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冷戰

程晚夏敲開傅子姍的房門。

趁着長輩些聊天的空隙,說身體有些不舒服,回房。

然後,就走到了傅子姍的房門口。

傅子姍看着她,抿了抿脣,“進來吧。”

程晚夏看着她地上的行李,兩箱,已經打包。

“就這麼點東西嗎?”程晚夏問她。

“嗯。”傅子姍點頭。

“明天就搬出去了?”

“嗯。”

“去哪裡住?不是距離去非洲,還有10來嗎?”程晚夏問她。

“酒店吧,可以隨便將就。”

“把嫁給傅博文之前,有一套房子在紫堇小區,環境還不錯,現在空着也是空着,你要不要現住?如果你要住,我提前讓清潔阿姨去打掃。”

“不用了,程晚夏。”傅子姍搖頭。

不用對我這麼好,我習慣一個人,無牽無掛。

程晚夏看着她,“子姍,不管怎麼樣,你是傅博文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妹妹了,你不要這麼拒人之外,我沒有惡意。”

“我知道,但是真的不需要,程晚夏。”傅子姍拒絕,還是那麼堅決。

程晚夏抿着脣。

“你讓我走得灑脫一點,我不想覺得我欠了誰,也不想……思念誰。”傅子姍說,很冷漠的口吻。

程晚夏看着她。

這就是傅子姍,不願意任何人走近,越不願走近任何人的傅子姍。

其實,她也不能說什麼,或者否認她什麼,每個人對人的態度不一樣,對人生的看法也不一樣,她只能去尊重她,想了想,準備離開。

“程晚夏。”傅子姍突然開口叫住她。

程晚夏回頭。

“你幫我帶些話給傅正軒。”傅子姍低垂着眼眸,靜靜的說道,“那晚上,他喝醉了,所有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一切都是因爲我,讓他別有負擔,好好和寧沫結婚,然後生小孩,我會消失在他的生命裡,就當,從沒有發生過那晚的事情,就當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叫傅子姍,這麼惡劣的女人。我爲那晚的事情,給他帶來的傷害,道歉。”

“子姍,你是準確去了非洲就不回來了嗎?”

“也說不一定,但肯定不會再回到上海了。”傅子姍很肯定,“程晚夏,我這輩子也沒有什麼是非常值得牽掛的事情,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匹野馬,在哪裡都能夠馳騁,所以,你們也別找我,我會活得好好的。”

“傅子姍。”程晚夏突然有些怒了,“不管怎麼樣?你再不想要牽掛任何人,你再想要把自己獨立成一個個體,你也不能把關心你的所有人一竿子打死,我不知道對於你而言我算個什麼,但是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整個傅家,我唯一覺得,我想要好好相處的人,就只有你傅子姍。不管我們是不是曾有個合租之緣,我就覺得你個人值得我對你好!”

傅子姍看着程晚夏,眼眶變得有些紅。

“程晚夏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這麼對我說過這些話,我媽不會,我爸不會,我所有的親人都不會。曾經傅正軒會對我很好,掏心掏肺,但是現在的他,也不會了。”

“子姍,我不知道你以前在傅家是什麼樣子,至少現在,我把你當親人。”

“我到底該怎麼感謝你纔好。”傅子姍開始哭,眼淚往下不停地掉。

誰都會哭。

傷心的時候,不管多堅強的人,都需要眼淚來發泄。

“親人之間是沒有感謝的。”程晚夏抱住傅子姍,“其實我和你一樣,也被親情傷害得很深,就算有一點點希望,我也想要去珍惜,所以子姍,我真的很瞭解你,我知道你內心深處都渴望些什麼。你不要怕,也不要排斥,以後就算不回到傅家了,偶爾給我打打電話,告訴你的近況,讓我知道你還好好的行嗎?”

