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澤眸光微深了下，可也只是轉瞬，就恢復了平靜，“是嗎？”
曲薇薇沒有發現厲雲澤的異樣，暗暗疑惑了下，不免有些懷疑起來。
雲澤是知道，還是對何以寧無感，所以……
不對！
上次遇見靳少司和何以寧一起吃飯，明顯雲澤是不開心的。
“對啊……”曲薇薇收拾了心情，依舊輕鬆的笑着說道，“雖然之前和以寧有些誤會，可還是真心的祝福她。”
“不是有事嗎？”厲雲澤淡淡開口，看了眼時間說道，“我下午還有些事情。”
言下之意，沒有太多時間。
曲薇薇笑笑，擒了紅酒杯淺呡了口，才緩緩說道：“工作室有批珠寶要到，因爲需要做一些珠寶放射性物質的堅定，所以，爲了保證鑑定人員的安全性，立案需要配備一到兩名的醫生……”
厲雲澤聽着，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垂眸輕輕晃動着高腳杯。
曲薇薇視線劃過，瞥見何以寧從那邊兒走了出來，暗暗冷笑了下，身體自然往前微微一傾，手背虛託着腮，笑着說道：“如果你掛名的話，我就不需要找兩名醫生了。”
厲雲澤擡眸，看着曲薇薇眼底閃爍的狡黠，暗暗蹙眉了下。
以前覺得曲薇薇和何以寧在一起久了，偶爾能從她的身上看到一點兒何以寧的影子……
就比如，討好時候的那種狡黠。
以前也沒覺得什麼，可這一刻看起來，他有些心煩氣躁。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到何以寧和靳少司一起，還騙他！
“就這件事情？”厲雲澤淡淡問道。
“對啊……”曲薇薇放下手，胳膊肘微微撐着桌子，笑容滿面的說道，“不然呢！”
厲雲澤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下劍眉，“電話裡完全可以說，不是嗎？”
曲薇薇聳了下肩，揚了沒眼說道：“你那麼忙，答應了自然要請你吃飯的……”頓了下，“以前，不管我們有沒有感情，至少是戀人關係，我也可以接受的坦然一些，可現在不同，不是嗎？！”
無懈可擊的話，完美得體的表情……
在厲雲澤眼裡，曲薇薇只是因爲幫忙輕鬆表現的她。
而此刻曲薇薇的表情和動作落在何以寧的眼裡，完全是一個女人面對戀人那種撒嬌下的嫵媚，只有被愛着的女人，纔會有那樣的光芒。
心口猛然被刺痛了一下，何以寧攥了攥手，強忍着體內某種衝動回了靳少司那邊。
靳少司看着何以寧臉色不好的樣子，暗暗一嘆：“我們換一家吃飯？”
“恩。”何以寧心裡不舒服，點點頭。
靳少司喊來侍者結賬後，和何以寧就往外面走去……
因爲位置的偏差，加上厲雲澤也沒有專門去尋找，從頭到尾，他並沒有看到靳少司和何以寧。
靳少司和何以寧走到門口的時候，何以寧突然停了腳步。
“怎麼了？”靳少司見何以寧呡着嘴角站着不動，微微擰眉。
這樣的以寧，他太熟悉了……
只見何以寧緩緩轉身，視線直勾勾的，帶着兩道犀利的光芒看向厲雲澤和曲薇薇的那處……
此刻，正好是背對着曲薇薇，厲雲澤的方向是能夠看到的。
許是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目光，厲雲澤下意識的看了過來，正好對上何以寧的目光。
“你好，給我一杯紅酒……”何以寧扯着嘴角笑着咬牙說道，“貴的，最貴的！”
侍者有些懵，看向靳少司。
“以寧……”靳少司知道這會兒何以寧是因爲太氣，失去了理智。
何以寧對上厲雲澤的目光一動不動，“‘老朋友’都對上幾次了，總是要打個招呼的。”
靳少司不知道現在的何以寧怎麼做，倒是知道如果是以前的她會如何。
如果放在十年前，以寧恐怕直接過去掀桌子了。
“給她！”靳少司示意侍者。
侍者應聲，急忙去倒了杯餐廳裡最貴的紅酒，一杯五位數！
曲薇薇感覺到厲雲澤彷彿盯着一個地方看很久了，開始也沒有注意，畢竟那個方向不是靳少司和何以寧那桌的方向。
可是，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經，本能的就回頭看了過去……
‘噗！’
“啊！”
水聲傳來，緊接着是一聲驚叫的聲音。
此刻正是飯點，餐廳裡大部分的餐位都是有人的，被曲薇薇這樣一聲尖叫，頓時引來了所有人的注目。
曲薇薇閉着眼睛，忍着紅酒從上而下的滴落了幾秒鐘，緩緩睜開眼睛，看着手裡還拿着空酒杯的何以寧，努力的控制着體內那幾乎控制不住的暴怒，只是隱忍的問道：“以寧，我們這麼多年沒有見，第一次見面，這個就是你給我的見面禮嗎？”
聲音裡，透着明顯的委屈，可是，又堅韌的不想泄露。
此刻的她，彷彿不是有名的珠寶設計師薇薇安，而是一個因爲被朋友傷害，很傷心的受害者。
厲雲澤也沒有想到何以寧拿着紅酒過來，直接就潑到了曲薇薇臉上。
何以寧和曲薇薇從小關係就很親密，和連體嬰一樣，直到曲薇薇和他一個班開始，漸漸的，兩個人就出現了矛盾……
可是，以前的時候，曲薇薇一直讓着以寧，這也是爲什麼最後他會因爲以甯越來越誇張的做法會和曲薇薇陰錯陽差的在一起。
哪怕，當時那就是氣話，曲薇薇也沒有當真。
“以寧，你幹什麼？”厲雲澤擰眉，無視看過來人的視線。
這是他還沒有生氣她騙他，說是在醫院，卻和靳少司來這裡吃飯，反而是她先發火？
何以寧看着曲薇薇裝叉的樣子，冷笑了下，看向厲雲澤緩緩說道：“厲雲澤，這麼髒的嘴臉在你對面，你吃飯也能吃的下去？”
厲雲澤擰了眉。
“我這人心腸最好了，就害怕你午飯吃的不快活，所以給她洗洗臉，讓你吃的開心點兒……”何以寧再次看向曲薇薇，“別裝了，裝的讓人噁心，你知道嗎？”
輕哼了下，何以寧忍下內心的悲哀，強自扯了嘴角的說道：“真是可惜了我那杯酒。”
就在何以寧話落的時候，靳少司以一種騎士的姿態上前，攬住了她的肩，另一隻手拿過她手裡的杯子，隨手往桌子上一扔……
就聽到‘哐啷’一聲傳來的同時，厲雲澤看着搭在何以寧肩膀上的那隻手，雙眼漸漸噴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