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辰倒寧願相信是第二種原因，這樣，至少她是有機會的。
“原來陸總和郝萌小姐是青梅竹馬，也是啊，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是要深厚一些的，難怪陸總對她那麼包容，什麼都可以原諒，要是換了其他男人，早就無法忍受了吧？陸總，您真是個‘好’男人。”
林星辰的話，依舊話中有話，帶着尖尖的刺兒。
陸之謙不是白-癡，他聽得出林星辰語氣裡的刻薄，但依舊好脾氣的應對着。
“呵，其實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郝萌……也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
“哦，是嗎。”林星辰的聲音輕飄飄的，驀地有些無力，“看來你們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陸之謙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口吻，“其實也不是，我們總是爭吵不斷。我有時候也覺得累。我沒有與其他女人相處過，也不知道別人談戀愛的狀態是怎麼樣的，不過應該總是比我們這樣總爭吵的好吧？”
陸之謙說完，看向林星辰：“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林星辰抿一小口茶，點點頭，“談過，大學的時候就談。不過後來散了。”
“哦，爲什麼？”陸之謙表現出難得的興趣。
“沒有感覺了就分手了唄，倆個人分開其實不需要什麼理由，想分開的時候就分開了。”
林星辰無所謂的說着。
陸之謙有些無法理解她的觀點。
“感情那麼深，真的可以說分開就分開？”
“當然！年輕人談戀愛本來就是分分合合。”
林星辰竭力的點頭，似乎想說服什麼，連她自己也開始看不起自己。
陸之謙卻只是笑了笑，說：“看來是我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步伐。”
“可你不老！”林星辰說，“陸總很年輕，只比我大了一歲。”
“看來你真是把我調查得很清楚。”陸之謙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
林星辰並不否認，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這是當然，想當初我爲了採訪陸總，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去調查，甚至把你祖宗十八代都調查清楚了。”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爲了幫我們公司做專訪，竟然浪費了你這麼多的時間。”
“這哪裡是浪費時間，我心甘情願這樣調查。”林星辰由衷的說着。
說完，旋即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逾越，又趕緊補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我在調查陸先生你的資料時，也學到了許多東西，還有您當年創業的精神與勇氣，對於80後的一代來說，都非常具有借鑑意義。”
陸之謙聽慣了讚美的話，對於這樣的奉承並不大感冒。
臉上也並沒有綻放出林星辰所期許的喜悅之色。
林星辰忽然覺得陸之謙這個男人當真是高深莫測。
一般成功的男人會對財富，權勢，女人，等感興趣。
可是陸之謙，似乎對這些完全不敢興趣。
他出生權貴，卻安於富貴，既不炫耀，也無厭倦，他纔是真正的貴族。
林星辰做主持人這些年，也遇到不少達官顯貴。
然而，陸之謙這個顯貴的興趣點，着實太難讓人摸清了。
唯一能稍稍讓他有反應的，似乎也只剩下一個郝萌了。
爲了讓倆人的談話進行得長久一些，林星辰不得不將話題重新引到了郝萌身上。
她冷不丁的發問：“陸總，有件事情我想問您很久了，就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嗯，你說。”
“您到底喜歡郝萌哪一點呢？”
陸之謙斂下清雋的眉眼，彷彿在認真的思考林星辰的問題，半晌他很認真的答：“我也不知道。”
林星辰不愧是談話的高手，陸之謙話音剛落，她便接口道：“不知道也沒有關係。我問你答即可。”
“也好。”陸之謙覺得有趣，答應了林星辰的提議。
“陸總是喜歡她很漂亮麼？”
“嗯，她是漂亮，但比她漂亮的女孩還有很多。”
“那陸總是覺得她很有氣質麼？”
“呵，氣質需要金錢修養來堆疊，她忍耐人的修養還算有，不過遇見超市打特價，她會變得一點氣質都沒有。”
陸之謙想起郝萌在超市裡，與一羣大媽廝殺搶購貨物的場景，不禁想笑。
“那陸總……是覺得她特別愛你？”
這個問題，讓陸之謙莫名的失了一會神。
良久才答，“她愛不愛我，我對她都是一樣的。”
不是太肉麻的回答，卻讓林星辰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忽然覺得已經毫無機會了。
既然這樣，那索性把自己心裡頭所有的疑問一次性問出來，也好讓自己死個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陸總是不是喜歡她的長髮？”
“的確喜歡，不過她最近都剪短了。”
“那您到底喜歡她什麼？世上明明有那麼多比她漂亮的女孩！”
“嗯，的確如此。我想我只是早一點認識了她而已吧。那時年紀小，見的人也少，剛好就遇見了她，遇見了就喜歡上了。”
“那郝萌小姐運氣可真不差。”
“我的運氣也不差。”
“可是我現在還是想不明白您喜歡她哪一點。”
陸之謙笑。“你現在還糾結這個問題呢？如果你非要問個清楚，我記得郝萌經常唱一首歌，歌詞是這樣的：有些人說不清哪裡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林星辰攥緊了手心，這次發現手心裡都是汗。
稍微停頓了半晌，她記起昨晚他戛然而止的動作，又問：
“陸總您是不是因爲她，纔不喜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嗯，對，的確如此。我擔心回去被她聞到，她是個容易胡思亂想的女人。”
陸之謙說完，只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似乎偏離了他們的主題。
林星辰卻在聽到他的答案時，心下了然。
原來昨晚之所以在最後一刻抽離，當真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她身上的香水味。
林星辰有些悔恨的攥緊了拳頭。
她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把最想問的問題，再一次問出了口：
“陸總，我最後問您一次，你真的不要我嗎？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