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接我的電話幹嘛還接啊?”歐哲皓幽深的眸底噙着若有似無的調侃,很是欠扁的口吻。
“我掛了。”藍心悅臉色氣怒,心情不好,懶得再理會他,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掛斷鍵。
如果懷孕了怎麼辦?
要不要讓歐哲皓知道?
不,不能讓他知道。
她沒有勇氣告訴他。
電話又響了起來,不用看就知道是歐哲皓打來的。
她選擇了不接。
看了看時間,她的化驗報告,應該差不多時間出來了。
藍心悅剛想走進醫院裡,一起身,竟然撞見了歐哲承跟Abbott從醫院裡面出來。
歐哲承頭上纏着繃帶,臉上戴着大大的口罩,眼睛裡都是血絲,看起來精神不佳,應該是昨晚一夜沒怎麼休息好。
藍心悅卻是一眼認出了他。
“歐哥哥?”她怔在那裡。
歐哲承也是面色一怔,沒有想到會在醫院裡遇到藍心悅。
他還來不及問,Abbott已經替他問了:“藍心悅,你怎麼在醫院?”
“啊?我……我胃有點不舒服,過來看醫生。”藍心悅編了一個藉口,目光凝望着歐哲承包紮的腦袋上:“歐哥哥,你的腦袋怎麼了?”
“哲承昨天喝多了……”Abbott剛要解釋,被歐哲承瞪了一眼,他只要聳肩:“你們聊,我去隨便逛逛。”
說完就先離開了。
只剩下藍心悅跟歐哲承兩個人。
氣氛有些尷尬,誰也沒有先開口。
但是藍心悅卻感覺到歐哲皓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
“悅悅,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歐哲承目光仔細打量着她,發現她的臉色蒼白,精神不佳。
“嗯。”藍心悅默默點頭,心裡百轉千回。
“走,我陪你去看醫生。”歐哲承說着就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腕道。
藍心悅臉色一僵,擡起頭來問他:“歐哥哥,我昨晚發給你的信息,你看到了嗎?”
歐哲皓身子顫了顫,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但他不說話,便是默認了。
藍心悅心裡很痛苦,但有些話卻又不得不說。
她不想再欺騙他下去。
“對不起。”她沉默了一陣子之後,深吸一口氣,抱歉道。
“爲什麼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歐哲承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俊美的容顏一派的疑惑。
“我有,歐哥哥,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真的對不起你。”藍心悅心中苦澀,表情很是矛盾糾結。
她也希望自己在歐哥哥心目中,永遠是美好的印象。
可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永遠無法逃避,也不應該再欺騙他下去。
“傻瓜,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歐哲承撫摸着她的腦袋,眼神溫柔寵溺。
藍心悅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她不自覺的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歐哥哥,我們還是分手吧。”她用盡全部的力氣,說出這句話,眼睛依舊不敢看他的眼。
“爲什麼?悅悅?你爲什麼突然要跟我分手?”歐哲承眼裡劃過一抹黯淡,難以接受的質問,他顯然無法理解她的決絕。
咬着脣,藍心悅心中極其的苦澀。
她不想傷害的,也不想跟他分手。
可是怎麼辦?她跟歐哲皓已經走到這一步,要她還怎麼跟歐哲承繼續下去?
被歐哲承緊迫的目光盯着,藍心悅只覺得芒刺在背。
她知道,自己必須要給他一個理由,即使那個理由她多麼的難以啓齒。
不該這樣優柔寡斷,越拖下去對他們越不好。
她感覺自己陷入了詭異的僵局中,無法自拔。
擡眼看着他,也許讓他知道更好。
藍心悅盈盈的水眸裡有流動的波光,很美,像一汪碧泉,涓涓的流淌。
“我懷孕了。”她紅脣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歐哲承不敢置信地瞬間瞪大了眼睛。
心彷彿被狠狠地重創了一下,疼得他撕心裂肺,卻偏偏叫喊不出。
心愛的女人懷孕了,他本來應該高興的。
可該死的,他根本從未碰過她,她懷的孩子又是誰的?
“誰的孩子?”歐哲承黑眸裡翻涌着一些不明的光澤,起起伏伏,不過他儘量維持着原本的聲線如常。
“……”藍心悅低下頭,下意識的不想回答。
她怕告訴了他,會帶給歐哲承更大的傷害。
她懷孕了,只是愛情的背叛。
但若她懷的是歐哲皓的孩子,對歐哲承來說就是愛情跟親情的雙重背叛。
她不忍歐哥哥受到這樣的大的打擊,所以選擇了沉默。
歐哲承見她不想說,也沒有逼她。
他暗暗的吸了一口氣,終於明白爲什麼藍心悅今天看起來會這麼的無助嬌弱,極爲讓人心疼。
雖然心裡恨她背叛了自己,可是她現在的模樣,又讓他生起了幾分的憐惜。
他不知道是該指責她,爲何背叛自己,還是該罵她,怎麼這麼不小心?不懂得保護好自己?
如果是他,肯定會萬分小心,做好措施,不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讓她發現自己意外懷了孩子。
那個男人怎麼這麼不懂得保護她?
“你準備怎麼辦?”歐哲承深深嘆氣,走到她身邊,認真的問。
“我肯定不能生下來。”藍心悅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
這個孩子要是生下來,肯定會天翻地覆。
先不說歐哲皓要不要,就說她跟他的兄妹關係,都是不可能的。
藍心悅不用問,也知道自己母親肯定會極力反對。
而她自己也沒有做好,要接受歐哲皓,跟他真正走到一起的準備。
只是她這樣告訴歐哲承,等於是變相承認了自己的背叛。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女朋友這樣背叛自己。
她跟歐哲承算是完了。
藍心悅雖然很想哭,但心裡卻沒有以前那麼矛盾了。
至少她說出來了,而不是再繼續隱瞞他。
就算歐哥哥生她的氣,恨她,以後再也不理她了,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個男人呢?他不打算負責嗎?”歐哲承眉頭深深皺起,俊美非凡的臉上覆雜幽深,低沉地嗓音不悅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