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柳霓左思右想,還是沒有狗膽瞞着某大總裁,於是拿起手機,一邊懺悔一邊昧着良心撥通了某大總裁的手機號。
然而,一直到接通鈴音結束,大總裁都沒有接電話。
大總裁沒接電話,柳霓反倒鬆了口氣。
畢竟,她已經在第一時間報告某大總裁,可是某大總裁沒接電話就是她所不能控制的事了!
瞿宅坐落在城郊風景秀美的半山腰,而瞿宅的面積,幾乎佔據了一大片山林,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度假山莊。
山莊外有高高的紅牆圍繞,一進大門,便是四合院樣式的東西南北廂房,然而,這些廂房卻只是給瞿宅的下人居住的地方。
穿過堂屋進入山莊,需要三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到達最裡側的歐式復古別墅。
而這種別墅,在山莊最深處,屹立恢弘,光是靠近,便讓人有種肅然起敬,沉悶沉甸之感。
別墅內,瞿家老小規矩的坐在壁爐前的檀香木長桌邊的木椅上。
他們身上的衣着仍然是復古高雅的旗袍,中山裝,孩子扎粉色的頭花,白色的蓬蓬裙,男孩兒則穿正規的小西裝,扎小領結,穿小皮鞋,頭髮規規矩矩的梳到一邊。
在坐在木椅上的衆人,出奇默契得沒有開口,就連小孩子,都沉靜得像個木偶人。
氣氛格外陰沉,壓抑!
手握紅木柺杖的瞿家大家長瞿峰威嚴的坐在長桌主位,神色凌厲端正如古代獨斷的帝王般,掃視着長桌周圍的一衆人。
最後,他將目光落在與他對面而坐,是衆人中,唯一穿休閒西裝眉眼輕狂的男人身上。
男人矜貴的黑色西裝不羈的敞開,裡面黑色條紋的西裝馬甲下的白色襯衣沒有系領帶,甚至襯衣領口鬆了三顆,將他性感的鎖骨和一片令人目眩的麥色胸膛袒露空氣。
男人目中無人的垂眸,黑色的短髮如他的人,慵懶蓬鬆,在一衆打扮規矩的人中間,他顯得多少有些不修邊幅。
可偏偏的,他渾身散發而出的倔傲清冷之氣,讓人根本不敢對他的“與衆不同”報以異議。
瞿峰深睿的眼底閃過一抹厲光,嗓音渾厚開口,“曜庭,今天叫你回來,就是商量你大哥莫寒的事,你有什麼意見?”
瞿曜庭眼睛都不擡,語氣淡漠,“你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不如直接把你們商量的結果告訴我,我照做?”
瞿峰眯眼,“莫寒和顧家二小姐的事想必給瞿氏帶來了不小的影響,如今再加上城南鬧事的新聞,莫寒……”
“顧家二小姐?顧家有個二小姐嗎?”
瞿曜庭掀起眼皮,陌陌掃了眼坐在瞿峰身旁,一臉聽候處置悔恨認錯樣兒的僞君子瞿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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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莫寒沒有擡頭,眼底暗芒森森。
“說起來那個顧二小姐跟曜庭倒是一類人。”
瞿莫寒的生母,瞿峰的原配席虹菲冷豔看着瞿曜庭道。
她的聲音和表情,早在這樣的家庭中,磨得除了平靜,再沒有其他情緒。
以至於她說這話時,旁人根本無法揣摩出她的真實情緒和語氣裡的附帶情緒。
但瞿曜庭卻是知道的。
顧芯寧在顧家是個私生子,而他在瞿家,不照樣是!
“席女士說話還是這麼有內涵。”瞿曜庭冷冷看向席虹菲,重瞳內緩緩匯聚的冷,不加掩飾的表現而出,“不過曜庭是你能叫的嗎?我想席女士還是叫我瞿總裁比較適合。”
席虹菲眼眸瑟縮了下,指尖掐了掐掌心,平和的看着瞿曜庭,“曜庭現在是瞿氏的掌權總裁,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就連回到家裡,還沒從自己的總裁身份中跳出來呢。”
“曜庭,要我提醒你,在家裡我還是你的大媽。就跟顧二小姐在顧家一樣,都有個大媽。呵……如果不是顧二小姐和我家莫寒出了這樣的事,我倒覺得那個女人跟你很是相配呢!”
“大媽?席女士這個年紀是去菜市場的次數多了,聽慣了人叫你大媽,回到家裡別人不叫你大媽你不習慣了吧?”
瞿曜庭冷然一笑,深瞳內戾氣更重。
“菜市場?那種地方我會去?”席虹菲從鼻尖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殭屍版面無表情的臉上,溢出一絲惱意。
“我倒是忘了,席女士可是前市長的寶貝女兒,菜市場那種地方你當然不會去,畢竟前市長大人辛苦攢下的‘不義之財’,也足夠席女士肆意揮霍個夠!”
“瞿曜庭,我父親一生堂堂正正,我不容許任何人侮辱我父親!”
被擊中痛處,臉上的面具帶不下去,席虹菲惱怒的站起身,指着瞿曜庭憤懣道。
瞿曜庭靠在椅背上,面對席虹菲的惱羞成怒,臉色一貫清雅,“嗓門大的不一定就有理,席女士,請注意涵養!”
席虹菲氣得尖叫,“瞿曜庭……”
“夠了!你還有沒有個長輩的樣子?!”瞿峰厲喝,斜瞪着席虹菲。
席虹菲捏緊指尖,渾身發抖,站得筆直。
雙眼發紅,是憤怒,是恨意,死死瞪着瞿曜庭。
如果當年不是這個男人,他的父親不會一夜落馬,更不會不堪揹負貪官污吏的罵名而自殺。
她的父親,是她這輩子,最疼愛她的男人!
也是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可是卻因爲瞿曜庭這個賤種陷害,早早離開了她!
她恨!她恨!
她發過誓,一定要親手殺了他,親手殺了他替她父親報仇!
“坐下!”瞿峰低喝,擰緊的眉頭,張示着他此刻已是不耐的極限。
瞿莫寒看見,眯了下眼,起身,走到瞿峰另一側,握了握席虹菲的肩,“媽……”
“啪”
瞿莫寒臉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到了一邊,他摸着臉,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紅光。
用舌尖抵了抵被扇的臉,瞿莫寒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轉過頭,看向席虹菲。
“啪”
席虹菲揚手又給了瞿莫寒一耳光,赤紅着眼怒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東西!我養你有什麼用?還不如養一條狗!”
席虹菲連打了瞿莫寒兩耳光,在場的衆人,卻是眉眼不帶眨一下,冷眼旁觀,好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瞿曜庭修長的指尖敲了敲桌面,冷笑一聲,低下了頭。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