“嗯。”傅子姍重重的點頭。

程晚夏放開傅子姍,看着她紅透的眼眶,“別哭了,收拾自己的心情,也許下一段旅程,就會是你人生的新一個開始。”

她的人生,不會有新的開始。

就算有,也會兜兜轉轉的回到原點。

……

程晚夏從傅子姍的房間待了半個多小時後出來,她直接走進了傅正軒的房間。

傅正軒現在還打着點滴,在牀上躺了三天,一步都不能下地。

旁邊守着照顧傅正軒的傭人,程晚夏簡單問了一下傅正軒的情況,指使傭人先出去了。

其實這樣對影響不太好,如果被黃良菊看到了,估計又得做文章了。

“小叔。”程晚夏叫他,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而且她相信,現在的丁小君,絕對會向着她。

傅正軒動了動眉頭,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的眼眸沒有半點迷糊,反而清醒無比。

傅正軒只是在假裝睡着而已。

這個時期,不假裝睡覺,還能做什麼?

程晚夏抿着脣,總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都被他們之間的感情,狠狠感傷到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坐在他牀邊不遠處的板凳上,“小叔,你想知道傅子姍怎麼樣了嗎?”

傅正軒整個人怔了一下,看着程晚夏。

“傅子姍要離開了。小叔,你別激動,你手上還打着點滴,身上也到處是傷,現在動了,傷口會再流血的。”程晚夏有些慌亂的說着,看着傅正軒扯掉點滴就準備下牀的模樣,有些驚嚇。

“小叔,你現在這麼出去,你覺得最後受傷的會是誰?!”程晚夏聲音突然大了些。

掙扎着要起來的傅正軒突然安靜了。

“你雖然被你爸打得很嚴重,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你爸並沒有放棄你。而被放棄的那個人……”程晚夏抿着脣,“傅子姍。”

傅正軒眼眶有些紅,“其實,我寧願所有一切都由我來承擔。”

“小叔,在傅家這麼多年,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傅家,特別是傅老爺子做的決定,又有幾個能夠反抗得了。而且你應該也知道,不管怎麼反抗,過程可以千變萬化,但結局絕對一樣。”

傅正軒安靜了下來,他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眼眶紅得有些不正常。

“我先讓傭人打電話,讓醫生過來給你把點滴打上吧。”

“不用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程晚夏看着他的模樣,想了想,一字一句說道,“子姍讓我帶些話給你。她明天就搬出傅家了,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可能連上海也不會回來了,她不想牽掛誰,也不需要誰牽掛她。她說她知道,那晚上是你喝醉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她希望你忘記所有一切,好好和寧沫結婚,生小孩,她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她爲那晚上對你做出傷害你的事情,道歉。”

傅正軒原本紅潤的眼眶突然就流出了眼淚。

“她爲什麼會覺得那晚上是我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呢?她難道不知道,男人如果真的喝醉了,是根本都不能做事情的嗎?!”傅正軒看着程晚夏,“你說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傻的女人,明明吃虧的是自己,明明受傷的是自己,卻最後把所有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她爲什麼可以那麼傻。”

“那是因爲,她希望你能夠幸福。”程晚夏清清楚楚的說道。

“幸福?”傅正軒諷刺的笑了。

他其實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幸福。

以前小的時候,他覺得傅子姍笑着的臉龐就是他最幸福的事情。

後來,當他知道笑着的傅子姍不能屬於他後,他就不知道什麼叫幸福了。一直以來,所有的一切,他都習慣,將將就就。

只要能夠將就的事情,他都不會反抗。

“小叔。雖然我真的不想子姍離開,以這麼極端的方式離開傅家,但不可否認,這是對你們而言最好的結局,你和傅子姍不管多相愛,不管多捨不得對方,現實就是,你們不能在一起。可能現在對你們而言殘忍了一點,等很多年後你們釋然了,一切就都會好了。”

“晚晚,謝謝你。”傅正軒突然開口。

程晚夏也覺得自己,可能話多了點。

她從板凳上站起來,“我讓傭人幫你叫醫生。”

“也麻煩你轉交一句話給子姍。”傅正軒突然開口。

程晚夏看着他。

“告訴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程晚夏覺得鼻子有些酸。

人在無可奈何無能外力的那一瞬間,能夠要求對方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好好活着,讓我知道,不管你在什麼地方,哪個國度,讓我知道你和我見到的是同一個太陽,同一個月亮,數着的是同一片的星星。

……

傅子姍離開了傅家。

走的時候,去了她母親的房間。

章清雅很難受,無法壓抑的難受。她一邊打着傅子姍,一邊哭得很厲害,整個別墅都是章清雅撕心裂肺的聲音。

傅子姍走的時候,眼眶也是紅的。

她站在傅家別墅面前,第一次會覺得,有些不捨。

她的母親。

對不起。

她最愛的男人。

對不起。

她的所有親人。

對不起。

她提着行李,離開了。

她想,這棟別墅所有的一切,最後都不會變成,她記憶中,一段故事,總有一天會隨風,湮滅!

