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羽的心裡叨咕着，問道：“黃毛，我問你，你願意在通達飲料廠上班嗎？要是願意，就先幹個保衛科的副科長吧！老胡，你照顧照顧他。”
胡九筒顫抖一下，忙點頭道：“是，是，我一定對待黃毛跟親兄弟似的。”
“啊？”黃毛一聲驚呼，連口中剛剛點燃的煙都掉在了地上，還是胡九筒捅咕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一個勁兒的點頭道：“我願意，我願意……”
李天羽淡笑道：“不用拘謹，咱們不是早就認識了嗎？老胡，你還記得我冒充《南豐晚報》記者的事情不？”
“記得，記得，那哪能忘記呢？”既然李天羽都讓他來照顧黃毛了，自然就不會開掉他。憑着他的經驗，還有可能會撈到點兒好處，所以，胡九筒也放開了，挑着大拇指，讚道：“當時我就看李董事長非同凡人，肯定在那一刻就已經有拿下董事長這個位置的決心了。”
胡九筒能有這番見地，李天羽還真的有些意外，臉上卻是不露聲色，淡淡道：“老胡，我想問你幾件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胡九筒忙點頭道：“董事長的事情，就是我胡九筒的事情，我就算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呵呵，沒那麼嚴重。”李天羽擺擺手，讓黃毛在門外等一會兒。看着黃毛走出去了，胡九筒的心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他不敢去看李天羽，低垂着頭，不知道李天羽會問他什麼事情。
抽了一口煙，李天羽淡笑道：“老胡，你別緊張，咱們就跟平時嘮家常似的。你在通達飲料廠幹了多久了？”
“這可有些年頭了，差不多有三年多了。”
“羅林當了一年多的廠子，你應該對他挺了解的吧！廠子的效益一直不好，你知道爲什麼嗎？”
即便是沒有擡頭去看李天羽，但是胡九筒還是能夠感受到李天羽的那雙眼睛，就像是兩把寒光閃閃的鋼刀懸掛在他的頭頂，一個不小心就是人頭落地，性命不保啊！瞬間，他權衡了一下眼前的形勢，和今後的出路。人家李天羽是董事長，羅林纔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廠子，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胡九筒擡起頭，正色道：“其實，我的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話，可是又沒有人能夠給我做主。現在，有李董事長在這裡，我是什麼也不怕了。李董事長，你知道嗎？那個羅林可是貪婪成性啊！去年，咱們廠子的效益雖然說是不算太好，但是大傢伙的工資還是有保障的，按時發放。就是自從羅林擔任了廠長之後，整個飲料廠被他搞得烏煙瘴氣。我懷疑採購部、銷售部、策劃部、財務部等等，幾個經理全都被羅林給收買了。他們互相串通一氣，就像是草耙子似的，一點點的吸乾了廠子的血液。”
李天羽的眼神中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笑道；“老胡，沒有證據的事情，咱可不能隨便亂說。”
“我沒有亂說！”胡九筒是真的有幾分激動了，畢竟是他被拖欠的工資，還是李天羽給發放下來的，大聲道：“李董事長，我……我不瞞你，就是我都跟羅林幹過幾次倒賣的勾當。廠子的那些鋼材，不用了的機器，全都是羅林讓我派人暗中搞出來，去賣掉的。雖然說我也分了點兒錢，但是跟他比起來，，我只不過是九牛一毛。這還不算什麼，我聽說，他們是高價進貨，吞食供貨商大量的回扣，再把釀製成品的白酒、紅酒、飲料等等，低價分銷給經銷商，再收取回扣。你想想，就算是一座金山都架不住他們這麼折騰，廠子沒有現在垮掉，就已經算是奇蹟了。”
這番話，即便是胡九筒不說，李天羽也猜得到。畢竟他和周雨薇就曾經無意間撞到了黃毛等人去盜取鋼材。當時，黃毛親口說過，是胡九筒暗中讓他去這麼做的。李天羽這麼說，只不過是想印證一下，胡九筒的心到底是投靠到哪邊。
李天羽裝作很是憤怒的樣子，一拳頭敲在了桌子上，怒道：“羅林竟然會幹出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人沒有想到。”
胡九筒忙道：“是啊！羅林乾的壞事就多了。在男女方面，他也不檢點，還跟財務部的吳秀麗搞到一起。”
“真的？”這可是出乎李天羽的意料之外。
