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溫柔木犀冷(7)
“大哥,你先別急,人總不會憑空消失!”風淮名見他如此焦慮,開口安慰道。
風景辛不再應聲,只是心裡卻早就泛起驚濤。
兩人隨即上車,風淮名又接了個電話,低聲說了幾句,掛線後扭頭說道,“有情況。”懶
“什麼?”風景辛只以爲是有了蔚海藍的消息,急不可待地問道。
風淮名卻道,“秦臻被局裡逮捕了。”
風景辛也知道秦臻,他可是近年裡城東城南一帶的頭目,人稱“秦爺”,勢力很廣。
風景辛狐疑道,“怎麼回事?”
“具體還不清楚,據悉是販*毒。”風淮名壓低了聲音。
風景辛思忖一瞬道,“去打聽一下。”
風淮名默然點頭。
混*黑的會販*毒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只是秦臻會被抓,看來涉及的數量已經是巨大,所以纔會抓了他。可在此時此刻,蔚海藍失蹤,秦臻被捕,這兩件事情串聯在一起,冥冥中似是有人一手遮天,要將整片天空籠罩覆蓋。
黃昏暮色裡的城市,昏暗暗的,只透出一絲光芒。
眯眼望着兩輛車疾馳而去。楊慕清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緩緩往屋裡走,一直走到後院。
城北的老園子,一輛車子徐徐駛入。
“少董,您回來了。”下人們瞧見車內下來的楊慕清,彎腰呼喊。蟲
楊慕清徑自走入園子,緩緩穿過迴廊,一直走向後院。
這座園子的後院是有地窖的,一般大戶的園子都有。
只是此處的地窖比較特殊,搬過草皮上的大理石石桌,纔會看到入口。若非是設計這座園子的設計師,決然是不會知道的。地下室的走道狹窄陰暗,過了十幾米,這才漸漸亮起光芒,那是石壁上的油燈。
地下室的入口必須由外開啓,所以在裡面的人絕對出不來。
地下室底層雖是潮溼可也算寬敞,不知是如何設計的,竟也有通風,不會把她給悶死。更讓人詫異的,這裡還擺放了製衣機,顯然是早就安排好了,特意等着她跳入坑裡。
被關了兩天的蔚海藍只看了眼朝自己走來的英俊儒雅的男人便垂下了眼簾。
蔚海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那天的大意,竟讓自己陷入險境。
“蔚老闆這一失蹤,倒是牽動了風家的心。不過可惜了,這該擔心的人,一點兒反應沒有,無動於衷。”楊慕清微笑說道,他有所指,蔚海藍不是聽不出來,“其實景理事也是太緊張了,我不過請你來這邊做客而已。對了,不知道我這兒的飯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那天雷紹衡走後,蔚海藍一天也不曾出門,次日她剛走出小區,楊慕清的車子就徐徐開到她身邊,說是要商談筆生意。蔚海藍本不願意上去,但是楊慕清又提到了唐婉。好奇心驅使之下,蔚海藍就坐上了車。
蔚海藍耐心等待下文,可楊慕清卻不再談及唐婉。
楊慕清帶着她前往布料城,蔚海藍困惑地不知其意,卻陪着他將布料選好買下。那是漂亮的醬紫的布料,質地上成,價格不菲,蔚海藍瞧了一眼就愛不釋手。他又問這料子能不能做旗袍。蔚海藍回他可以,他就立刻付錢整匹買走。
蔚海藍似乎有些明白他的用意,可不夠確準。
楊慕清道:馬主席壽筵你穿的旗袍,她很喜歡。
簡單一句話,蔚海藍當下瞭然,原來是因爲唐婉,所以他才帶她來這裡。可是又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些照片爲什麼會被曝*光。問題盤踞在蔚海藍的腦子裡,她太想清楚,而又發現楊慕清對唐婉有一種別樣的執着。
花了幾個小時,採買了旗袍所需的材料,這又坐回車裡。
楊慕清又是開口:我想請蔚小姐幫我做件旗袍。
蔚海藍起先並沒有答應,只是問道:楊少董,不是要談唐小姐的事?