傅子姍走後的一個星期,傅正軒開始下地。

醫生說躺牀上太久不好,對肌肉組織的恢復不利,讓他能夠走動的時候,儘量在別墅內多走走。

他很聽醫生的話,因爲丁小君每天都會在他的病房中來,在他耳邊不停的嘮叨,他聽多了,就似乎變成了一種使命感。

他走得很滿,有時候傭人會在他旁邊陪着他,有時候他讓他們先離開,他需要一個人靜靜。

他走在傅子姍的房門前,站在門口看着裡面,沒有什麼變化,所有一切依然,傅家這幾天在忙着他的婚禮,還沒來得及收拾她的房間吧。

他不知道這個房間會變成什麼?客房?書房?還是其他娛樂房?所有一切似乎都宣示着,傅子姍已經離開了傅家,傅子姍和傅家再無瓜葛。

傅博文從美國回來了,今天下午回來的,回來第一件事去找了他,和他說了會兒話,然後也似乎找不到更多安慰他的話語,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聽傭人說,傅博文回去後和程晚夏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就是因爲他的事情,傅博文埋怨程晚夏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等他回來後,事情都演變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

程晚夏其實挺委屈的,這件事情,他真的爲程晚夏打抱不平。

丁小君威脅過程晚夏,對她很嚴厲的說過,他和傅子姍的事情,不要告訴在美國的傅博文。

其實有時候想想,傅博文知道了又能夠怎麼樣?就像5年前他被驅離傅家一樣,傅家人決定的事情,又有誰可以改變?!

他反倒是,平靜得很。

只是不知道程晚夏會怎麼懲罰傅博文,他嘴角突然一笑,第一次覺得傅博文,真的好幸福!

……

傅博文的房間。

裡面冷颼颼的,仿若還散發着冷氣。

傅博文一回來就發飆,聲音有些嚴厲,剛剛噼裡啪啦吵了她一陣,大多都是在說,傅正軒和傅子姍這麼嚴重的事情,居然就沒有通知他一聲!

程晚夏覺得自己也委屈得很,丁小君拉着她耳朵給她說了讓她不準說,而且她也清楚,就算傅博文累死累活的讓自己趕回來,也依然無事於補,頂多就是可以多陪陪傅正軒,但她肯定,當時的傅正軒其實不想任何人陪,不想任何人來打擾他。

他需要安靜的,渡過這段敏感時期。

程晚夏沒有和傅博文吵架,她就聽着傅博文發脾氣。她倒是很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可以發多久的脾氣。

傅博文一個人吵着似乎是有些累了,有種唱獨角戲的感覺,停了停,找了一套衣服回到浴室洗澡。

程晚夏就看着傅博文走進浴室,臉色一直如此。

她翻身,躺在牀上準備補瞌睡。

傅博文從浴室出來就看着程晚夏睡着了,整個人睡得何其坦然,火氣似乎更大了,他都被氣成這個樣子了,這女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連解釋都沒有半句,就這麼理所當然的,睡着了!

心情,更不爽了。

傅博文躺在程晚夏的旁邊,故意離得很遠。

因爲倒時差,就算憋着一肚子氣,還是睡着了。

兩個人睡了一個下午,起牀後依然各自都不說話,明顯的是在冷戰。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

少了傅子姍,少了傅正軒,章清雅因爲一時半會兒接受不過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依然臥病在牀,所以飯桌上顯得冷清了些。

傅子瑾今年才20歲,剛剛讀大學2年紀,是黃良菊35歲的時候生的,是傅家最小的一個女兒,相對而言,還比較受寵,因爲性格也開朗,也會討好人,傅家老老少少對她都還不錯。

她今天吃着飯,突然問道,“子姍真的走了嗎?”

