乾枯的葉子飄飄然種樹上掉落下來。
蘇菲菲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裡有些疑惑和害怕。她向蔣雲靠近了幾步,不知是因爲天冷還是她穿的太少,她的手已十分冰冷。
蔣雲握着她冰涼的手,擡頭看着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的。”她悄悄地說了這麼一句。她知道池踏雪在何梓遇的身邊,那她就應該不會有事。
但是現在,看着陸淮然高大孤立的身影,她竟然覺
得有些心疼,也爲他感到剎那間的孤寂。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她此刻只想靜靜的站在這裡,靜靜的看着他,守着他,或許,只是因爲踏雪而已。
……
夜已深沉。
冰天雪地的城市中央,某棟空置已久的別墅裡,燈光霎時間明亮起來。
“少爺,您回來了。怎麼?少夫人她是怎麼了?”一個年老的婦人迎了上來,看到男人懷裡暈過去的瘦弱的女人,心裡緊緊泛疼。
“曹媽,打電話,讓秦風立刻過來!”何梓遇沒有看曹媽一眼,抱着懷裡的池踏雪就往樓上走去。曹媽分明看到,少爺的另一隻手好像是吊着的,難道是骨折了?他和人打架了?
她的心突然提了起來,忙手忙腳的跑到一旁,拿起桌上的電話機就給剛回國的秦風打了電話。
“秦醫生嗎?少爺受傷了,少夫人好像也昏迷不醒,你快過來吧!”
電話打完,曹媽又跑到廚房,心想給他們煮點補身體的。
將池踏雪輕輕地溫柔地放在了牀上,手臂上的疼痛就襲了上來,疼得他額頭上盡是細細的青汗。
可是,他仍舊坐在牀邊,眉宇間沒有一絲痛苦,深邃的眼眸緊緊地注視着她略顯蒼白的臉,原本冷硬的心也被一點點揉的很軟。
他用那隻完好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龐,她的眼睛緊緊閉着,清秀的眉間緊緊蹙着,好像夢裡夢到了什麼痛苦的事,眼角也劃出了一點點淚。
“就那麼想離開我嗎?”他的聲音在寂靜漆黑的房間裡響起,房間的窗子已被他關上,卻仍舊阻擋不住外面的陣陣風聲,像是在哭泣,像是在長嘆,更像是在嗔怪。像她埋怨的聲音,恨他禁錮她的自由。
“對不起!我不想你離開我。”他閉上眼,緩緩朝她低下了頭。在很近的距離,感覺到她的鼻息,輕輕噴在他的臉上。
兩人的脣就這樣覆蓋在一起,他握着她的一隻手,臉龐停在了她的臉旁邊。
“何梓遇……”輕微的聲音。
他擡起頭,
看着昏迷中低喃的她。
夜色靜靜地籠罩着他們。
過一會兒,他伸出一隻手,捧住了她的臉,低頭吻了下去。
嚐到了她觸感柔軟的甜美,何梓遇的腦海裡霎那間有什麼東西突然崩開了,電光一閃變得空白。他幽深的黑眸裡已經沾染上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光澤,身體緊緊繃着,只想要得更多。
……
池踏雪一直感覺到昏昏沉沉,頭很疼,眼睛也一直睜不開。
然而也不知道某個瞬間,意識彷彿就找了回來。頭好像不那麼重了,她感覺到有什麼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呼吸困難。
然後,嘴脣突然間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覆蓋住。那氣息有是那麼的熟悉,但是她腦子還很疼,一時想不起是誰。
嘴脣,被撬開了。那個人,幾乎是無比溫柔地進入,輕輕地親吻着她。池踏雪甚至感覺到,全身不由自主,因爲這個吻,微微地酥~麻起來。
霎那間,她忽然反應過來,瞬間憤怒無比,腦子還沒過任何念頭,手已經動了。
“啪!”
清脆的掌摑聲——
池踏雪睜開眼,瞬間呆住了。
漆黑朦朧的夜色之中,何梓遇高大的身影印在無邊的黑夜裡,深邃的眼眸就像黑夜中璀璨的明珠,徐徐發着幽暗的光芒,就在她眼前,漸漸放大。
“你……”她清澈的眼眸轉了一圈,看着他,心裡竟然有一點害怕他,“我,以爲你是……”
“以爲我是誰?”他的臉龐在向她逼近,一股無形的怒氣將她的胸腔肺腑都壓迫得快要爆炸。狹窄的距離裡,她的眼睛快要焦距成鬥雞。
她猛地側過臉,想要下牀離開,卻被他猛地一拉,身子倒入了那個柔軟的熟悉的大牀上。頭,一陣眩暈襲來,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漆黑的夜空在不停的旋轉,旋轉,然後不知去向。
她再次暈倒了,柔弱的身軀躺在寬大柔軟的牀上,臉色無比的蒼白,脣上已沒了半點血色,一張大牀幾乎將她弱小的身子完全包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