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那麼快,令人措手不及。
當噩耗傳來,蘇小沫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聽到不是事實,這一切都只是夢。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早上出門的時候,白歆兒還在廚房裡給她準備早飯,她們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而母親白歆兒明天就要出國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又怎麼可能讓幸福在這裡戛然而止。
當蘇小沫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白歆兒的身體已經冷卻,躺在冰涼的太平間裡,一如重生前,她在太平間見到的情景。
一切毫無預兆,就這樣突兀的發生了。
“怎麼會這樣?”同行的閻靜等人面對眼前的這一幕,一時間難以置信,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媽……”豆大的眼淚從蘇小沫的眼裡掉下來。她顫抖着雙手,揭開蓋在母親身體上的白布,待到看到面前女人蒼白毫無血色的屍體時,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聲喊着白歆兒。
撕心裂肺的疼痛,伴隨着難以置信。
她搖着頭,“這不可能!”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怎麼會這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
爲什麼母親會死?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爲什麼母親還是會死?
這一切太突然了!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蘇小沫怎麼也沒有想到,早上和母親那段簡短的對話竟然成爲她們這輩子最後一次對話,更沒有想到,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是她見到的母親最後的一面。
“這不可能!不可能!”蘇小沫的聲音越來越大,來自內心深處的嘶吼,強烈的痛楚和難以置信令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媽,你醒醒!你醒醒!”蘇小沫搖晃着白歆兒的身體,可是她再也不能回答蘇小沫了。“醒醒!醒醒啊!”蘇小沫帶着絕望的哀求。
“不要這麼對我!媽,你不要這樣!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小沫好不好?求你了!你看看小沫啊!不要離開小沫啊!我好不容易纔把你救活,我們好不容易纔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一切都已經改變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爲什麼啊!”
“小沫,你別這樣……”閻靜悲痛地上前,試圖安撫蘇小沫激動的情緒。
蘇小沫一把揮開閻靜的手。
她怎麼可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沒有人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爲了改變母親的命運,她重生回到一年前,遭受了這麼多的磨難,可最後還是無法改變結局!
好不容易母親的冤屈被洗清了,宋連琴等人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爲什麼又要奪走她母親的生命?
她的母親多可憐啊!
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得到那個男人的愛,一心一意的愛着這個家,遭到的不過是無情的背叛!爲什麼要這麼對待她!他們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爲什麼上天要這麼無情?
“小沫……”雲菲兒淚眼連連,不知如何安慰蘇小沫,只能倒在樑祺的懷裡。“怎麼辦啊?”
誰都沒有料想到這樣的結局。
那場車禍已讓他們見到了蘇小沫與白歆兒的母子情深,見到了蘇小沫的傷痛欲絕。好不容易一切好轉,以爲再不會有波折的時候,卻又橫生枝節,這教任何人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更何況,是蘇小沫?
可是眼前的一切偏偏就是結局,是現實。由不得他們不去接受。飛來橫禍,發生這樣的不幸?老天爲什麼要對小沫這麼不公平?小沫要怎麼辦啊?
明明上一刻還是好好的,怎麼就會
“媽媽,你醒來啊!不要這樣好不好?不要和小沫開這樣的玩笑好不好?一點也不好玩!我不想玩了,我累了,媽……”
突然感覺一股力量將自己往身後拽了一把,蘇小沫回身看,是閻騰。
他一派凌然,冷峻着臉。
“閻騰,閻騰!”蘇小沫如同抓住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拽着閻騰的手臂,激動地說:“你來了!你快讓我媽媽醒過來好不好?她不能再這裡睡着了!我們一起把她叫醒好不好?”
“小沫,不要鬧了,我們回去吧。”
“閻騰,我們一起把她叫醒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蘇小沫哀求着,眼淚強忍着,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
“啪!”
這一巴掌下去,所有人都震驚了。
氣氛瞬間凝固。
閻騰的眼裡掠過一絲疼痛與悔意,可是還是忍住。
“你母親已經死了!”殘忍的揭露這個事實,要她不再繼續縮在殼裡,不敢面對。見過她的悲痛欲絕與歇斯底里,也就知道,在這一刻,她的心有多麼的痛。
眼淚,啪嗒地落下。
蘇小沫的心好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她不怪閻騰打她,只是,恨透了這一刻的清醒。
她的母親已經死了。
這是她必須要接受的現實。
在她的身體搖搖欲墜的時候,閻騰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她的身體纔有安身之地。可是,內心的缺口越來越大,她終於忍受不了內心的悲痛,在閻騰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對不起!”閻騰緊緊抱着蘇小沫,沉聲說道。蘇小沫的身體如同風中柳絮,孤零零的飄零,脆弱不堪地顫抖着。
他不能代替他疼痛,不能爲她抵擋這一刻的悲傷。
是他不好!
閻騰自認爲自己無所不能,唯獨在生老病死事情上意識到,原來他是這麼渺小不堪。她已經承受了一次疼痛,失而復得,又再次生生失去,這種痛楚往往是加倍的,會教人瞬間崩潰,瞬間絕望。
爲什麼,她一定要承受這樣的生離死別?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上天爲什麼一定要這麼不公平?
她的母親究竟做錯了什麼!那些十惡不赦的人都沒有受到懲罰,卻無端讓她的母親承受這麼多?
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和母親好好告別,就這樣眼睜睜送她離開這個世界了。
又一次,她又失去了自己的母親。
再一次,看母親死去,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