飯桌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黃良菊使了一個眼色給自己的女兒,有些嚴肅的說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準插嘴,自己快點吃飯,晚上不是說還要去上晚自習嗎?”

傅子瑾不舒服的嘟嘟嘴,“總覺得子姍姐姐很勇敢。”

“傅子瑾,讓你吃飯,你說什麼話!”黃良菊有些着急的吼道。

傅子瑾在家的時間也不多,學校管得有些嚴,傅家也專程給學校的導師都打點過,讓多照顧一下傅子瑾,所以傅子瑾考研的事情是早就定下的事情,以至於功課比較忙,選擇的住校,平時無聊了纔回家,知道傅子姍的事情,也不算很多,隱隱約約只知道,傅子姍和傅家斷絕了關係。

她是真的覺得很勇敢。

必定自己肯定就做不出來。

“博文,美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傅正天突然轉移話題。

只要傅正天一說話,傅家規矩,誰都不能夠插嘴。

傅博文擦了擦嘴,“CEO換了。在多方面考慮下,還是決定用美國本地人,美國人的思維一般靠前,對當地的時局和動盪更有敏感度,所以另外應聘了一個CEO,CEO的能力和基本資料我在美國的時候就已經發郵件給你了,你如果有時間,可以看看。”

“這倒不需要。你做事情我放心,我就是提醒你一下,美國那邊的公司是你一手打造的,但現在明顯的在拖整個公司的後退,董事些對此都有所抱怨,你也知道人心都是不能滿足的,你在美國穩定的那兩年爲公司賺了不少錢,董事會都在提議,讓你繼續去美國,這邊的公司,有文淵支撐就行,必定還有這麼多老一輩在這邊杵着,多多少少還能擔待點。”

話一出,黃良菊整個人都興奮了。

她轉頭看着自己的兒子傅文淵,只覺得他熱情度不高,依然優雅的喝湯。

黃良菊覺得這麼好的機會,不說兩句話對不起自己,連忙開口道,“沒想到博文的能力那麼強,美國那麼多個市場,沒有了博文還不能運營。我倒是覺得董事的提議不錯,必定盈利的企業,還是靠收入爲主。”

黃良菊很喜歡出風頭,但是很多時候說話又欠考慮。

她剛剛說完,傅文淵就射來了好幾道視線,示意她別多嘴。

黃良菊覺得自己又沒說錯什麼。

丁小君聽黃良菊那麼一說,連忙說道,“正天,雖然話是這麼說,不過你想想,當年我們還沒有美國那個分公司的時候,公司還不是一樣的運行,也沒見到公司的收入有多悽慘,不是還排在全市第一嗎?就算現在所有企業都在進步,我們要引起警惕,多方面發展,但是讓傅博文再去,就實在是不好了。5年前就不說了,博文還沒有成家,去外面闖蕩一下,必定男人,志在四方,完成大業纔是真正的不負衆望,但現在博文都這把歲數了,老婆也娶了,正在造計劃的空蕩,把博文派去美國,那不是故意讓傅家不能順利的延續香火嗎?”

“你們就不要說了,男人的公事,婦人之仁就不要插嘴了。”傅正天有些不耐煩。

這麼幾十年,雖然幾個人都爭習慣了,他也聽多了,但心情不太好的時候,心情還是很煩躁。

丁小君和黃良菊各自不友好的看了看對方,閉了嘴。

“博文,你的意思?”

“我可以協助美國分公司順利開展,但不會再定居在那邊,媽說得很對,我現在結婚了,不是當初那個單身漢,我現在需要負責的不只是我自己的事情,還有我們一家人的事情。”

傅正天看着傅博文,轉頭又對着傅文淵,“說說你的看法。”

“我尊重大哥的意思。必定人這一輩子,也不是所有錢能夠揣進荷包裡,適當的放鬆自己其實也不錯,而且我相信大哥的能力,就算不親自去美國坐鎮,也一樣可以把業績發展起來。”

黃良菊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說這樣的話。

這不明擺着順了傅博文的心嗎?!

