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全都是議論聲，幾乎每個人都在對着曹衝指指戳戳。
從他的表現，從石磊和韋卿的話，大家都明白了，今天曹衝本就是帶着目的來的，只不過，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今天這個趴，居然是爲石磊開的。
在這一刻之前，所有人都認爲這個趴是爲宋淼淼開的，而這些人也都是在跟宋淼淼聊着天。
可段公子的話說完之後，衆人才明白，這個趴，是爲宋淼淼開的不假，可宋淼淼這麼當衆一表白，毫無疑問石磊纔是這個趴最大的主角。
尤其是在出現了曹衝這樣一個插曲之後，石磊這個主角就越顯得鶴立雞羣。
“丫肯定想不到，今天這一腳鐵板踢得，骨折了吧？”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個梗我能笑半年。”
“哈哈哈，這簡直就是2o16年我看到最好笑的笑話，沒有之一。興致勃勃想來誣陷人家，卻沒想到人家就站在他身後，默默的聽完了他整場誣陷。而且，他身處的，還是人家的主場……”
“我反正是指着這個笑話過完今年了。”
“來吧，乾一杯吧，這個梗還不值得下個酒？”
兩人喝了一杯。
“這孫子算是完了，魔都不好進咯！”
“別說魔都了，帝都也不好混了。這事兒，不用一個小時，就能在帝都的圈子裡傳開來。到時候，這孫子想融資，創投圈肯定得好好想想了。投給這麼個貨，這錢還回得來回不來。”
“這手段也太拙劣了點兒，他那腦子是怎麼想的？商業提案聽說過抄襲的，商業運作抄襲個什麼？”
一時間，衆說紛紜，曹衝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聽力怎麼那麼好，居然把遊艇上每個人的話都聽進了耳朵裡。
“也算是個挺牛逼的公司了，天使投拿三百萬刀，可惜咯……”
“他完了……”
“他完了……”
“絕對完了……”
……
曹衝目眥欲裂的環視四周，每個人的嘴脣都在輕輕的翕動，而他的耳朵之中，卻是嗡嗡作響，只有“他完了”這三個字。
他也分不清哪些是他真正聽見的，哪些又只是他腦子裡的幻想。
曹衝只覺得整個世界彷彿都拋棄了他，每個人都在盡情的嗤笑他，竟然跑到石磊的趴上來詆譭石磊。
……
小莫走到韋卿面前，滿臉愧疚的說：“韋少，對不住，我……”
韋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卻望向石磊。
小莫趕忙轉向石磊，說：“石少，對不起，我……”
石磊笑了笑，說：“沒事兒，誰這輩子還沒有個交友不慎的時候？你也是好心，想幫自己大學同學一個忙。畢業三年多了，你還能顧念自己的同學，其實挺不容易的。”
“多謝石少……我……唉，我真是……以後我再像您賠罪吧，今天我是沒臉呆在這兒了。”
小莫說完，轉身就走，直奔遊艇的舷梯而去。
曹衝恍恍惚惚之間，依稀看到小莫要走，他急忙追上去，拉住小莫說：“小莫，我真的不是……”
小莫一把甩開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大罵：“曹衝，老子當你是兄弟，你特麼算計老子！今兒得虧石少在這兒，要是石少不在，被你敗壞了名聲，老子以後在魔都還怎麼見人？你給老子滾蛋！從此以後，別說老子認識你！”
曹衝還想拉住小莫，小莫卻是怒衝冠的狠狠一拳打在曹衝的鼻樑上。霎時間，奼紫嫣紅，曹衝那小體格，被小莫一拳放倒，臉上也是鮮血四濺。
小莫頭也不回的上了自己開來的那艘遊艇，動之後在海水之中劃開一條長長的波浪。
遊艇之上，衆人已經開始紛紛走向石磊，一個個向石磊介紹着自己。
之前忽略了他，可是現在，誰又還會忽略石磊？雖然不清楚石磊有什麼背景，是什麼來歷，但是，這一切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韋卿親口說的好朋友，能讓韋大少這麼說的人，必然非同小可。
而且，段公子也顯然很重視石磊。
如果這兩人的份量還不足夠，那麼，宋淼淼親口說石磊是她喜歡的男人，這就更值得這些人好好親近親近了。
而宋淼淼此刻，也做小鳥依人狀，站在石磊身邊，挽住了石磊的胳膊，含笑幫他應付着每一個來跟他打招呼的人。
石磊一陣陣的頭疼，幾次三番的想要將宋淼淼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擼下去。可是，宋淼淼挽的很結實，他也不可能做出太大的動作，畢竟還得照顧宋淼淼的面子。
但是這麼一來，就更加證實了石磊不把宋淼淼當回事的話，這些人對石磊就愈好奇了。
而曹衝，也早已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的血跡只能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卻擦了個滿臉花。
他很想離開，看到小莫駕駛着遊艇離開，他滿心的絕望。
倒不是因爲小莫從此以後跟他肯定是斷交了而絕望，他絕望的是自己像個小丑一樣，還得留在這艘遊艇之上，不斷的接受時不時飄來的鄙夷目光，以及那些清晰無比的議論之聲。
他很想憤怒的讓那些人閉嘴，但他明白，別說自己只是融了個天使輪，就算是他的身家真的達到數千萬美元，在這些人眼裡只怕也就是個屁。
他只能躲在遊艇的一角，沉默的接受着每一個經過他身邊的人報以的鄙視目光。
幾次三番，曹衝都想一頭跳進海里算了。可是來的時候他很清楚，這裡距離海岸至少兩三個海里，雖然他游泳還算不錯，可是這是大海，又連一點兒照明都沒有，他真要跳下去，百分之百是死在海里的命運。
越尷尬，曹衝就越憤怒，對石磊，他就越充滿了仇恨。
此前只是競爭關係之間的仇視，可現在，已經上升到赤裸裸的私人恩怨了。
曹衝暗暗誓，自己一定要好好的運作衝拜單車，他一定要讓衝拜單車成爲華夏乃至全球最大的共享單車運營商。在這個過程中，他要把石磊的啓宣單車狠狠的踩在腳下，使其永不翻身。而等到他成功上市的那一天，他一定要邀請石磊去參加他的落槌儀式。最好是能在上市前收購了啓宣單車，讓石磊徹底成爲一個失敗者……
只是，曹衝還並不知道，這僅僅只能是一個幻想而已。
石磊手裡，還有一張牌，此前石磊一直不想將那張牌打出來，總覺得這種手段有些不夠光明正大。但是現在，石磊已經再無顧慮了。
並且，石磊依稀想明白了投資金手指卡上，那個座標系裡實線和虛線各自代表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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