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研究，我以爲毀掉了。”厲雲澤拉着何以寧參觀着研究所內部。
“難道不是嗎？”何以寧因爲哭過，嗓子有些沙啞。
厲雲澤搖搖頭，“也許沒有吧，我不能完全確定，也不知道爸爸手裡是完整的信息還是隻有他知道的那部分，然後想要拿出來繼續研究。”
何以寧垂眸，“我記得，那份研究會對醫學界做出很大的貢獻，但也對……”
厲雲澤看看何以寧，她因爲心裡負擔，對這個話題充斥着敏感。
可他必須要讓兩個人面對這個問題，才能想辦法去跨越，也才能告訴她，他想要給她安全感，是從這件事上開始。
“是，對有心思的犯罪集團而言，也是莫大的利潤。”厲雲澤說道，“因爲能夠提取中藥材根本藥性 ，自然，對罌粟的提取是同樣的，那將會是最高純度的提取。”
何以寧心裡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頭，搬不開，所以有些壓抑下的無力。
“已經晚了，回家吧！”
厲雲澤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人不可能一口吃個大胖子，這個問題，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釋然。
太過激進，只會適得其反。
鎖好門，厲雲澤和何以寧返回了車。
等車離開後，一直隱匿在不遠處角落的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蒙毅先是看看厲雲澤的車尾燈劃過轉角後消失，纔看去了研究所。
按照之前報道的，這個研究所農曆年後，開春前就會正式投入，至於會不會是當初那個研究，很快……也會知道。
蒙毅收回視線，壓了壓棒球帽帽檐後，轉身離開。
……
“你什麼時候返醫院？”厲雲澤開着車問道。
“這幾天要先寫醫療報告，週一的時候會開個碰頭會。”何以寧看向厲雲澤，“沒有意外的話，開完碰頭會我就回舒雅了。”
“嗯。”厲雲澤應聲，“前期啓動計劃已經開始進行，這兩天我會和馬光明先打個招呼。”
何以寧垂眸，輕輕應了聲，“嗯。”
“以寧……”厲雲澤喊了聲。
何以寧再次看向厲雲澤。
厲雲澤看了何以寧一眼後，視線落在前方開車，“記住，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嗯？”
何以寧沉默了下，輕輕點點頭，想起厲雲澤在開車，又應了聲，“嗯。”
厲雲澤和何以寧回了家屬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這裡兩個人感情突飛猛進的，厲雲澤對這邊也有種歸屬感。
在何以寧去山區那些天，這套不大的兩居室房子，厲雲澤已經和房東買下來了，不動產證上，寫得是他和何以寧兩個人的名字。
沒有結婚，可在他心裡，二人已經“結婚”，所以必須是共同財產！
當然，他私心裡和共同財產無關，無非是想要將兩個人綁到一起……
“今天早點睡，醫學報告明天再寫？”厲雲澤問道。
何以寧有些緊張，卻見厲雲澤笑了笑說道：“我還要處理點兒事情，你先睡。”
何以寧臉紅了紅，咬了下脣，轉身急忙去洗漱了。
看着這樣的何以寧，厲雲澤垂眸淺笑的搖搖頭。
等到何以寧洗漱後回了臥室，厲雲澤纔去拿了筆記本出來。
那會兒他就收到了蕭雨的信息，說東西已經發到他郵箱了。
打開，看了下設計圖和合同，厲雲澤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可許是對曲薇薇這個人不放心，縱然沒有不妥，他還是噙了小心。
“厲少……”蕭強睡的迷迷糊糊。
“蕭雨有沒有發電話號碼給你查？”厲雲澤問道。
“發了。”
蕭強翻身起牀，去了電腦跟前，手機夾在脖頸處，手指翻飛的調出了信息……
“對方是美國的一個珠寶成品供應商，規模還不小，因爲眼光獨到，經常性的能弄到一些名流圈很喜歡的設計稿……”蕭強看着資料說道，“在珠寶設計師和取貨商裡，挺有名的。”
“就這些？”厲雲澤擰眉。
“蕭雨讓我給你說，二景看了合同，沒有問題。”蕭強喝了口水潤了下嗓子，“這個人打聽了下，就是個珠寶供應商。”
“嗯。”厲雲澤應了聲後掛了電話。
他看着曲薇薇的設計圖，雖然合同和人都沒有問題，但就是覺得不放心。
厲雲澤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因爲以前總是被她矇騙，所有才會多想？
關掉電腦，厲雲澤洗漱後也回了臥室。
看到何以寧身體是在裡面，外面有空出他的位置，嘴角不由得噙了笑，輕輕的上牀，將她攬進了懷裡……
夜，在冬日獨有的寂靜中慢慢移動。
可也正因爲這樣的夜，彷彿被迷霧籠罩，讓人置身其中，看不到光亮，產生了彷徨下的驚俱。
“呃……呃……”
“啊——”
低吼夾雜着撕叫聲在迷霧重重的遠處傳來，透着壓抑下的絕望。
厲雲澤擰眉，一步步的靠近聲音來處。
隨着靠近，那樣的聲音越發犀利，直戳人心，透着悲慟。
突然……
厲雲澤猛然停住了腳步，一臉驚駭的看着面前的場景……
只見年輕的厲雲皓被粗大的鎖鏈綁着，他不停的嘶吼掙扎，身上到處都是血，雙眼猩紅的更和魔鬼一樣，彷彿隨時要吃人。
“大哥……”厲雲澤想要上前。
可他進一步，厲雲皓的影子就退一步，撕扯的詭譎聲音也就大一分，四面八方的籠罩着厲雲澤。
“不要，不要……呃……不要……”厲雲皓大叫着，神情極爲的痛苦，“厲雲澤，你不可以，不可以……呃……你聽到沒有……呃……”
悲憤的聲音裡全然都是憤怒，厲雲皓看着厲雲澤的視線，更好似仇人一樣。
厲雲澤有些害怕這樣的厲雲皓，他喊了聲“大哥”後，就想要再次上前，可突然，厲雲皓就和幻影一樣，在他面前消失。
“大哥……”
厲雲澤驚叫一聲，猛然坐了起來。
適時，何以寧從外面推開臥室的門，看着驚坐起來的厲雲澤，咬了脣，眼底有着悲傷劃過。
厲雲澤腦子裡有些空，等思緒回籠，想起剛剛做夢做了什麼的時候，臉色猛然一變的偏頭，就看到何以寧站在臥室門口，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