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嘉茜樑仲實還有樑照秋夫妻專門約了喬潤聲,他終於要結婚了,只是新娘不是東方南北。
他就妥協了,終於還是妥協了,喬潤聲以爲結婚的對象不是仇人,那感情還是可以培養的。
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是可以培養的……
給木慈過了生日,東方南北和冷若寒一起送資料回學校。
說實話,起初她是真的好奇這山頂學校條件能艱苦成什麼樣?直到她親眼看到,她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在她還小的時候,家庭條件艱苦,受教育條件也都很有限。
那時候的教室是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黑板是水泥板上塗上天然漆,久久都還能有刺鼻的味道。
皮膚敏感些的,還會紅腫瘙癢……
很多時候粉筆在和黑板上寫字摩擦的聲音咯得牙齒酸溜溜的。
可是這麼多年了,時代飛速的發展,而自己也是見證了時代的發展。
還真的想象不到還有如此落後的地方,還有那麼一羣人,風雨無助的走在求學與施教的路上。
到此刻看見雲頂中學的環境還是不能接受的!
車子行駛在泥濘的山路上,路寬剛好夠過一個越野車,冷若寒開的車,東方南北坐邊上一路心都是揪着的。
很多次車子輪胎深陷泥潭裡了,冷若寒下去找各種石頭墊底,慢慢搖,一公里的路走了將近兩個小時。
比起皇泉路的賽車路,這個艱險的多,也可能這一刻東方南北有所畏懼吧!
冷若寒連連安慰東方南北,說這樣的時候不多,雨過天晴就好。
可偏偏三月裡建川就是多雨時節,東方南北想到這過去的這幾年這天路他走過無數遍了,不是一句勇氣可嘉就能輕易讚賞的!
冷若寒說他大學畢業就回來了,因爲這裡有他的親人,有他放不下的童年,他就是從這大山走出去的。
學成歸來,他要爲他的家鄉盡一份力。
車子在泥濘盡頭找了塊空地停了下來,兩個人把三大捆資料從車上搬了下來,冷若寒把提前準備好的揹帶拿出來準備把資料綁在背上。
他說延着小路爬上山,到峭壁腳下,也是花了一個小時。
只背了自己旅行包跟在冷若寒後面的東方南北也走成了泥人,鞋子褲腿上都裹滿了泥巴。
一開始還只打算看看的她,覺得來路這麼辛苦,怎麼着也得待上個把月才行。
冷若寒客氣的勸說她,畢竟這份苦頭不是誰的能消受得了的。
可是她治癒式笑容,讓冷若寒不能質疑的同時又多了一份擔心和欽佩。
在峭壁腳下冷若寒找了樹枝給東方南北把鞋子上泥土剃乾淨了,說這樣有助於爬竹梯。
擡頭看去,一眼可以看見筆直的峭壁上依附着寬八十公分,高十公分的二十多節梯子。
冷若寒說這是進山唯一的一條路,老人小孩從來都是這麼上下山的。
也出過事,一位四十歲的媽媽就從梯子上摔落下去當場就去世了。
從那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維護這梯子,加固或者換掉鬆動的竹塊。
好在那以後的十來年都沒有再出過事故了,只是東方南北疑惑怎麼沒有人修一條相對平坦的路呢?是因爲沒錢嗎?
"就沒有人想過修條好走的路嗎?"
"有啊!我就想過,可是哪有錢?這裡的人溫飽都還不能解決,有些勞動力的人都出去大城市務工了,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
"那修這條路需要多少錢?你知道嗎?"
東方南北動了惻隱之心,她想着自己還有幾十萬,如果可以,她會毫不吝嗇的!
"人工材料,怎麼着也得有個幾十萬吧!我是想都不敢想了。
報告事情寫了無數提交到相關部門了,可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那就這麼算了嗎?說真的,我看着這路,心裡都怕的很,我都不敢回想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是怎麼站到山頂的。"
冷若寒無奈的笑笑,才又笑道"比起物質的貧瘠,精神的貧瘠更可怕,我現在的願望就是這些孩子能有所學,走出大山。等他們出去了,我再想辦法把這條路修了吧!"
之前聽盒子說冷若寒的父母不是這裡的人,爲了種花纔來了建川,他畢業回來就在山頂中學,好在有愛人陪着。
爬了峭壁,又翻了兩座山,纔看見一所補了又補的兩開間瓦房。
遠遠的房子前面的紅旗飄揚的很現眼,冷若寒說那就是學校了。
走近了纔看到,房樑上掛着一塊木牌,雕刻着山頂中學四個字。
"回來了?"
一個年輕的女孩從屋子裡走出來,溫柔的問道,看着冷若寒身後的東方南北,她禮貌的笑了笑。
"嗯,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莫好。
這是盒子的朋友,東方南北來我們學校支教工作的。"
"你好,你好,看着你比我小呢!我們這裡條件很艱苦。"
冷若寒的女朋友客氣的給東方南北接了揹包下來,冷若寒走到門口往裡面看了看,十五個孩子正認真的低頭寫字。
冷若寒滿意的笑笑,才轉身進了另一間房子,算是辦公室了。
東方南北和莫好幫他把背上的資料放了下來,他纔好好的活動了肩膀。
"你們先坐一會兒,還有幾分鐘他們就下課了,我去看看。"
莫好打了招呼,重新走進了教室,東方南北看了看手上的手錶,從早上七點左右從建川縣城出來,到這裡整整花了9個小時。
而這些孩子晚上都住在教室裡,所以上課的時間也就到現在了。
"你先坐坐,我去準備做晚飯。"
"我幫忙吧!是要做所有人的飯吧!"
很自然的東方南北就想明白了,冷若寒和他的女朋友莫好是和這些孩子吃住在一起的。
那就是又當老師,又當父母。
"好,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說了不客氣,冷若寒還是很禮貌的笑着的,答應讓她幫忙,可也都是讓她在邊上看着。
覺得自己粗糙習慣了,東方南北怎麼着都是大城市來的,看她細皮嫩肉的都不好讓她做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