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小希,你在哪兒”
獨自進入夢境的水靈悠四處奔走,遲遲未見熟悉的身影,頓時心慌意亂,額頭沁着汗珠,焦慮神情中帶着難以掩藏的恐懼。
身處手術室外的小希神情嚴肅、緊張,靈氣盎然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扇緊閉的門,大氣都不敢出上一出。
“小悠,我很抱歉,現在我真的不能到夢裡陪你。”
儘管水靈悠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喚清晰的鑽進耳中,需要堅守陣地的小希狠心的不肯靈魂出竅。
“小希,我們不玩躲貓貓了,小希,你快出來好不好我好害怕一個人待在這裡。”
夢境裡,水靈悠雙臂緊緊地抱在一起,縮着脖子,惶恐不安的偷瞄着四周,腳下的步子小心翼翼的邁着。
小希咬着牙,努力讓自己屏蔽掉那刺痛心骨的聲音。
“小希小希”
水靈悠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找尋不到一點可以庇護她的安全物,絕望中無助的嚶嚶哭泣起來。
一顆,兩顆,三顆一行、兩行、三行
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淚水不能自控的一次又一次滑落,她精緻到美豔的臉龐在夢境的霞光裡變得美輪美奐。
“如風哥如風哥你在哪兒我好想你,靈悠好怕,好怕”
喃喃哭泣中,水靈悠竟情不自禁的脫口喚出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名字。
正在飛車中的季如風,握着方向盤的左臂猛然一抽搐,緊接着耳邊響起了絕望無助的哭喊聲:如風哥,如風哥,你在哪兒我好想你,靈悠好怕,好怕
“靈悠”
季如風嘴裡不由得唸叨,餘音未落,嚓的一聲刺耳的急剎車聲劃破了天際鑽入耳中。
車子在幾秒鐘後穩穩停在了應急車道上。
季擎軒被嚇得魂飛魄散、目瞪口呆,好不容易纔回過魂來:“og我親愛的老哥,剛纔我們哥倆就差點到閻王殿報道去了”
季如風激動到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他的靈悠在叫他,並且在某個地方等着他去找她。
因爲,他的左臂抽搐了,在他和水靈悠之間,這不單單是一隻胳膊,而是她對他所有的依賴。
曾經,每當她做噩夢哭醒時,他的左手都會抽搐一下,也就是從那時候,她喜歡並且霸佔了他整個左臂。
在以後的幾年了,他的左臂就是她的專屬,就是她心安的源頭,他曾經發誓,這一隻胳膊要讓她霸佔一輩子,爲她提供一輩子的溫暖和愛。
可,在六年前的某一天,她沒有留下任何音訊不辭而別,並殘忍的用靈力切斷了他所有對她的感應,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他的左臂就再也沒有抽搐過。
他一直痛心的認爲,這輩子再也等不到這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刻居然毫無預兆的來臨。
“擎軒,她喊我名字了她喊我名字了”季如風抓着季擎軒的雙肩猛烈的搖晃。
面對突然間興奮到爆表的堂哥,季擎軒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磕磕巴巴的問:“你說清楚,到底是誰叫你了”
“還能有誰,當然是我的靈悠。”季如風興奮的重複着,就差沒跳下車向全世界宣佈:“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每次靈悠做噩夢叫我的時候,我的左臂都會有反應”
季擎軒還未作出迴應,季如風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你不記得沒關係,我一個人記得就可以了”
親眼目睹着自家堂哥的欣喜若狂,季擎軒打算趁熱打鐵,急忙追問道:“堂哥,你再試着感應一下,看看能不能感應到靈悠妹妹的大概位置”
聽到提醒,季如風這才從腦熱中清醒過來,斂起笑意,一本正經的說:“對對對,我這就試試。”
“我來開車,你專心集中精神,我相信靈悠妹妹既然喊了一次,肯定還會喊你第二次。”
說做就做,季擎軒跳下車,從駕駛室硬生生將季如風塞到了副駕駛,緊接着自己坐到了駕駛員位置,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嗚的一聲竄了出去。
“嗚嗚如風哥,如風哥,你怎麼還不來你也不要靈悠了是不是”哭慘了的水靈悠雙臂抱腿,可憐兮兮的蹲在牆角,一聲聲喚着。
“前面掉頭,快”
季如風繃着全身神經,半分不敢鬆懈,緊張到手心裡滿是汗。
“感應到了”
從踏上尋找水靈悠的第一天起,季如風就不止一次和季擎軒說過水靈悠是天生帶着靈性的女孩,這種靈性神奇到勝過當時先進的通訊工具,彼此間若是誰想對方了,只需要集中意喚出對方的名字,對方就會以箭一樣的速度出現在另一方面前。
季擎軒一直以爲自家堂哥相思成災瞎扯,今天親眼見到,他還真有點不敢相信。
“不要說話我感覺到她就在二十公里範圍之內。”
“暈大哥,二十公里內有多少家醫院你知道嗎我們不會真的要一家一家找吧”
“不用你繼續往前開,需要改變方向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季如風閉着雙眼,在心底暗暗祈禱他的靈悠千萬不要再次用靈力切斷他們之間的感應。
隨着車子繼續飛速行駛,他皺着的眉心一刻比一刻深,除了無力的呼喚聲外,他還清楚的聽到了她的哭泣聲,心疼不已自語道:“靈悠,不哭,如風哥很快就到。”
季擎軒驚愕,扭頭看了季如風一眼,在看清楚自家表哥出於心疼而擰在一起的眉毛,第一次真正的相信了那種神奇感應的確實存在。
醫院手術室門口。
張誠抿着嘴,緊張的看着那盞代表着手術仍然在進行中的指示燈。
康玥心煩意亂的看着紋絲不動的小希,十根手指憎恨的擰巴在了一起,嘴脣無聲的一啓一動。
儘管無聲,但天生對聲波敏感的小希在聽到那些難聽到不堪入耳的謾罵後,神情凝重無溫,恨恨的咬着牙,強忍着撲上去狠撓某人一頓的衝動。
終於,依靠意志力它再一次將不想聽到的聲音屏蔽掉,轉而俊俏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小悠,你終於肯衝破壓抑喚他來尋你,真好,只要他來了,有他陪着,就再也沒人敢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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