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漠已經把阮綿綿還給了萌萌。
說出口的話，他絕不會收回。
更何況，從前戰漠不明白。
但當他在宴會上親耳聽見萌萌，對他說出那樣決絕的話。
看到她失望又冷淡的眼神，他才真的明白什麼是後悔。
如果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再動她身邊的人。
“可、可是……可是那時候，我的心臟還沒出問題。我現在只有一年的時間，哥……我，我這樣會死的……”
戰嘉兒慌了，她不明白戰漠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要堅持用骨髓療法。
“嘉兒乖，你先彆着急。麥斯特教授說，這個辦法雖然不能像之前那樣，讓你徹底離開藥物支持，輕鬆快樂的活到老去。但十幾年時間，是沒問題的。
你放心，我已經通知段怡兒和段慕兒上船體檢。M國那邊，我也通知了母親，她會替你在全M國範圍內挑選合適的骨髓捐贈者。”
“等一等……”聽完戰漠的話，還沉浸在不可置信中的戰嘉兒，突然叫住他。
“哥哥，你說……挑選合適的骨髓捐贈者？你的意思是，阮綿綿的骨髓你也不願意用了？”
這一刻，戰嘉兒覺得她的哥哥變得陌生。
前所未有的陌生。
他再也不是那個爲了自己，可以枉顧一切、無視他人的哥哥了。
戰漠聽到戰嘉兒提起阮綿綿，表情不由得僵硬。
之前是他錯了，用萌萌身邊最親近的人威脅。
他用低沉冷凝的嗓音說：“是……那孩子還太小，不適合。你放心，沒有她哥哥一樣可以給你找到適齡捐贈者。嘉兒，你累了，還是先休息……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談。”
骨髓捐贈並不傷害身體，在M國只要有錢，多得是願意排隊捐贈的人士。
只不過，找到合適的骨髓捐贈，會比較困難。
戰嘉兒此時已經完全聽不進去戰漠之後說的話了，她的心正飛速的往下墜、往下墜。
就像墜入了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經歷。
戰漠是她的親哥哥，從小到大把她當寶貝般疼愛的哥哥。
從來都是她要什麼就有什麼的，哪怕是要人命，哥哥都會給她的！
爲什麼，爲什麼！
這一刻，戰嘉兒唯一僅有的慶幸，只剩下她在此之前發覺戰漠的狀態不對時，做下的那個決定。
幸好，她把戰漠對阮萌萌的不同告訴了媽媽。
幸好，媽媽擔心哥哥，派人將那個被哥哥安排人養在別墅裡的阮綿綿接走了。
……
*
當天晚些時候，一搜豪華遊艇開出港口，來到公海海域。
沒多久，段氏夫婦帶着兩個女兒一同上了遊輪。
戰嘉兒和戰漠目前不能進入S國國境，段元勳只能帶着妻子和兩個女兒探望。
“舅舅……”見到段元勳，戰漠冷淡的打了招呼。
段元勳早就習慣了戰漠這樣的態度，並沒有任何惱怒，反而非常高興外甥在這個時候能想到他們。
段家這些年比戰家和烽火集團可要差遠了，奢靡財富依舊，但在政界、軍界的話語權卻早已不敵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