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羅鬆賢的視線，不過瞬間，顧北辰再次恢復了冷漠。
“羅爺喜歡誅心？”顧北辰話尾輕咦，明顯的不爲所動。
羅鬆賢越發的對顧北辰滿意，這個人太過冷靜沉着……哪怕，他這會兒其實已經內心亂作一團。
可是，你永遠從他臉上，看不出太多的信息。
“誅心不好嗎？”羅鬆賢笑了起來，“不誅心，我怎麼能活到現在？”
顧北辰垂眸，輕笑了下，“我提的條件，羅爺同意嗎？”
他將話題，再次轉向了方纔提的……
他們今天是來談利益的，彼此揣着明白裝糊塗，自然，說話也就兜了圈子。
“人，我可以放了……”羅鬆賢的笑，硬變得詭異，“可你，留下！”
這樣的結果，是顧北辰早已經預料到的。
一個人，對男人如果有了心思……絕對會比對女人來的執着。
何況，爲了讓羅鬆賢鬆懈，他所表現的，本來就是他所喜愛的。
哪怕……這一切順其自然，他只是他。
“我？”顧北辰垂眸輕笑了下，“羅爺胃口真大……”
他的聲音裡，聽不出具體情緒，讓人不知道他是在嘲諷，還是冷嗤，更或者無奈！
羅鬆賢只是笑看着顧北辰，只是，眸子深處，透着一抹遒勁的沉戾。
“胃口大……那是因爲我能吃的下！”羅鬆賢笑着說道，“辰少認爲呢？”
“可我身上有刺，”顧北辰依舊淡漠以對，“就怕羅爺吃不進嘴。”
話落，他修長的手指微微彈動着煙，就見菸灰肆無忌憚的飄落……
羅鬆賢看到了顧北辰身上漸漸溢出的氣息，透着凌厲下的霸氣。
“吃不吃的進，那就是我的事情了……”羅鬆賢笑意綿裡藏針，“我這人雖然有時候喜歡玩手段，可是，如果對你，到還真不想。”
顧北辰始終淡漠如斯，當踏入這個場子，大家就已經心照不宣了。
是救人？
還是去偷需要的東西……
更或者，這僅僅是羅鬆賢的一個陷阱，都不重要。
顧北辰的淡定從容，甚至，在羅鬆賢表達的這麼清楚後，都臉色未變，讓王啓成都不免心生了佩服。
這樣的人，難怪如今都不太喜歡沉迷過去那樣瘋狂下的羅爺，還能想要將他收服。
“你認爲，”羅鬆賢彈了彈雪茄，“你派過去的人，能拿到你想要的，所以有恃無恐？”
“羅爺的眼睛看的可真寬。”顧北辰臉色未變，聲音卻透着嘲諷。
羅鬆賢暗暗蹙眉了下，“辰少好似真的有恃無恐？”
顧北辰輕睨了眼時間，“蕭楠已經不在你手上，”幽幽的聲音緩緩溢出薄脣，“我需要的東西也已經到手，你認爲呢？”
羅鬆賢臉上的笑意未變，可是，看着顧北辰的視線明顯的透着審視。
王啓成心裡已然‘咯噔’了下，顧北辰這個樣子，根本不像是在說謊。
他不需要羅鬆賢吩咐，急忙轉身示意了下……
有人出去，顧北辰薄脣邊兒若有似無的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冷笑！
大約三分鐘，之前出去的人急忙走了進來。
他先是看了眼顧北辰，隨即去了羅鬆賢身邊，附耳說道：“羅爺，人確實被救走了。”
羅鬆賢眸光陡然一凜，“辰少還真是好手段……”
“放迷霧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羅爺一個人會做的。”顧北辰輕緩的吸了口煙，隨即淡漠的彈彈菸灰，“人老了，就會固步自封。”
他說着，鷹眸微擡，“我不是當年的石少欽，也不是如今的石少欽……羅爺，你認爲用對付他的那套，也能對付我？”
他的話才落下，王啓成的電話就響了。
他氣息有些凝重的拿出，看到來電的時候，明顯的臉色微動了下……
接起，聽着裡面急切的聲音傳來，王啓成的臉色都控制不住的變了。
“羅爺……”
羅鬆賢微微擡手，制止了王啓成的話。
“我很好奇，辰少是怎麼做到的？”羅鬆賢一直看着顧北辰，之前的胸有成竹，也已經蘊藏了不少的沉戾。
顧北辰輕笑了下，只是透着冷然，“羅爺是問蕭楠，還是什麼？”
羅鬆賢臉上的表情，到底掛不住了，“辰少這會兒是在拖延時間？”
“不需要……”顧北辰垂眸，依舊是他那副淡漠的樣子。
他輕緩的說着，只是聲音裡沒有任何的情緒，讓人聽着心寒。
“從開始，不管是蕭楠，還是後面你摸到的兩個人，都只是幌子。”顧北辰淡漠的看着對面的人，“今天我過來，也不過是……我也只是我棋局裡的一步棋。”
他是下棋人，也是被下的人……
只有自己掌控在自己手裡，這盤棋，他才能迷惑羅鬆賢的同時，下的得心應手。
人棋合一，誰說不是穩贏呢？！
羅鬆賢已經變了臉色，“你沒有這個能力，石少欽也沒有……”他嘴角微微抽搐，“就算是龍梟，也沒有！”
“誰說不是呢？”顧北辰的口氣始終淡淡的，“就算如今石少欽擁有墨宮，可就真的僅僅是因爲對你的一些心思，無法面對，所以不能動手嗎？”
顧北辰垂眸嗤笑了下，“不是！”
他不等羅鬆賢說話，“是因爲，他很清楚……墨宮縱然強大，可和你錯跟交錯的勢力，想要穩贏，他沒有十足的把握。”
“你就這麼甘願讓他擺佈？”羅鬆賢冷然，“甚至，用你老婆來控制你？”
顧北辰笑了，這次，有些嘲諷，“羅爺不是已經懷疑……我和他是合作關係了嗎？”
這樣的話落下，到底，讓羅鬆賢和王啓成變了臉。
誰能想到，一個被石少欽那樣對待的人，還會和他合作？
他們明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可能！”羅鬆賢凌厲的反駁。
“有什麼不可能？”顧北辰墨瞳深處，溢出嘲諷，“羅爺是覺得我不可能和他合作？還是覺得……就算我們合作，也不會處理的這麼無聲無息？”
“我想……”顧北辰輕笑了下，垂眸的同時，斂去眼底的冰冷，“羅爺一定是覺得，都不可能。”
顧北辰俯身，將煙埝滅後起身，在大家已經緊繃的情緒下，淡淡的看着羅鬆賢那已經變了的臉……
“我自然不會好心的給羅爺解釋，”顧北辰微微側身，“也許，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羅爺可以慢慢想。”
話落，顧北辰擡步，就欲離開……
“你以爲你能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