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霽聽到這話，臉上神色難看至極。
先前天后找他要的代價，他不想付出，沒想到人都死了，又換成另一個人找他要這份代價。
“您似乎沒有過問這份代價到底是什麼？”顧雨霽說道。
紅龍王的回答卻很隨意：“她想要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麼凡俗之物，多半是什麼你們負擔得起，卻又不捨得給她的東西。”
顧雨霽臉色難看至極。
紅龍王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說道：“說起來，多年前你父親是得了我的指點，纔會飛黃騰達，你如今作爲顧家的代表來向我支付這份代價，我定然也不會讓你失望。”
顧雨霽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來，說道：“我其實很奇怪，當年父親在港城發家，爲何會轉移到內地來。”
一直笑意盈盈的紅龍王，聽到這話忽然沉下臉來，只說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既要離開港城，自然是因爲內地更旺他。”
兩人雖然達成了合作意向，但彼此都有所保留，紅龍王不願意多提過往的事，顧雨霽也在他詢問天后做法死亡細節時，刻意隱瞞了許悠悠在其中的作用。
“還真是養鷹的被鷹啄傷了眼，誰能想到，她居然會因爲一場平平無奇的法事，就葬送了性命。”紅龍王輕聲感嘆道。
顧雨霽立馬說道：“到底是女人，做事總是缺了幾分周全。”
紅龍王對這話十分認同，說道：“她做不成的事，我會替她辦好，只是你千萬別忘了你要付出的那份代價。”
顧雨霽被他再三提醒，臉上神色難看至極。
等回到酒店之後，顧雪瑩剛想詢問今日會面的結果，顧雨霽便直接將人抵在牆上。
“再給我生個孩子。”顧雨霽說道。
顧雪瑩臉色慘白一片，她回想起上次無故小產，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尚未恢復過來：“我們……我們這樣是不對的……你從未想過要娶我……”
顧雨霽聽到這話，卻發出低低的笑聲：“怎麼，你難道不怕世俗眼光了？雖然想要跟我正大光明地行走在陽光下？不怕上流社會那些人的指指點點？”
顧雪瑩緊抿嘴脣，她當然是怕的，只不過她剛剛被柴煒甩了，顧家也因爲被柴煒身後的星鑽集團擺了一道，顧家所有人都因此遷怒於顧雪瑩，她現在迫切想要抓住點什麼。
“我不怕了，我只想可以長長久久地和你在一起……”顧雪瑩仰起小臉，眼中像是盛滿了細碎的星光。
顧雨霽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小騙子，雖然知道你沒有一分真心，但我爲何還是這麼想相信你呢？”
顧雪瑩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給我生個孩子，等到孩子出生，我們在國外領證，我能讓你一輩子過富足的生活。”顧雨霽說道。
顧雪瑩聽到這話，心中卻忍不住泛起一抹怨恨，她確實害怕過苦日子，但在國外過富足的生活，遠離她原本的豪門圈子，這和錦衣夜行有什麼區別？
她也沒辦法理解：“爲什麼一定要我生個孩子？”
顧雨霽聽到這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當然是因爲，我們生出來的孩子，對他們很重要。”
“誰？他們是誰？”顧雪瑩不明白。
“過去是天后想要，如今是紅龍王想要。”顧雨霽大大方方地解釋道。
顧雪瑩的孩子並未出生，甚至都沒有懷上，她一聽到這話，心中頓時升起一抹恐懼來。
這兩個人想要她的孩子，絕不會拿着幹什麼好事。
“這畢竟是我們的親骨肉，你爲什麼……”顧雪瑩紅着眼睛說道。
顧雨霽臉上卻滿是殘忍的天真，隨口說道：“孩子還會再有的，我倒是從不知道，你還有這樣散打的一面。”
顧雪瑩只覺得像是不認識面前這人：“爲什麼一定要是我的孩子？”
她越發覺得顧雨霽像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顧雨霽也確實是個魔鬼，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說道：“我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帶着原罪，這樣的孩子，對於他們來說，和興奮劑也沒什麼區別。”
顧雪瑩眼睛陡然瞪大，她差點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完全聽不明白顧雨霽到底在說什麼。
“我是……我是你們家的養女……我和你……我和你……”她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該繼續怎麼說，就好像人生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但她很快又意識到一點：“那我和許悠悠被調包是……是有人故意爲之？”
顧雨霽笑了起來，說道：“當然，顧家人年年都會體檢，爸爸媽媽都是a型血，他們在一起生不出ab型血的孩子，爲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媽媽才知道你不是親生的？當然是有人刻意在瞞着。”
顧雪瑩感覺自己的一生好像都是旁人設下的一個局，更可怕的是，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在棋局之中扮演的到底是怎樣的位置。
她從有記憶起，自己就在顧家，顧家也保存着她從嬰兒時期的所有照片，三個哥哥比她也大不了多少，所以完成調包的人，幾乎呼之欲出了。
“爸爸爲什麼要這麼做？他若是喜歡我媽媽，就不會眼睜睜看着她發瘋發癲，他若是不喜歡我媽媽，那爲何要刻意調換我和許悠悠？”顧雪瑩質問道。
顧雨霽兩手一攤：“這件事你爲什麼要問我？你應該問爸爸。”
顧雪瑩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開了。
許悠悠的飛機剛剛落地滬城，劉助理已經在機場等着了。
“許小姐，陸先生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了，他已經接連五天沒有好好休息了，請您原諒他沒有親自來接你。”劉助理滿臉歉意地說道。
許悠悠原本想要回家中休息，聽到這話，心下一頓，說道：“不回湯臣一品了，直接去他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