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款遊戲。
一款特殊的遊戲。
沒錯,把任務交代給聖女後,蕭良開始思索着如何自救。
信仰只是計劃的一部分,光靠信仰肯定是不行的,因爲現在哪怕全希望角都信仰他也不過幾百萬的量,只能幫助他抵禦虛弱的侵襲,不至於意識昏迷。
當然,實際上耀陽城的信仰就足夠了他不會突然昏迷,如果能統一希望角的信仰可以讓他精神更加充沛,起碼不用睡覺了。
希望角並不小,分六城三關,而野外也有許多已經被陰影初步覆蓋的地區,所以希望角並非真正一個安全地帶,只是比關外惡劣的環境要好。
所以,蕭良主要依靠的,就是這款遊戲。
因爲蓋亞意識是很難把自身徹底降臨到世界上,所以哪怕他知道消滅陰影可以掠奪力量慢慢修補自身,但是暫時也無法做到。
因此他打算利用遊戲,讓玩家投影過去。
玩家通過遊戲投影到加勒斯世界,佔用自己的精神力,而精神力越強就能連接更多的玩家……那如果玩家多了的話豈不是還要排隊!不過現在還會有網遊吊到有人要進來玩都不給的嗎?
總之,如果他想要打敗陰影,光靠土著或者自己是完全沒可能的,只能依靠地球那幫網癮,不對,救世主/指揮官/御主/博士/巫師/平平無奇的主角才能打敗他們。
而他的工作就是,把這個世界設定得像一個遊戲!吸引更多玩家進來,消滅陰影,從而使自己不斷恢復,同時也能接納更多玩家,形成良性循環。而他可以利用逐漸恢復的精神力來容納更多玩家,創造出更多玩家可用的裝備道具。
儘管還是感覺很不靠譜,但至少有趣多了,也有了個努力的方向,充滿了鬥志。
很好……所以又回到了問題的原初,就是要在土著之間重新建立起神侍教派的威嚴,畢竟教派代表着的是自己。
然後才能安心的把玩家投影過來,而自己則可以通過預先的設定限制這些玩家的行動,讓他們走上爲自己打工的正確道路。
……
“三天前,我得到了神啓。”
希望角中最大的城池是已經被改名爲耀陽城的城池,取至生於幽暗卻會不斷尋找陽光,在觸碰陽光的瞬間發出耀眼光芒,隨風飄散花瓣(種子)的耀陽花之名。
寄託了當初人們最熱切的美好期望。
今天,郊外臨時構建的廣場上人頭涌動。
神侍教派用了自己最後的公信力,加上耀陽城統帥的支持,舉行了這一次的演講。
廣場上,大部分的人類和少部分的矮人,精靈,魔獸……他們都靜靜的看着高臺上的身影,那位名聲不顯、甚至還沒舉行繼任大典的新任聖女。
無可否認,前幾任的聖女確實爲了保護衆人而犧牲了自己,陸續倒在幾次與陰影的會戰之中。
但信徒們在經歷瞭如此殘酷的命運之後,在當人們發現信仰的神沒有挽救衆生之後,神侍教派早已從天上跌落到凡塵,染上了一身的泥濘,儘管還沒有人敢踩下去,但,絕望中的人,很需要一個發泄口。
“陰影,地獄來的惡魔,我們的敵人,也是神的敵人,他們策劃了陰謀,阻隔了神與我們之間的通道!”
綺麗兒站在高臺上,面對冷漠的衆人,高聲疾呼。
“這是藉口!”
“藉口!”
“安靜!”
剛起了波瀾的衆人只覺得一個錘子敲在胸膛,循聲望去,是人類碩果僅存的戰聖,默克,同時也是耀陽城的軍事統帥兼領導者。
他是最堅定的神侍教派信仰者,也是讓人始終不敢對神侍教派踐踏的最大顧忌。
綺麗兒悄悄鬆了口氣,望着黑壓壓的人羣,默唸幾句祈禱語,爲了內心的信仰與希望,繼續提着嗓喊道:“陰影屏蔽了我們與神的通道,但神發現了異常,降下了神啓。”
“諸位!加勒斯消亡在即,我們必須團結一致,聆聽神的教誨!”
“神已經開始消除陰影的屏蔽,但因爲我們的聲音太過弱小,我們的祈禱太過無力,我們的光芒被陰影覆蓋,信仰的崩塌導致了我們的無力……”
人們逐漸低下了頭。
“神需要我們的祈禱,我知道各位都曾經是教派最誠摯的信徒,願意爲了神的榮光而奉獻一切,但爲何今日卻丟下了往日最在乎的榮耀?”
人羣中,一個男子撫摸着自己口袋中的神侍勳章,眼中盡是追憶,那本是充滿了驕傲的光輝,但卻被現在的他以及身邊的人所唾棄,但爲何,還是不願意丟棄,一直留在身邊呢。
“想想陰影吞噬的故土,想想犧牲了的同胞,那曾經多麼鮮活明亮——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不想廝殺了,不想再次被籠罩在透不過氣的陰影之中。”
殘疾的戰士抱着頭,身軀戰抖,他永遠都忘不了,那被陰影覆蓋的絕望與恐懼,那一聲聲的嘶吼,和慘叫。
“可是,那是絕望之中的選擇,別忘了!我們現在在希望角!在耀陽城!這是我們最後土地,最後的防線!已經退無可退了!拜託你們,重拾舊日的信仰,爲了逝去的先烈,也爲了你自己,更…爲了下一代,爲了加勒斯大陸!”
母親抱緊了孩子,男人抱緊了妻兒,精靈抱緊了魔獸,矮人報警了…….所有人眼中都有着掙扎,是絕望的等死,還是再次相信“神”的話語,重拾舊日的信仰……爲了或許有的飄渺希望再次奮身一搏……
“媽媽,媽媽!花!”
隨着童真的聲響,逐漸回過神的人們驚異的發現身邊不知何時開滿了耀陽花,它們沐浴在不明亮的太陽光之下,聚集在一起,宛如蠟燭般燃燒自己,竟發出比日光更明亮的耀芒,一陣暖風拂過,耀陽花輕輕飄走,陰雲之下,竟像漫天的星。
一個老人痛哭跪下,像是骨牌效應,一個接一個的人不由自主的朝着高臺跪下,逐漸,四周響起了那既陌生有熟悉的禱告詞。
男子默默把口袋中的勳章戴回胸前,這次,只有死亡才能將其分離——
哦,還有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