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月臉色一黯,然後道:“爸爸不要提他好不好,反正我現在不是和你們在一起了嗎?”
“你跟爸爸說實話,是不是他欺負你?”
“不是……”
“叔叔你可不能冤枉了我。”
一個帶笑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唐秋月驚惶地轉過頭去,只見顧宸一臉笑意地走過來,站到她身邊,“我對小月的感情叔叔難道還不清楚嗎?”
那邊爸爸媽媽再說什麼唐秋月已經沒聽了,她只是驚訝地看着顧宸,看着他溫雅地微笑,看着他眼中滿滿的寵溺和深情,聽着他在她耳邊低聲細語的呼喚,“小月亮,我的小月亮……”
她動了動嘴脣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就在她猶豫之間,那皎潔的光華突然間就熄滅了,然後黑暗來臨,顧宸轉過身來,一盞俊臉上滿是冰冷,深邃的雙眸中像是埋藏着一座冰山,看着她的視線陌生的像是從來都不認識她。
唐秋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連連後退,驚慌之下一腳踩空,然後整個人都跌了下去。
“一羣沒用的東西,孤不是讓你們不要讓她死了,嗯?現在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你們說!”拓跋詡擡腳一踢,小案被踢翻,上面的碗碟之類的全都被掃落在地上,“噼裡啪啦”散了一地。
屋裡的人跪了滿地,“是屬下無能,請尊上降罪。”
“降罪,降罪!”拓跋詡在原地轉了兩圈,“你死了她就能活過來?你們怎麼這麼蠢,孤要是想她死,在樑國就可以殺了她,孤不遠千里把她弄回來,難道就是爲了殺了她?嗯?”
“屬下知罪。”
“都給孤滾出去!”
侍從們都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拓跋詡站在原地輕喘了一聲,然後側頭看了看牀上靜靜躺着的少女,慢慢地走上前去。
少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地腫着,整個人差不多都要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呼吸也微弱的像是隨時都會斷掉。
拓跋詡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輕哼,“原本只是想教訓你一下,
讓你嘗一嘗瀕死時候的那種絕望的感覺,可惜你自己太沒用,這麼輕易地就要死了,這可就怪不得孤了……”
“官家,太后請你過去一趟。”門外有侍從小聲地稟報。
拓跋詡最後看了少女一眼,一轉身往門口走去,紅色的廣袖長衣隨着他的動作輕輕旋開,像是一朵怒放的彼岸花,妖豔而奪目。
門被打開了,門外明亮的光線一點點地照亮了他的臉,紅衣的映照之下,原本英武的面容更添上了幾分魔魅,那張臉,分明就是鳶蘿所救下的那個少年的臉!
而他正是北方魏國的君主——拓跋詡!
拓跋詡看了一眼門口跪着的侍從,白皙的皮膚,清秀的長相,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柔弱卻安靜的,漂亮得像是溪流邊盛開的花朵,惹人憐愛。
“又是你?!”拓跋詡淡淡地說着,眼裡卻充滿了毫不掩蓋的厭惡。
侍從彷彿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輕蔑和不屑一般,靜靜地低頭答話:“回官家,是奴。”
拓跋詡輕哼了一聲,沒有再理他,甩袖當先離開,侍從從地上起來,一聲不吭地跟了上去。
華麗的宮殿從進了門開始就鋪上了紅色的絲綢,踩上去悄無聲息,殿內的裝飾更是金碧輝煌,各種奇珍異寶比比皆是,拓跋詡一進門,就發現原本放着鹿首的地方換成了一個三尺多高的珊瑚,不由地抽了一下脣角。
被侍女引向裡間,拓跋詡穿過那重疊的帷幕,終於見到了側臥在蓮紋牀上的太后。
“阿孃喚兒來何事?”拓跋詡四處看了一下,在離薰爐最遠的小案邊坐了下來。
太后張開嘴,吃下旁邊清秀的侍從餵過來的葡萄,杏眼微微晃動,波光粼粼地朝他看過來,懶洋洋地開了口,“你去了南朝一趟,可有什麼收穫?”
拓跋詡微微垂下眼,脣角微翹:“兒如今年幼,去了不過是遊玩一趟,並無收穫。”
“哦?”太后明顯是不相信的模樣,紅脣微勾,轉而道:“那我怎麼聽說你帶回來一個小娘子,此言可屬實?
”
“兒的確帶回來一個小娘子,不過她如今受了傷,所以不能來給阿孃問安,阿孃勿怪,待她的病有了好轉,兒立即就帶她過來。”
拓跋詡心思陡轉,然後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可是他越是這種不在乎的模樣,太后就越是懷疑,眼波微動了一下,然後依然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你這孩子向來都是這樣,阿孃不過就問一下罷了,而且那孩子怎麼也是捨棄了故土千里迢迢地隨着你,你怎麼也要多多照應她纔是。”
“兒明白,謝阿孃教誨。”
“那你且回去吧。”
“是,阿孃,兒告退。”
拓跋詡行了一禮,然後轉身便出去了,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迅速變得陰鷙起來,冰冷而深沉。
“太后……”旁邊一直喂着她葡萄的侍從舉着葡萄,卻沒見她張嘴,不由地輕喚了一聲。
太后回過神來,整個人又迅速恢復成了之前那嫵媚懶散的模樣,張開紅脣含住了葡萄,也含住了侍從白皙的手指,眼神裡滿是褻玩的慾望。
清秀的侍從微微紅了耳根,想要低下頭去,又被她伸出的手指給捏住。
太后輕輕地添咬着含在嘴裡的手指,另一手開始解開侍從的腰帶。
“唔,太后……”
“乖,快點過來……”
女人的嬌吟和男人的悶哼交織在一起,淫靡的味道在大殿中漸漸地散開,和原本就很濃郁的薰香交織在一起,難聞的令人作惡。
拓跋詡站在門口,聽着內殿裡傳出來的越來越高亢的交歡的聲音,瞥了一樣候在門外的那個去給他傳話的侍從,不懷好意地說道:“鬱朗,你失寵了?”
鬱朗立刻跪了下來,“奴不敢。”
“哼,你還在她牀上的時候怎麼就沒說‘不敢’?”拓跋詡冷哼一聲,甩了袖子離開,紅色的廣袖從鬱朗面前掃過,帶起了一陣微風,淡淡的松香味兒嗆入了他的鼻腔。
再一陣風來,松香味兒也散了,再無一點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