“當然是真的！有一天下午，他們在辦公室裡面幹那種事情，被吳秀麗的老公給堵在屋子裡面了。當時羅林都嚇堆縮了，還是吳秀麗破口大罵，堅決說她和羅林沒有幹什麼事情。並且爲了證明她的清白，她還險些跳樓自殺，多虧了旁邊的人眼疾手快，將她給拽住了。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不過，後來不知道羅林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將事情給平息了，而吳秀麗的老公也再沒有來找茬過。我們私下裡聽人說，羅林塞給了吳秀麗的老公十萬塊錢，封堵住了吳秀麗老公的嘴。漸漸地，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李天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老胡，我可是把你當成兄弟一樣。幹保安，風吹雨淋，陽光曬的，我看着也不舒服。我初來乍到，對這裡還不太熟悉，等過段時間吧！我把你調進辦公室裡面來。”
“真的？”胡九筒咧着大嘴，一個勁兒的直搓手，激動道：“李董事長，從今以後我老胡這條命都交給你了，有什麼事情，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你儘管開口！”
李天羽正色道：“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把我給提醒了。要想廠子的效益提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們必須要消滅其中的蛀蟲。大蛀蟲就是羅林，但是他的背後有市長孟祥麟給他撐腰，一下子就撤掉他，還真的有些麻煩。所以，我就麻煩你了，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跟往常一樣跟羅林套近乎，發現有什麼可疑的情報或者是有價值的線索，都立即給我彙報，我把這些都給你記在功勞簿上。等以後我提拔了你，別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胡九筒摩拳擦掌，拍着胸膛道：“李董事長，你就放心吧！事情交給我，就等於是交給了安全……”
李天羽笑了笑，又勉勵了胡九筒一番，才道：“你趕緊去忙工作吧！在我這裡呆的時間長了，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對了，你出去之後，讓黃毛進來。”
胡九筒答應着，興奮地離開了。
黃毛忙不迭地跑進來，笑道：“李大哥，我今天可是太興奮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會混到保安科去，還當個副科長。”
李天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有什麼，只要你以後好好幹，升職還不簡單嗎？”
“是，是，我一定好好幹。”
“對了，黃毛，你說你一直單身，怎麼也要找個女人了吧！你有什麼要求，跟我說說，我要是看到有相當的，給你介紹介紹。”
“啊？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黃毛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嘿嘿道：“其實，就我這條件，還哪裡有挑人家的權力呀！我真的沒挑，只要是人心眼好，老實本分就行。至於長相，我也沒啥要求，只要是個女人，像人不嚇人就行了。”
像人不嚇人？黃毛的這番話，把李天羽都給逗笑了。
黃毛急了，尷尬道：“李大哥也別笑我，我長的又瘦又小的，終日遊手好閒的，哪有女人肯看上我？我也尋思了，女人還不都是那麼回事？晚上燈一關，摸黑戰爭，還不都是一樣的結構嗎？”
“你這腦子，挺有道道的。”李天羽將菸頭丟入菸灰缸中，用力碾了兩下，若有所思地道：“你還別說，我真的想起了一個女人。她那身段，那小腰，那P股，只是看一看就夠讓人流口水的……”
黃毛雙眼放光，急切道：“還有這樣的女人？快給我介紹介紹認識呀！”
李天羽嘆息了一聲，爲難道：“女人是好女人，可惜……唉，我說出來了，怕你不同意……”
“咋……咋的了，她的身體有毛病，不……不能生育？”
李天羽搖頭道：“那倒不是！關鍵是她已經結過婚了，而且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他的嘴上說着，眼睛卻在盯着黃毛。果然，就看到黃毛一呆，整個人都愣住了，喃喃地道：“有兩個孩子，兩個孩子……”
看來要壞菜，不會是刺激到他了吧！李天羽伸出胳膊，剛要再勸說他一番，黃毛突然竄了起來，叫道：“好啊！這可是大好事，我直接就當爹了。李大哥，那個女人在哪裡呢？趕緊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