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你一定要保護好小凡,絕對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掩蓋住事實真相。”他的目光裡,帶着期盼,也帶着懇切。
夜宸重重點頭,承諾道,“爸,我會的。”
他沒有追問穆雲清,知不知道寧家被滅是誰做的,因爲,他斷定穆雲清不知道,也不想讓穆雲清知道了徒增擔憂驚恐。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穆雲清臉上的緊張恐懼,纔有所減少,“那就好,那就好,對了,小凡呢?”
“她在睡覺。”一提到穆小凡,夜宸的臉上,便蕩起了溫柔笑意。
如果說,還有誰能讓他露出這種真心實意的笑容的話,那就只有穆小凡一個了。
“這麼晚了,還在睡,你也是的,怎麼能那麼縱容她。”穆雲清不滿意的嚷嚷着,其實眼底的笑意,卻已經將他的內心出賣。
有個這麼疼他女兒的女婿,那感覺,簡直是沒的說了。
“她是我的媳婦,我不寵她,還能寵誰?”夜宸翹脣一笑,眉眼裡,滿是寵溺疼惜。
這話,聽得穆雲清老懷安慰,立刻笑道,“對對,娶老婆,就是要用來疼的。”
別人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了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爸說的是,我會好好疼她的。”夜宸立刻接口。
“看你們感情這麼要好,我們就放心了,對了,什麼時候生個小外孫給我們抱啊。”穆雲清忍不住開始嘮叨着催生。
夜宸臉上的笑意更重了,“我們一定努力,好讓爸媽早點抱上外孫。”
他想着,有了穆雲清這塊無往不利的金牌,他就不信,小東西以後還敢說不要。
“好好,早點生個外孫好。”穆雲清樂得見牙不見眼,彷如手裡已經抱着軟乎乎的小外孫了似的。
點點頭,夜宸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好早點回房間去,看看小東西,便說道,“爸,你在那要是缺什麼,就跟我說。”
“不缺,什麼都不缺。”穆雲清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邊了,“對了,曉芸怎麼樣了?高考成績應該出來了吧,她考得怎麼樣?”
提起穆曉芸,夜宸還真得是一無所知,但這並不妨礙他扯謊,“挺好的,有個英國教授看了她的卷子,想要將她給帶去英國學習。”
這麼說,是爲了給穆家二老點希望,免得他們知道穆曉芸的所作所爲,而失望。
“是嘛。”穆雲清一臉的驚喜,彷如女兒有出息,就是他心頭最大的滿足了,“那就好,你跟曉芸說,我這有她媽呢,不用操心,好好的去英國唸書就行。”
“好的,爸。”
“我也沒什麼事要說了,掛了吧,免得影響你工作。”穆雲清說着,就伸手關掉了視頻。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問一問自己的案子進展,似乎對他來說,兩個女兒纔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合上筆記本,夜宸的神色頓時陰沉下來,看了看一邊的夏文哲,見他一張嘴張大着,完全是呆滯掉的模樣。
“阿哲,你發什麼呆。”
“不是,夜總,怎麼會這麼巧。”夏文哲回神,依舊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彷如不能接受,穆小凡是寧家後人的事實。
“是很巧,巧合到了,誰也想不到。”夜宸淡淡的說道。
怪不得從他跟穆小凡第一次見面,他對她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那熟悉的感覺,就是因爲冥冥之中,穆小凡與寧小楠之間的聯繫。
又原來,上天對他還是不錯的,從他身邊奪走了寧小楠之後,卻又將穆小凡帶到了他的身邊。
想着,他便按耐不住的,想要去見他的小東西了。
“阿哲,你去處理,將一切線索都抹掉,絕不能讓穆小凡的身世被那個人查出來。”說罷,他轉身走向房間,找他的小懶貓去了。
夏文哲答應道,“是的,夜總。”
其實他想說,他連續查了三遍,都沒能查出半絲端倪來,別人就更加查不出了,可見夜宸這麼認真,便只能再多做一道手續了。
推開房門,就見穆小凡還睡在牀上。
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映襯着她的小臉,宛若是玉石雕琢而成的一座玉美人一般剔透晶瑩。
她長長的髮絲,散落在純白的被單之上,更像是一朵開到荼蘼的墨色花朵。
另有一些絲絲縷縷的黑髮,滑落在她嫩白的肌膚上,兩相映照之下,平添三分魅惑,與三分勾人。
一瞬間,夜宸有些看呆了去。
直到,聽到她口中的低聲呢喃,纔將他驚醒。
“救命,誰來救救我。”她那溫軟的聲音裡,帶着的是驚慌失措的恐懼害怕。
這是做了什麼噩夢麼?
夜宸連忙快步上前,拍了拍她的小臉。“穆小凡,醒醒,你在做夢。”
穆小凡絲毫沒有反應,沉浸在了夢魘之中,臉色一點點的變得蒼白,紅潤的脣,也漸漸失去血色。
夜宸不知道她的夢魘是什麼,卻知道她一定非常痛苦。“醒醒,穆小凡,快醒。”他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不要燒了,不要燒。”穆小凡卻發出一聲尖利的驚叫。
緊接着,斷斷續續的話語,從她嘴中冒出。“着火了……救命……誰來救救我們……媽……爸爸……”
“火……好大的火……燒過來了……好燙……”
她開始劇烈掙扎,四肢開始胡亂的揮舞,彷如這樣,就能夠遠離烈火,而不被夢中的火焰吞噬。
她的動作,就像是身處火海之中的人一般,無助又驚慌的躲避着。
見她這樣,夜宸有點慌,伸手想要將她摟到懷裡,然後慢慢將她喚醒,可卻遭受到了她更加激烈的反抗。
她拼命躲閃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嚇破膽子的小獸,光潔的額頭上,已然沁滿了汗珠,甚至連身上也滿是汗水。
就像是她此時正身處火場,而被烈焰炙烤出了大量汗水一般。
她烏黑的髮絲,早已溼答答的貼在臉上,恐懼之下,不僅沒有像尋常人一樣睜開眼睛,而是始終眉眼緊閉。
宛若陷入了深不可拔的夢魘中,在與那夢中的熊熊烈火,做着最後的殊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