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怎麼也沒有想到周雨薇折磨黃凱，真的是李天羽下的命令。一時之間，他小心地拿着李天羽丟給他的煙，腦海中一片空白，竟然什麼都忘記了。只是呆呆地望着李天羽，怎麼也看不到這倒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說他是英明神武，有時候會幹出愚蠢的事情。說他愚蠢，乾的事情又讓人佩服不已。
李天羽吸了兩口煙，笑道：“你這麼看我幹什麼？告訴你，我可沒有搞背背的傾向。”
背背？這是董事長應該說出來的話嗎？孟飛抽*動了一下鼻子，險些飈血。
望着車間內鬨鬧的人羣，李天羽再次問道：“我剛纔問你，黃凱在車間怎麼樣，你還沒有跟我說過呢？”
“呃……”孟飛沉吟了一聲，可不敢當着李天羽的面兒抽菸，因爲廠子有明文規定，在上班期間，禁止抽菸，違犯着，扣除當月的獎金。人家是董事長，他就是個小組長，當然是比不了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孟飛知道李天羽和他的大伯孟祥麟的關係不怎麼樣，他不會故意丟給他煙，好尋個藉口開掉他吧！這麼一想，孟飛更是不敢造次了，忙將煙又還給了李天羽，小心道：“這個……這個黃副廠長在車間……”
“什麼黃副廠長？他現在是你領導的小組手下的一名普通職工。”李天羽瞪着眼睛，打斷了孟飛的話。
冷汗都流淌下來了，孟飛忙道：“是，是！那個黃凱做事還算是踏實、肯幹，沒有因爲從副廠長的位置降職下放到車間，而有什麼怨言。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李天羽冷冷道：“什麼叫做還算？我不想聽到模棱兩可的回答，我只想知道他是否真的踏實肯幹，你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
把握不了李天羽的心思，孟飛硬着頭皮道：“是，他踏實肯定！”
李天羽點點頭，又問道：“對於車間，你有沒有什麼好點兒的改革建議？”
孟飛略微猶豫了一下，答道：“車間內的職工在董事長的領導下，已經改掉了以前的一些臭毛病，再沒有了遲到早退的現象，工作也認真積極。畢竟都是流水線作業，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影響到整個流水線。我建議，咱們應該在小組車間內，舉行小組與小組之間的競爭，根據每天完成的任務量，給該小組都記下成績。月底第一名的，有獎金。對於流水線的每個員工，也要實行考覈制度，每個月考覈一次，不合格的辭退或者是待崗培訓，這樣才能保證流水線的流暢。”
“哦？還有什麼嗎？”
見李天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孟飛心下有些忐忑，反正也豁出去了，張着膽子道：“我曾經認真觀察過咱們的流水線作業，有的環節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多人，人多了反而是費時費力，浪費資金。如果有那多餘的錢，大可再建立第四生產車間……”
李天羽蹭下從花壇上跳下來，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對車間的改革有更好的方案？”
孟飛被李天羽的舉動給嚇了一跳，訥訥道：“我是曾經研究過……”
李天羽一巴掌拍在了孟飛的肩膀上，大聲道：“你小子既然有這樣的主張，爲什麼不早提出來呢？還非要我問你，你才說。”
本來孟飛就有些膽戰心驚，被這一拍，險些癱倒在地上，苦笑道：“董事長這可是冤枉我了，在我進廠的第一年我就想將我的改革方案實施出來了，可是，我將我的建議投遞個羅廠長，換來的只是口頭誇獎，廠子會開會具體研究，研究來研究去就研究夭折了。既然是提了也沒有用，我還不如老實地幹個組長了……”
哈哈！李天羽大笑道：“你怎麼不想想，以前是羅林說了算，現在是我，你還怕什麼。”
孟飛的心裡嘀咕着，你比羅林還要可怕，我敢嗎？不過，他的眼神中卻是充滿了欣喜，激動道：“難道說董事長同意我的改革方案？”
倏地，一聲鬨笑從車間內傳出來。李天羽忙將手中的菸頭彈射到了地上，拍着孟飛的肩膀道：“這樣吧！你今天晚上回去，就將改革方案整理一下，明早交給我。如果可行的話，你們第一車間第三小組就是試點小組，試驗成功，我提拔你爲車間主任。”
“真……真的？”孟飛有些難以置信，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李天羽淡笑道：“當然是真的，比我是個男人還要真，好好幹！”
