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輕睨了眼手裡已經空了的布袋子，聳聳肩，“欽少，沒有彈夾了。”
“還有一發……”石少欽冰冷的聲音傳來，透着嗜血下的濃重血腥氣。
莫森的心猛然一緊，看着石少欽的目光，從慣有的冷漠，變成了駭然。
阿威卻隨手甩了布袋，“算的真準……”他彷彿自喃的說了聲。
畢竟，欽少可沒有問他，帶了多少彈夾過來……
人在嗜血的時候，竟然腦袋還保持冷靜，餘光能掃到他掏空的布袋……嘖嘖，變態！
當然了，這話阿威可不敢像簡沫那樣說出來。
“我去看看出貨……”阿威輕睨了眼莫森後說道，“這幾天進出封閉，貨再不出，道上可就瘋了。”
說着話，他人轉身就往製毒工廠走去。
他沒有興趣知道欽少爲什麼最後一個槍子兒留給莫森，他只是清楚，如果他這會兒不走，指不定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他也得自己找個槍子兒吃了。
“欽少？”莫森暗暗吞嚥了下，有些不解的看着石少欽。
石少欽絕美的俊顏上，全然都是冷漠，一雙狹長的眸子深處，更是冰冷。
莫森沒有動，他甚至沒有敢去多想什麼……
“故意惹怒我，甚至，讓人去喊沫兒……”石少欽的聲音，輕緩的溢出好看的脣，“莫森，你還真是將我的心思猜了個透徹。”
莫森暗暗吞嚥了下，“欽少……你，你什麼意思？”他氣息忍不住的錯亂，“我……我不明白……”
“不明白？”石少欽冷笑了下，“出門後，往沫兒會來的方向退……在扶梯上抹上潤滑劑，只要她緊張，不小心的碰到，總是抓不住的。”
石少欽的聲音，隨着說話，越發的森冷起來。
“如果我忍不住，那是最好……”石少欽冷笑了下，“如果忍住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總會有辦法讓我動手，不是嗎？”
“欽少，怎麼會？”莫森眼底都是駭然，“那晚簡沫是意外，還有，扶梯上的潤滑劑是什麼意思？”
石少欽冷嗤了下，懶得和莫森辯論。
“而且，讓簡沫摔下樓梯，對我有什麼好處？”莫森急忙說着，視線正好劃過那些還在死亡邊緣掙扎的人，“難道，欽少認爲我是羅鬆賢的人？”
“你不是！”石少欽淡淡開口。
“那爲什麼？”莫森呼吸開始沉重。
石少欽眸光幽冷，“那就要問問你了……”
話語落下，石少欽的槍管已經抵在了莫森的額頭。
冰冷的觸感透着死亡的氣息，從石少欽身上溢出的壓力，更是讓莫森忍不住的吞嚥了下。
“欽少……”
“我這幾天也在想，”石少欽冷漠的聲音再次傳來，“你不是他的人，爲什麼明明知道，那天我的禁忌，你卻還是來找我？”
莫森的呼吸已經變得凝重。
“那晚，你是怎麼激怒我來着？”石少欽突然輕咦了聲。
莫森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是，是顧北辰說的？”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裡，明顯的有着害怕……甚至，怒意。
石少欽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下劍眉，“他早就知道，你對我的心思？”
莫森暗暗咬牙，自掘墳墓讓他這會兒越發的失去了冷靜。
“看來……這就已經是答案了。”
石少欽眸光陡然一沉，看着莫森看他的視線，他感覺到的全然是骯髒！
‘砰’的一聲劃過……世界，都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
莫森沒有死，至少，當場是不會死……
痛苦一點點的腐蝕着神經，他最後一刻，都在看着石少欽那張盛世美顏。
“能死在你手上……”莫森最後笑了，“也是好的。”
石少欽俊臉上，頓時佈滿陰霾。
“遺憾的是……我沒有讓簡……簡沫……死……你，你本來……屬……唔……”
莫森還想說什麼，J不知道從那裡竄了出來，狠狠的一腳踏在了他身上。
“都是你……”J氣惱的吼道，“如果不是你，簡沫的孩子就不會死，她也不會那麼討厭我們，哼！”
莫森瞳孔開始渙散，他嘴角露出釋然的笑……
如果不是J的這腳，他死，還得經過一段折磨……可是，現在不用了。
只是，這會兒的莫森卻沒有想到的是，如果不是J的這一腳，他對石少欽佔有慾的話說出口，對石少欽會是如何的陰影。
也許，世事就是這樣……
輪迴總是有個點，好的，壞的……都在這裡開始，也在這裡結束。
血洗的墨宮，空氣瀰漫着血腥氣息，讓所有人籠罩在黑暗中。
與此同時，國際刑警分部的看守所裡，一堆很久不曾開葷的男人，圍繞着羅鬆賢……
淫穢的話透着嫌棄，畢竟，雖然身體依舊健壯，可畢竟老了。
但對於這些人來說，能可以放開懷了玩，總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哀嚎聲，帶着不知道是享受還是承受的淫糜聲，充斥着監獄的牢籠……
羅鬆賢恐怕從來沒有想過，他自己會淪爲他曾經壓迫的那些人，甚至，更甚。
顧北辰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何況，因爲羅鬆賢，小琰離開了他和簡沫。
他會讓羅鬆賢也徹底的明白，死，是多麼一件奢侈的事情……
私人客機抵達洛城的時候，是當地的午夜。
由於是冬天，又是晚上……空氣裡夾雜着冰冷而刺骨的氣息。
“辰少……”蕭景上了飛機，“準備好了，少夫人可以走了。”
“我自己走……”
簡沫見顧北辰要來抱她，她輕輕開口說道。
“飛機上不舒服，坐了這麼久，不逞強，嗯？”顧北辰鷹眸深邃的看着她。
簡沫呡了下脣，點點頭。
顧北辰打橫將簡沫抱了起來，蕭景已經將羊絨毯子拿了過來，蓋在了她身上。
車就停在飛機旁邊兒，是寬敞的商務車，暖氣一直開着。
有毯子蓋着，也只是下階梯的空擋，簡沫都因爲寒風下意識的瑟縮了下……
顧北辰腳步加快，冷峻的臉有些繃着。
“我沒事，只是有些不習慣……”簡沫感覺到男人的自責，輕輕說道。
“嗯。”顧北辰應了聲，在車門關上的同時，把車座椅調了舒適的弧度。
車，徑直往半山別墅駛去……
簡沫騙頭看向車窗外，熟悉的夜景透着惆悵感襲來，就好似離開了很久很久一樣……久到，比那四年半還要長。
“要不要先休息會兒？”顧北辰輕柔的問道。
簡沫搖搖頭，“這裡睡不舒服，等下回去睡。”
顧北辰點點頭。
“阿辰……”
“嗯？”顧北辰輕輕疑問了聲。
簡沫呡了下嘴角，聲音裡，有着不受控制的小心翼翼，“我們可以把奶包接回到身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