傅博文也看着傅文淵,傅文淵不會這麼好心,坐坐面子功夫而已。

傅文淵也明白得很,傅正天應該不會把他派去美國,就算派去美國,也是短暫的,傅氏副總經理(主持工作)的位置,一般人,是絕對不能撼動得了傅博文的地位的。

“這件事情,我再和董事會協商,再從長計議。”傅正天總結。

把這個事情拋出來,一是激勵美國那邊的分公司迅速的發展起來,二是爲了告訴傅博文,做得不好,隨時可能去美國。當然也在提醒傅文淵,傅氏的總經理的位置,不是那麼容易窺視的。

“對了,小君,正軒的婚事準備得怎麼樣了?”傅正天突然問道。

丁小君連忙說道,“婚慶公司那邊的事情都已經定稿了,還有4天,就等着寧沫試婚紗。還有,正軒的身體也恢復得很快,醫生說4天后下地自若的行走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不能有劇烈顛簸和動作,以防傷口重新惡化。”

傅正天還算滿意的點頭,“這婚事而就辦規矩點,不說有博文和文淵的排場,該有的還是得都準好了,爸爸特別有吩咐。還有聘禮也得下點功夫,寧氏企業不小,而且寧偉還是傅氏的長期董事,別做得太小家子氣了。”

“你放心吧,正軒。”對於這些家長裡短的,丁小君還是很在行。

“還有,關於傅正軒和子姍的事情,在坐的都必須得給我守口如瓶,要是喝了酒控制不住自己嘴巴的,就別再喝酒了,如果發現是誰傳出去,不管是誰,我絕對不會留半點餘地。小君,你再給傭人強調一下。”

“好。”丁小君連忙點頭。

從頭到尾,傅正天都只關心傅家的面子問題,傅子姍的近況,果然是一個字都沒有提到,程晚夏真的覺得,傅子姍離開傅家,對於她而言,對於她的性格而言,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吃完飯之後,禮貌性的在客廳坐了一會兒,陪着傅正天看了看他喜歡的財經新聞和國際要聞。

傅正天也不太習慣在客廳待久了,新聞一完就上樓回房。

其他人也就斷斷續續的,回到了房間。

傅博文一回到房間,依然沒有主動和程晚夏說話,直接拿起電話撥打了出去。

“季陽。”

“傅總。”那邊恭敬無比。

“你幫我查查,美國那邊一而再再而三出現股市崩盤,是不是有人故意爲之。”傅博文很嚴肅。

今天晚上他父親的無意話語,讓他猜到了點什麼。

他剛開始沒有往那方面想,但經過今天晚上他爸說的,以及自己天生的敏銳度,一下子就想到了點什麼。

他其實從美國回來這將近1年的時間,一直都有些疑惑,傅文淵除了偶爾拉攏一些資深人士,也沒有做什麼大的動靜,真不太像是傅文淵平時的風格,就算習慣忍耐,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不做,這麼想來,傅文淵這個定時炸彈果然不能小窺,半點都不能放鬆警惕,他這次不選擇正面衝擊,而是拐幾個彎和他來鬥,一不留心,就會在傅文淵的算計之中,然後粉身碎骨。

他抿着脣,覺得這事兒,必定得好好想想。

“好的,傅總,我馬上安排下去。”白季陽連忙點頭。

聽傅博文的口吻,他就能夠猜到事情的緩急程度。

傅博文準備掛電話之時。

“對了傅總,傅子姍是準備去非洲參加志願者是不是?”白季陽突然問他。

他平時從不對自己的BOSS談私事,但是這次,他有些忍耐不住。

“怎麼了?”

“就是問問,覺得非洲那個地方不太好,子姍又是千金大小姐,不太適合那些地方,本以爲傅總或許可能會阻止。”

“季陽,你是對子姍真的有好感嗎?”傅博文問他,“除去我的關係,以及傅家的關係。”

“我這個人沒那麼實際的,傅總。不過子姍已經拒絕我了,我告訴你就簡單的想要知道,傅子姍是不是真的會去非洲。”

“她會去。”傅博文很嚴肅。

“你們家的人都沒有攔住她嗎?”

“我們家的人,現在沒有誰能夠攔住她了。”

“啊?”