一直望着李天羽的身影遠去，孟飛還有些不太相信，忙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強烈的疼痛，讓他非但沒有慘叫出聲音，反而是興奮不已。自從他來通達飲料廠，就一直是個小組長，往上升，孟祥麟不讓，說是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往下降，廠領導又不讓，就這麼一直不上不下的，讓孟飛鬱悶不已。
倒不是孟祥麟不信任他，而是孟祥麟想要留個好名聲。如果孟飛提拔的太快，別人肯定會認爲是託關係走後門了。孟祥麟這樣做，是苦了孟飛，對他自己卻有着極大的好處。所以，孟飛對他這個大伯也沒有什麼好感。如今，有李天羽給撐腰了，還怕什麼？孟飛興奮地叫了兩聲之後，才起身跑進車間。
聽到車間內的聲音，李天羽就暗叫了一聲不妙，周雨薇這丫頭要是虎勁兒上來，可什麼事情都敢幹。他沒有聲張，而是活生生地擠了進去，一眼就看到黃凱趴在車牀丶上，周雨薇正踢他的P股，邊踢還邊叫着：“偷懶？我周雨薇就看不慣你這樣的人，趕緊起來工作。”
黃凱估計是累得不行了，趴在車牀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再加上他本來就有些偏胖，臉更是漲得通紅，渾然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鬨笑。
李天羽心下暗笑，對於這樣的事情還真的非小薇不可。不過，可不能再讓黃凱吃苦頭了，畢竟原來是副廠長，有損形象。李天羽忙走出人羣，將周雨薇扯到一邊，大怒道：“你幹什麼？竟然這樣對待黃副廠長，信不信我免了你的職？”
不待周雨薇有什麼反應，在身體的掩護下，李天羽快速地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轉身將黃凱給扶起來了，陪笑道：“黃廠長，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去忙別的事情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頓了頓，回頭喝道：“周雨薇，你趕緊給我過來，讓黃廠長踢你幾腳還回來。”
周雨薇耷拉着腦袋，竟然擠出了幾滴淚水，可憐巴巴地湊到黃凱的身邊，將小P股掘了起來，小聲道：“黃廠長，是我錯了，你要踢就踢我吧！不用客氣，儘管使勁兒。”
其實，這也就是說說，黃凱的心裡明白。再說了，他一個大男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去踢一個女孩子的P股，這要是傳出去，就別說是別人了，他家的那隻母老虎非撕了他不可。黃凱苦笑道：“沒事兒，沒事兒，不關周副董的事，是我太笨了……”
李天羽揮揮手，大聲道：“大家都散了吧！反正也快下班了，都去收拾收拾，今天體現下班了。”
職工們樂得夠嗆，忙不迭地離開了。
周圍再沒有什麼人了，黃凱苦笑道：“董事長，我這個人比較笨，做流水線老是拖人的後腿，你看能不能讓我辦停薪留職？我確實是……”
李天羽皺眉道：“咋的？老黃，我剛剛任職董事長，你就辭職，這不是對我的不滿嗎？”
“沒……沒那意思……”黃凱嚇了一跳，忙擺手道：“要不，要不董事長給我安排一個別的工作吧！清掃大街，幹門衛，什麼的都行，我可不想再在車間了。”
“哦？這個問題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李天羽沉吟了一下，隨口道：“這樣吧！你回去準備準備，還是幹副廠長吧！明天就不要來車間了。”說着，他衝着周雨薇招了招手，怒道：“趕緊回去，就知道惹禍。”
“我知道錯了……”周雨薇灰溜溜地跟在李天羽的身後，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她的臉上充滿了笑意。
愣了好一會兒，黃凱還有些回味過來，忙喊道：“董事長……”可是，李天羽和周雨薇早就走沒影了。黃凱真是搞不明白了，怎麼自己一會兒升，一會兒降的？這樣的情形全都落入了孟飛的眼中，他走過來，笑道：“恭喜黃廠長，恭喜黃廠長官復原職。”
以前，黃凱對這個孟飛還真的沒有什麼好感，可是在下放到車間的這段時間，孟飛對他還挺關照的。黃凱實在是有些琢磨不透，苦笑道：“小孟，走，咱們晚上去喝一杯，好好嘮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