車子一路緩緩開着。
最後楊慕清說:這旗袍也只有蔚老闆做的,她纔會喜歡。
蔚海藍依稀記得他的俊顏,悵然裡帶着幾分溫柔,她來不及有所反應,就被他打昏。等到蔚海藍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被關在這裡,他沒有任何要傷害她的意圖,這讓她十分不解。後來兩天裡,楊慕清沒有出現,她就一直被關在這裡。
蔚海藍臨危不亂,淡淡說道,“楊少董的待客方式很特別,不知道唐小姐也是不是這樣的?”
楊慕清一直保持着微笑,眼神禮貌而疏離,“我可不想傷了你,只要你把這件旗袍做好,我就放了你。”
又是幾天過去,依然沒有任何關於蔚海藍的消息傳出來。
秦臻這邊依舊被關着沒有放行,城東這一帶有些紛亂。
消息也開始遊走,諸如秦臻和雷紹衡關係失衡,不再交好,雷紹衡並不出面,秦臻的律師也並非來自林恩。素來都不是空穴來風捕風捉影,也就越傳越真。秦臻被捕,影響甚大,盛世又遭危機。聶文誠一方面爲了保秦臻,一方面爲了穩局面,這下是東奔西走。
雷紹衡起初還奔波了一番,許是意識到不會有轉機,就一心撲在跨江大橋的競標,全然不再顧了。
圈內人對這事兒也沒少揣測,卻是無果。
這日,唐婉已經打包好了行李,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
這些天來,她也沒有再見過雷紹衡。一是不便找他道別,二是見面也不知說什麼,還不如不見。然而心裡不住的發酸,將要離開這個陌生的城市,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說再見的人。她想要見的人,此生或許都不會再見。
即將啓程,未知的方向,讓唐婉感到茫然。
行李早就準備好,晚上七點的飛機。
唐婉卻那麼想要去見一個人。
唐婉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所以纔會有攔車去找他的衝動。
她剛要出門,卻見楊慕清的車出現在外邊。
不知已經停了多久,他又來了多久,他的突然到來令唐婉有些吃驚,只能盯着他瞧了很久。
糾纏了這麼多年,他們如今恐怕也只剩說再見的情分了。
楊慕清下了車,來到她面前。
唐婉錚錚僵在原地,卻當他要擁抱她時退後一步,讓他的擁抱落了個空。
她溫婉一笑,與從前一般無二,“楊少董這是來和我說再見?”
楊慕清的笑容瞬間僵凝,“你還是要走?你還是不信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唐婉卻只能苦笑。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她要離開的真正原因。
這個她曾經恨過厭過互相不斷地折磨糾纏的男人,今後一別,也不知有生之年,還是否會遇見。自她走後,他身邊又會有怎樣的女人陪伴,這全都不重要了,反正那個人不會是她。他們永無可能,若他是天,她就是地,那麼大的距離無法跨越。
楊慕清飛快地捉住她的手,唐婉也不掙開,任他這麼握住,他卻那樣瘋狂,睜大的眼睛漸漸赤紅,那表情也頑固得讓人憤怒,他冷聲喝道威脅她,“唐婉!你要是敢走,我一定會讓她陪葬!”
讓她陪葬?
誰?
唐婉心中悚然一驚,“楊慕清,你在說什麼!”
楊慕清抓着她的手如窮兇極惡的狂徒,不顧一切地說道,“你也該知道,我說到就會做到!唐婉,你大可以試試,後果會是什麼!你猜猜看,到底會是誰因爲你而遭*殃?其實你也該感謝我成全你,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同他在一起了!”
他嘴角的弧度邪佞,唐婉轉念一想,驚懼叫道,“你都做了什麼?你不要亂來!”
“人要是死了,只要他們找不到,也沒人能把我怎麼樣,你說是不是?”楊慕清輕撫她的額頭。
“你瘋了!”唐婉一把揮開他的手,“楊慕清!你是不是瘋了!殺人是犯*法的!”
“那這樣吧,一命換一命怎麼樣?”楊慕清毫不在乎地笑道。
唐婉卻覺得他可怕到不敢接近,“你收手吧!你放了她!”
楊慕清並不理會,“唐婉,你回不回到我身邊。”
“你總是逼我!你只會逼我!”唐婉怒不可抑,又是傷心難平,思緒混亂得無法理清,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幕,唐婉咬着脣,就連她自己也不敢肯定,慌亂說道,“楊慕清!你不能這麼做!”
楊慕清鬆開她的手,“好好想想吧。”
楊慕清微笑着就要離開,唐婉急急衝他吼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你的妹妹!你不能這麼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