“我說再多你也不懂,事情太複雜了,我也不想解釋。倒是如果你真的喜歡子姍,和金錢沒有關係的話,你就去追她吧。”

白季陽總覺得,BOSS是用的拜託的口吻。

麻痹的,是他自己想多了嗎?!

一向習慣法令司號的男人,居然會拜託人。

“傅總,我……”

“要是爲難,就算了。”恢復冷漠。

“不是,子姍都去非洲了,我能怎麼去追?”他其實倒也想,這麼多年,自己年齡也不小了,找個能夠成家的,也不容易。

“那你就追去非洲啊!”傅博文脫口而出。

好吧,BOSS你就是在強人所難。

何況,他哪裡那麼多假期可以去非洲。

除非。

他眼眸一深,嘴角一笑,“是,傅總,我知道了。”

傅博文抿了抿脣,“就這樣了,掛了。”

然後,把電話掛斷了。

程晚夏睨了一眼剛剛打完電話的男人,前半截她聽得不太明白,後半截聽懂了,這男人在給他妹妹安排未來。

其實如果是白季陽的話,傅子姍應該不難走出自己的陰影。

只是不知道,傅子姍的執念,到底有多深!

傅博文打完電話,轉身。

他看着程晚夏躺在牀上玩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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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頓了頓,“你就沒什麼話給我說嗎?”

程晚夏繼續淡然的睨了一眼傅博文,自若的玩手機。

傅博文氣得火大,從牀上拿了一被子,直接躺沙發上睡了。

程晚夏覺得這男人的脾氣,怎麼就這麼怪!

於是,非常不開心的,絕對和這個男人,冷戰到底。

……

日子,很快。

傅子姍去了非洲。

走之前,給程晚夏發了個短信。

說是去了第一個非洲國家,塞拉利昂。

程晚夏專程在度娘上查詢了塞拉利昂,她總覺得有時候對一件事情懵懂點或許還好,真正瞭解那個國家的才知道有很多自己不能想象的事情,據說當地的衛生設施非常落後,新生兒的死亡率排世界之首,有66%的人都是文盲,全國就一所大學,當然,還有傳染病繁多。

她本來想要交代傅子姍多注意身體,但後面就發了一句傅正軒讓她給傅子姍的話,“好好活着。”

傅子姍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程晚夏不知道這個表情似乎言不由衷,但是那一刻,她卻能夠想象,傅子姍對外面世界的憧憬。

她是真的可以在天空飛翔的。

傅子姍走的當天晚上,傅正軒組織單身派對。

傅正軒喊了一些他在醫院的同事,叫上了傅博文,傅文淵,秦高,以及她和安筱。

一個豪華的頂級包房人不算多,也或許是包房太大顯得有些冷清。

傅正軒的同事以前都不知道傅正軒的來頭,就算關係稍微好點的也不知道,看着傅博文或許會有些納悶,必定傅博文在上海的曝光率不算太高,大家也都知道這個人名,其實具體長什麼樣子,也不是那麼清楚,不過程晚夏和安筱的出現,所有人都知道了,原來傅正軒真的是,那個傳說中傅家的人。

頓時覺得,傅正軒真的太能裝的。

大家也都想過他家有錢,但真的沒有想過,那麼有錢。

社會總是現實的,一會兒的驚訝之後,瞬間就殷切了起來,除了敬新郎官的酒,大家也都三三兩兩的過來敬傅博文、傅文淵的酒。

一個男同事端着滿滿一大杯酒,走向傅博文和程晚夏,“傅先生,傅太太,我敬你們一杯,我是正軒的同事,一個科室的。”

傅博文拿起酒杯。

程晚夏也自然的拿起酒杯。

傅博文眉頭皺了一下,眼神掃視程晚夏。

程晚夏沒搭理。

傅博文臉色不好,“傅太太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徑直對着傅正軒的同事說。

同事愣了一秒,後隨即明白,不就是偏袒着不喝酒嘛,理解,當然理解。於是立馬說道,“傅太太喝白開水吧。”

“誰說我喝白開水了,第一次和小叔的同事喝酒,江湖規矩,哪裡有和白開水的,就算身體再不好,我也要喝酒,還得喝兩杯!”程晚夏斬釘截鐵。

傅博文的臉色更冷了。

同事有些尷尬,“那個,真的沒必要的,我其實……”

“那不行!”程晚夏直接打斷他的話,很堅定。

“那,傅先生……”同事爲難無比。

“要喝酒是吧,程晚夏。”傅博文看着她,狠狠的。

程晚夏下顎一擡,看着她,沒有半點退縮,“就要喝醉!”

