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表情，令華老很心驚，有點像做錯事的小孩子。
大氣不敢出。
蕭凜沒說什麼，徑直走過去，一手拿起一個花瓶，轉身就往門外走。
“小凜。”
就在蕭凜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華老還是開口叫住了他。
“小小是不是出事了。”
咔嚓——
其中一個花瓶，突然被他捏出一條縫。
華老心驚，倒不是心疼這對花了兩千萬買來的龍鳳花瓶，而是蕭凜的態度。
他沒想到，他的反應如此激烈。
蕭凜沒有回頭，只是那聲音冷得刺骨。
“她的事與你無關。”
“怎麼無關，她是我徒弟。”
“呵！”蕭凜語氣裡的諷刺更明顯了，“你連親孫子的死活都能不管，還會在乎一個徒弟嗎。”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入華老的心臟。
他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明明還是脊背挺直，在那一剎那間，卻彷彿被壓垮了一般。
神色都頹然了幾分。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
“難道不應該怪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當時的做法只是爲了你們好。”
“你住口！”蕭凜突然發狂一般轉身，將一對龍鳳花瓶直接砸到華老的腳邊。
砰砰兩聲，似乎把爺孫關係都砸碎了。
華老後退一步，低頭看着地上破碎的花瓶，眼神沉痛。
蕭凜血紅着雙眼，胸膛起伏，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剋制力，纔將心裡的嗜血壓下去。
看到華老這心痛不已的樣子，他擡腿一掃，把地面上的碎瓷片掃起來，砸在房間裡擺滿花瓶的架子上。
這些全都是華老這兩天淘到的珍品。
他酷愛古董花瓶，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
就像唐微小小時候要睡在古董花瓶裡一樣，華老是抱着花瓶睡覺。
可是現在，他心愛的花瓶全都被砸碎了。
不心痛是假的。
看到華老心痛卻又無能爲力的樣子。
蕭凜心中如被撕扯了一下，但那種感覺就被壓了下去。
然後以一種嘲弄的語氣說，“怎麼，很心痛？也是，這些可全都是你的寶貝，比你親孫子還重要的寶貝，就這樣碎了，怎麼會不心痛呢。”
話落，華老的臉色就變了變，隨後就是鋪天蓋地的自責與沉重。
蕭凜的心理是矛盾的，看到華老這樣，他也會難受。
可是難受過後，又是一種無以言說的快意。
似乎通過言語的刺激，讓華老嚐到他當初的心情，他就會好受些。
卻不知這樣的好受過後，卻是加倍的痛苦。
相愛相殺，相互折磨。
實在不想呆在這個壓抑的空間，他轉身就走。
在他離開後很久很久，華老才緩緩蹲下身，去撿地面上的碎瓷片。
蕭凜回到房裡的時候，簡亦繁已經把唐微小逗的心花怒放。
氣氛別提多融洽了。
兩人看起來是那樣的和諧。
唐微小正笑得花枝亂顫，就看到蕭凜黑沉着一張臉回來了。
他周圍浮動着狂躁的氣息，還夾雜着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重。
唐微小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凜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