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嬈拉住陸連城的手臂,白皙的手指因爲用力而泛白:“你不要忘了你當初說好的,只要達到了目的就重新開始,可是你,這到底是什麼開始啊!”
再這樣發展下去,恐怕不是陸連城成爲商界神話,就是他成爲所有人要剷除的對象。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和她的命運已經牽扯在一起了。”沒有根的孩子都是這樣,要麼不愛,要愛就會深愛。
“從我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她會是你的弱點!連城哥,放了她,她明明可以不受這些委屈的。”就連陸連城自己都可以就此收手,過着平順富貴的一生,所有的一切本該可以順利發展的。
“不要讓瘋的更徹底”
不,已經讓陸連城瘋狂的徹底了。何止是白千尋一個人收到了牽連。
“他明明可以不受這些委屈的?”嗜血的笑容在臉上散開,紅色血絲布在只睡了幾個小時的眼睛中:“不管是不是先遇見了我,只要是與我走到了這一步,我都不會拱手相讓給別的男人,更何況還是陸曉明!”
冷嬈站不穩只能靠着旁邊的牆壁支撐,瞪大雙眼看着陌生的陸連城,本想還有愛情讓他追求,讓他柔軟,竟沒想到連白千尋都淪陷成他恨的工具。
即便是她再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冷嬈都不得不承認,陸連城現在的心性早晚要害了他。
這個冬天,真的清冷。
在白千尋失去消息的第五天,陸曉明剛剛查到白千尋一些這段時間出入的蛛絲馬跡,就接到了冷嬈的電話。
這個女人他見過一次,還是在陸連城的別墅裡,那個與陸連城毫不避諱舉止親密的妖嬈女人。
“你在哪?”剛剛纔出手術室,冷嬈便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陸曉明,說話時的語氣冷靜並且還很有目的,不管陸曉明說自己在哪裡,冷嬈都會說:“我去找你”
“等等,如果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我並不想見到你”陸曉明表明自己的心情也很直白。
但是電話那邊的冷嬈比他還要淡定,說了句:“哦,看來你是不想知道白千尋在哪了。”然後就率先掛斷了電話。
任由陸曉明再怎麼打電話,她都不接。
一直滿了整整十遍,她才慢慢悠悠地回覆:“你不是說我想見我嗎?”
“你在哪,我去找你。”陸曉明的態度明顯就要比剛剛要上心很多,冷嬈得意地想,還是陸曉明好控制一點。
雖然類似背叛陸連城這樣的事情真的很瘋狂,但是現在他已經瘋了,索性大家就一起瘋起來吧。
冷嬈看了眼醫院的加護病房的走廊,慢慢堅定了信心。
由她告知白千尋所在的地方以及受了傷,雖然沒有提及被綁架的事情,但光是她出了醫院就進拘留所現在又進醫院的這個過程來說,陸曉明剛剛得知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要將白千尋帶走。
“等等!”冷嬈拉住對面就要衝動行事的人:“你準備就這麼闖進去?”
陸曉明一聽說白千尋昨天昏迷了一夜,已經瘋了一樣,現在要不是冷嬈還沒有告訴他哪個醫院,估計他已經沒有影子了。
冷嬈撇嘴巴,好吧,雖然陸曉明好搞定,好控制,但是就是因爲他的智商不高啊。
現在這麼衝動,待會一定會被醫院的保安給轟出去,冷嬈已經看到結局了。
“現在連城哥連會議都推了,就在隔壁辦公,你覺得你在白千尋並不同意的情況下帶走她,機率多大?”
陸曉明在她對面重新又坐下,看着她詫異地問:“怎麼會不同意,你不是說她現在很煎熬嗎?”