傅博文臉色一沉,一把拿過程晚夏的酒,“我替她幹了。”

然後,在同事和程晚夏目瞪口呆下,把兩杯酒都給喝下去了!

同事見狀,連忙把自己那杯喝下去,口中還不停的說道,“傅總對傅太太真好,傅總的酒量真好……”

然後,慢慢的挪動走了。

敬個酒,都能除一聲冷汗。

程晚夏暗自偷笑。

哼,誰讓你板幾天的臉色給老孃看了。

而後,這麼接二連三的敬酒,傅博文都是這麼替她幹了,剛開始她還幸災樂禍,到後來感覺不太對了,這酒也喝得太猛了點,再這樣下去,不喝醉纔怪。

她使眼色給傅博文。

傅博文那貨居然也裝逼的當沒看到。

程晚夏實在受不了,拿過傅博文的杯子,“別喝了,你胃不好。”

“現在知道心疼了?”傅博文嘴角一勾,心情明顯不錯。

“心疼個屁,我就怕晚上還得照顧你拉撒,你想多噁心。”程晚夏皺鼻子。

傅博文的臉色又難看了。

程晚夏轉頭沒搭理他,特意往傅正軒那邊看去,“小叔纔是要喝醉了,你去勸勸。”

傅博文順着程晚夏的方向。

有人敬酒,喝。

沒人敬酒,也喝。

喝醉了,明天就可以沒婚禮了嗎?!

傅博文從程晚夏身邊走向傅正軒。

程晚夏就一直打量着他們,他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應該也都是傅博文在勸傅正軒的話,剛開始傅正軒的杯子還被傅博文強硬的拿走,臉色也不太好,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情況,程晚夏接過幾個人的敬酒,當然,她很知趣的喝的白開水,要不然回去被發現有酒味,那個小氣的男人又得莫名其妙的生氣了!她應酬了兩個人回神看向那邊時,傅博文已經和傅正軒喝了起來。

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一個晚上,烏煙瘴氣。

傅文淵和安筱保持着生疏的距離,也多多少少喝了一些,秦高是傅正天同父同母妹妹的兒子,今年25歲,一直跟着傅文淵在傅氏做事情,算得上是傅文淵的心腹,秦高的父母都在北京,所以秦高從大學畢業後就一直住在傅家,和傅文淵關係甚好,平時有什麼聚會都跟着傅文淵,不太愛說話,但聽說,心思挺重。

程晚夏今晚和他禮貌性的喝了一杯。

她喝的白開水,秦高喝的洋酒。

兩個人也不只是第一次喝酒,但總覺得沒什麼話語,而且秦高是傅文淵的人,和她理所當然就有了距離。

看得出來,秦高和安筱的關係還不錯。

果然,她在傅家,其實不太會做人際關係。

所謂的單身派對結束之時,已經是凌晨了。

大家催促着離開了,單身之夜也就是形式上的,真正重要的還是明天的婚宴。大家也不想耽擱了新郎官接新娘子,就全部都知趣的散了。

傅正軒喝醉了。

醉得不清,現場就吐了好幾次。

傅博文也喝醉了,就算現場沒有直播,但是整個人和傅正軒手把手的走在一起,絕對是典型的S路線。

好不容易攙扶着他們回到別墅。

程晚夏連忙給傭人吩咐,“給傅正軒和傅博文一人一杯蜂糖水,傅正軒這邊沒人照顧,明天又要結婚,你們找個人晚上守着點,晚上有什麼事兒什麼的,要立馬給夫人說,還有他身上有傷,讓人看看他傷口有沒有問題。”

“是的,大少奶奶。”傭人連忙點頭。

程晚夏交代完了之後,才扶着傅博文回到房間。

傅博文一到房間,忍了很久的嘔吐,終於衝進廁所吐了出來。

傭人把蜂蜜水準備好送了進來,程晚夏走進廁所,“喝點蜂糖水?”

