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妙很快就走出去。
顧慕陽拆開那個文件袋。打開看了好一會兒。
他承認，她的創意是很好，但是就是像一顆未經打磨的石頭一樣。
樸實，但是也無華。
想象很美好，可是她卻是……沒有想過，她的設計，在實施時，會有多大的難度。
光是預算一項，就是足夠爲難了。
他又打開了另幾家，不得不說，也都是大公司。
所以創意不會差，方方面面也是考慮到了。
這是寵兒欠缺的，可是這一些，他現在並沒有打擊她。
一切，要等到她慢慢成長再說。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着她長大。
顧慕陽放下了文件……微微地笑了起來。
他給不了她的，都將在別的方面補償。
他和她，不能有孩子。
即使是她拼了命去生下，但是他的身體，可能也會帶給她一個不健康的孩子。
所以……他的內心是內疚的。
他們也說不上是誰招惹誰了，只知道，不管怎麼樣，似乎都會在一起。
他想起了她的創意，其實是有些意外的。
開竅得很快，他以爲她這次是要開天窗的。
她不是學設計出身，而他這樣爲難她，其實是私心。
顧慕陽想着，倒是認真地想了想這些實施起來怎麼樣纔可行……
寵兒將東西送來，中午就忍不住打了電話過來問怎麼樣。
他假裝說還沒有看，於是她撒嬌着讓他先看。
顧慕陽自然是有些過份的要求。
寵兒倒也是一一地答應了。
二審的結果，並不是私下裡通知的，而是各個公司一起出現比稿。
韋搏成爲了這次的空降部隊。
其他的五家，雖然是不服，但是一聽是顧寵兒，頓時也沒有氣兒了。
誰不知道顧寵兒是顧慕陽的……寶貝女兒。
這次的競標也是公平公正的，甚至是允許公司之間互相地提問。
而寵兒的那個創意，在那些老鳥的眼裡一看就是有問題的。
“顧總，我很想知道，你要怎麼弄一部升降機，將一頭狼弄到68層樓的頂上去。”一個公司的代表，不太懷好意地問。
寵兒還沒有說話，他就繼續開口：“外部的話，平時你藏哪兒，另外，預算想過沒有！”
他看了看顧慕陽，見他沒有阻止，於是再次開口：“這個不會是帝國來買單吧！”
他的話裡，透着滿滿的意味：如果帝國連這種創意都答應了，這個比稿就是一個辦家家。
無論怎麼樣，也是顧慕陽花錢給小公主滿足一下虛榮心的話，他們這些人在這裡做什麼。
這算是公然地挑釁，也是擲死地而後生。
顧慕陽的嘴角微微上揚，雙手疊成金字塔狀，身體舒服地往後仰，然後看着寵兒：“顧總，這個問題，我也想問。”
他說出後，方纔的那人，倒是鬆了口氣。
總算顧總裁，還不算太糊塗。
要知道按着韋搏的創意，是天價。
那淺色，還掙錢不？
寵兒的小嘴張大，過了好久都沒有出聲。
她說不出來。
而且她現在大概也是知道了……設計一個創意，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顧慕陽好看的手指放在那一頁上，撫着那隻創意十足的狼，微微一笑：“
難道這頭狼，要飛上天？”
寵兒的臉有些紅……
他卻是又開口：“給他長上翅膀？”
他……是偶爾開玩笑的人。
而他那個不爭氣的小姑娘，卻在此時悶悶地說了句：“不行嗎？”
他瞪着她。
她真是有出息了。
寵兒又巴巴地說：“長着一翅膀一大灰狼。我感覺蠻好的！”
而其他的人，都竊竊私語。
顧慕陽瞪了她好久，忽然開口：“今天就到這裡！”
寵兒也知道自己鬧了笑話。
可是她沒有辦法，她只能裝傻充愣。
於她，其實是挫折的。
而且她也生氣，他明明早就想到這個問題，爲什麼不告訴她。
爲什麼要看她的笑話。
在散會後，寵兒想去見一見顧慕陽。
而那個小氣的男人，竟然不肯見她，還讓李妙妙和她說，他在忙。
在忙着生氣吧！
寵兒氣得在他的辦公室門口用腳踢了兩下，腳都疼了他也沒有出來。
左右沒有人，她在外面叫：“我今天不回去了！”
裡面還是沒有動靜。
小氣。
寵兒離開。
李妙妙走進辦公室，看到總裁坐在窗邊，模樣像是在出神。
她輕聲說：“顧總已經離開了。”
顧慕陽沒有動，只是輕聲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殘酷，明明知道她會出醜，還故意任着這樣。”
李妙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確實是的，總裁如果有心將這個案子給韋搏，大可親自教教顧總也好。
顧總也不是學設計出身的，又非要人親自做。
現在出醜了吧！
“我只是希望她挫折時，碰到的都是我，以後她會好過一些！”他喃喃地說着。
其實現在在外面，沒有人敢給顧寵兒氣受。
只有他。
所以，他纔沒有讓着她。
她生長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而他寧願，親自地教她怎麼長大。
就算是她要和他鬧一鬧，他也是要這樣做的。
他微微地笑了起來。
李妙妙看着他的笑，莫名地感覺，非常地……變一態。
哪裡有一個人，會這樣地寵另一個人的。
寵兒會不會窒息？
她真的好想問一下寵兒，被這樣的變一態愛着，是一個怎麼樣的感覺？
顧慕陽知道寵兒今天大概是不會回家了，一方面是生氣，一方面，大概是又鑽牛角尖了。
他準備晚上十點去看看她，順便拎她回家。
再怎麼生氣，家還是要回的。
他有些愉快了起來。
寵兒回到韋搏，唐中山過來一趟，問了一下情況。
寵兒和他說了。
其實唐中山這樣的人精，又怎麼會不知道顧慕陽的心思。
分明這個案子最後，會是他們韋搏的，只是……大概年輕人，都是喜歡折騰一下吧！
他也沒有多過問，只是讓寵兒注意休息。
離開時，寵兒叫住了他：“叔叔，你和趙穎現在怎麼樣？”
唐中山也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一時怔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