可有時爲了什麼在煎熬呢。
冷嬈與陸曉明無聲地對視,想必陸曉明比她還要了解白千尋,所以纔會第一時間低下了頭,表情有一絲的苦楚:“原來,她還是忘不了,放不下。”
“喂。”冷嬈忍不住動手去推他耷拉着的腦袋,更覺得恨鐵不成鋼了。
推了兩下沒有動靜,陸曉明只是躲避地往後退了退,心煩意亂地說了句:“你告訴我這些,現在又這樣大家我,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負責把連城哥引開,你大概只會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能夠把她帶走,你覺得自己可以嗎?”冷嬈說自己的計劃。
“你爲什麼幫我?”陸曉明看不懂這個女人,這就是當初導致陸連城和白千尋離婚的那個女人了吧,怎麼可能這麼好心,於是豎起敵意:“你喜歡陸連城我知道,你們之間的種種恐怕也不簡單,可是我不相信你會幫我和千尋。”
冷嬈氣得一直倒吸氣,這個人還真的是榆木腦袋啊。
交流都出現了困難。
“那你把我當成是陸連城身邊的人好了,我現在是不想白千尋繼續留在連城哥的身邊,因爲這樣影響到我……”
“很好,我們現在就去吧!”陸曉明不等她說完,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去接白千尋回家了。
“不,我改變主意了。”冷嬈搖頭:“估計就你這個性子,見道白千尋以後頂多也就先溫情脈脈表達自己情感一番,到時候如果被連城哥看到或是知道,一定又要大動干戈,這樣的買賣,做起來還真的是很不划算哪。”
於是,冷嬈決定自己先去和白千尋聊一聊,再讓陸曉明晚上來接人。
讓白千尋自己知道,爲什麼有離開的必要。爲了她自己好,更是爲了陸連城好。
“今天感覺怎麼樣?”冷嬈進入病房,在隔音薄弱的小走廊處大聲說了句,然後便疾步走向了白千尋。
她正坐在窗邊,正是聊天的好機會。
聽見是她的聲音,白千尋並沒有多大的熱情,一方面是因爲冷嬈是陸連城的人,不會和她說很多,一方面是因爲陸連城就在隔壁,她知道。
白千尋看了眼窗下反季節盛開的紫薇花,說話間帶着停頓:“我的身體沒有什麼,我自己還是知道的。”
“你知道個屁,都已經肺炎了,你知道如果再耽誤一點,你很有可能就會出現……”冷嬈說了一堆專業名詞,換來的是白千尋突然對她燦爛的一笑。
終於有個人能讓她像這樣沒有心事的笑,冷嬈愣了愣,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說錯什麼以後,捋了下自己鬢角的碎髮然後繼續平靜的說:“哪有這麼嚴重,你們醫生真會嚇人。”
冷嬈吐舌,這也是下下策,如果今天換做陸連城在這裡,她一定不敢這麼說的。
“冷嬈,陸連城是不是爲了我把黃總的公司怎麼樣了?還有那些人,他不可能坐視不理的吧?”她看着病房外的絕美風景,想到今天陸連城守在自己,電話卻異常地繁忙,一個接一個最後不得不爲了保證她的休息,到了隔壁病房當辦公室,這樣貼心的他,和昨天晚上一身酒氣對自己用強的是同一個人嗎?
“是,爲了你,陸連城和兄弟們幾乎是把這些年在外經營的老婆本全部砸在手裡了,不過好在這塊肉雖然難吃,卻抵擋不了它是塊肥肉。”冷嬈覺得這個女人至少還算是聰明的那一種,知道自己幾斤份量,說出來的話也很中肯。
不過冷嬈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多嘴了:“連城哥以前在外讀書的時候就已經是當地金融事務所的撈金小王子,這點手段還算是手到擒來的。”所以,如果不是因爲白千尋,陸連城如果真的看不慣那個黃總,遲早都會動手。
現在早一點,倒也是因爲契機。
“他的確有這個驕傲的資本,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商業才華,甚至是從未懷疑過這個世界上有他做不到的。”白千尋回過神,並沒有一下讀懂冷嬈的意思。
她只問自己,如果易地而處是她,應該沒有能力做到爲陸連城做這麼多吧。
也許吧。
冷嬈嘆了口氣:“你果然不開竅。”
兩個人的對話還沒有深入層次,負責爲白千尋換藥的護士便推門進來,見到冷嬈穿着大紅色的呢子大衣站在病房裡的時候,也是一愣,忙不迭地向她問好:“院長好。我是來爲白小姐換藥的。”
冷嬈說這話正在措辭,也就由着她開始弄,自己坐在一邊細細的觀察白千尋。
“今天還需要輸液嗎?”白千尋捲起自己的袖子,手背上現在青筋一條一條的很是明顯,而她最近新戳的針孔真的是太多了,以至於在扎針的時候,護士都無從下手。
護士在冷嬈在場的情況下有些緊張,哪怕是冷嬈只是背對着,還是不敢貿然作答。
冷嬈轉過身來,嗤笑了一聲說:“護士長沒有吩咐你白小姐的藥到幾號嗎?”
“因爲昨天晚上在用藥的時候,院長您特意說了等具體的檢查結果,今天下午我剛剛接班,還沒有接到通知。”這個小護士到時挺聰明的,知道誰都不怪罪。
冷嬈看了眼她,明顯感受到了對自己的敷衍,於是有些不耐煩:“你是在怪我和護士長沒有及時通知你?”
“院長,我不是……”護士小姐已經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