傅博文愣了一下,接過。

“不是有胃病嗎?這樣喝酒不太好吧。傅正軒還是醫生,都不知道好好提醒一下病人?”程晚夏皺着眉頭,也有些心疼。

明明冷戰了好幾天,今晚似乎就完全的打破了。

傅博文又吐了好幾下。

程晚夏翻白眼,她說的話就有那麼噁心嗎?!

“下次別把自己喝醉了。”程晚夏青青的拍打他的背。

傅博文吐了好久,似乎穩定下來。

他轉頭看着程晚夏,很不甘的說着,“我不是給你了擋了好多酒嗎?要不然哪裡會這麼慘!就傅正軒那點酒量還能把我喝醉?!”

“誰讓你擋酒了?!自討苦吃。”程晚夏嘀咕。

“不是造計劃你不能喝酒嗎?”傅博文理所當然。

“我說大哥,你是不是神經短路了!造計劃是雙方的,我不能喝酒,你當然也不能喝,你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程晚夏翻白眼。

莫非這男人還以爲戒菸戒酒戒辛辣,都只針對女人?!

傅博文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巨黑。

估計覺得今晚上,自己做了這輩子,最愚蠢的事情。

往事,不堪回首!

------題外話------

啊啊啊啊啊!!

BUG無處不在啊!

傅正軒明明是腸胃科醫生,我怎麼就給寫成了心臟科!

還居然沒有親提醒我!

算了算了,以後有時間,再慢慢修文吧!

惆悵。

第三十三章第四十七章第五十八章 記者招待會1第五十三章第七章 需要對我這麼客氣第四十五章 反擊(三)第七章第四十九章 生日禮物第五十一章 我不會吃你的東西第二十七章 大叔,原來你好萌第三章第四十九章 婚禮前夕(四)第五十一章 我不會吃你的東西第五十五章 最大的敵人,之一第二十三章 威脅我,沒用第三章第五十二章第十一章 我怕會控制不住第三十六章第二章第八章第十六章 選擇第三十四章 窮人真可怕第四章第三十五章 壽宴(一)第五十四章 格格不入第三十三章 記者招待會第五十六章 基督教信徒?第十章第五十章 婚禮前夕(五)第四十章 所以,你真的有瞞我?第四十三章 綁架2第五十一章第五十二章 都是秘密第十九章 第一場戲第二十五章第五章 四個女人一臺戲第四十五章第二十三章 自以爲是的一個笑話第四十五章 我們結婚吧第十六章 車禍第四十八章第二十八章第四十六章 天堂和地獄第十章第四章 第一場戲第五十七章第十四章 小冷戰第六十一章 不得好過第六十章 驅離丁小君第六十一章第十四章第二十五章 給自己一次機會,難嗎?第四十八章第二十七章 大叔,原來你好萌第八章 頭版頭條第二十一章 丫的等她出名,她也耍大牌第六章 吻替2第五十六章 註定辜負第四十三章第二十五章 給自己一次機會,難嗎?第二章 潛規則第三十八章第一章 好久不見,緋聞女王第七章 強吻第六十二章 曾經的故事1(必看+萬更)第十二章第三十四章 第一次那麼恨你第六十五章第九章第十二章 同學會2第九章 生日宴會第十章 胸大無腦第七章 需要對我這麼客氣第五章 趨之如騖第二十九章 所謂的“慶功宴”(文名修改)第四十四章第六十三章第四十一章第九章 生日宴會第三十二章 打架第五十一章第三章 戶外拍攝第四十八章第九章 生日宴會第七章 週年慶(一)第十五章 對手戲第四十七章第六十三章 徹底崩潰第八章第二十四章 傅正天的阻攔第十九章 甜蜜吃醋第五十一章 我不會吃你的東西第三十八章第十三章 新年---角色第五十章 婚禮前夕(五)第十一章 我怕會控制不住第五十章 我們可能沒有婚禮了第十五章 幸福來臨第四十章 這樣似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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