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兒心思淺

林天晨來到西院,遠遠就看到小念站在林天暮的房門口。走近稍向小念點頭示意,就進了房間。看到林天暮正在獨自喝酒。當林天暮端起酒杯又要往口裡送時,林天晨拿過他的杯子把酒喝了。

“大哥,這麼晚你怎麼來了?”林天暮看到林天晨,連忙起身。

“來看看你,這麼晚還在喝酒,喝多了傷身體。”看着弟弟的這副樣子,林天晨很爲他擔心。

“沒什麼事就隨便喝喝。”林天暮對着林天晨笑笑。

“是不是嫺兒他們走了,你心裡不好受?”

“大哥,你別誤會,我知道爹已經給你們定好了婚期,再過三個月,雨嫺就是我林天暮的嫂子了。”林天暮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是苦笑。

“天暮,有些事情既然已經成了定局,就要坦然面對。我不希望因爲一些小事而影響了我們兄弟的感情,爹和我都希望你能過得開心一些。”林天晨說完又深深地看了林天暮一眼,然後離開了。

林天暮看到着林天晨的背影,心裡忍不住冷笑一聲:“哼,小事?對於你來說,有疼愛你的父母,有林家堡,還有武林第一美女做妻,你當然是別無所求了!真的已成定局嗎?我一定不會讓它成爲定局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念看着林天晨離開,又站到門口看着林天暮一杯一杯地喝,很爲他擔心,又在心裡責怪自己沒有能力爲他分點憂愁。

“丫頭,你這樣會生病的。”不知何時林祥撐着一把傘來到小念的身邊。原來已經下了很久的雨了,小念的身上已經溼透,只是她因爲記掛着莫少爺而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祥叔……”看到祥叔,感覺那麼親切,小念鼻子一酸,從臉上不斷流下來的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唉,丫頭,有些事是不能強求的,順其自然吧。”林祥拍拍小念的肩膀。“回去洗個澡,換身乾衣服,彆着涼了。莫少爺我會照顧的。”

“祥叔……”小念哽咽着,一時也不知說什麼纔好。

“去吧去吧。你要是着涼了,明天我吩咐誰來幫我做事呢?”林祥慈愛地看着小念,相處這麼一段時日來,林祥已經把小念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看待了。看着她爲暮少爺難過的樣子,他心裡也不好受,但又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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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裡,換下溼衣服,一番梳洗後已是後半夜了,小念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從小父母都是非常疼愛自己的,總是希望她過得快快樂樂,要不是這場家庭變故,或許她還是那個在父母呵護下過着無憂無慮生活的小公主。暮少爺出現在她無助的時候,雖然他總是冷冷的,可是他到底還是給了她關心與幫助。也許他的出現如沙漠中的蜃景,往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卻足以成爲飢渴者的全部希望,對他的出現將會充滿感激。看到林天暮高興的樣子小念也會忍不住跟着高興,雖然他的高興是爲另一個女孩,小念卻沒有更多的嫉妒,想到林天暮那鬱鬱寡歡的樣子,小念就心裡又忍不住難過。唉,小念忍不住嘆了口氣,暮少爺,我能爲你做點什麼呢?

早上起來,因爲沒睡好,小念還是覺得昏昏沉沉的,打來水洗了一把臉,看着自己臉上黝黑的皮膚和右臉頰上的疤,小念突然跳了起來。這麼長一段時間,小念都習慣了自己這副長相,把自己原來的相貌給忘了。小念突發奇想:“藍雨嫺號稱武林第一美女,所以晨少爺和暮少爺才這麼喜歡她,如果暮少爺看到了自己的樣子,會不會,喜歡上自己呢?”小念的臉頓時紅了起來。自己的母親常年以面紗見人,只在自己和父親梅頊陽面前露出真面目,小時候她不知道爲什麼,後來長大了,才明白是因爲她長得太美,怕惹來禍事。小念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出落得更勝於其母慕容若雪,所以打小其父就研製成一種易容藥,只要擦在臉上就會使臉上的膚色變成黑黑的,還有一道難看的疤痕。

小念來到林天暮的房間,發現林天暮已經不在房裡了,只有林祥在打掃衛生。小念一邊幫着林祥做事一邊問:“祥叔,暮少爺這麼早就起來了啊。”

“是呢,少爺說有點事要出門去。”

“哦。那什麼時候會回來呢?”小念有點失望。

“丫頭,祥叔只是個下人,少爺不交待我也不能問那麼多,這是下人應有的本分。”林祥拍拍小念的肩膀,溫和地說。

“祥叔,我明白的。”小念低着頭說。對於祥叔的暗示,她怎麼會不明白呢?她當然明白祥叔的關心,祥叔也知道暮少爺心裡只有藍雨嫺,希望她不要對暮少爺存有什麼幻想,怕她受到傷害。只是,小念想到自己早上的想法,心裡又忍不住爲自己抱一絲希望,雖然知道希望很小,但不試怎麼會知道結果呢?

直到天黑林天暮纔回來。小念看到林天暮回來趕緊給他倒了一杯茶:“暮少爺,你累了吧,先喝一杯茶。”

“放這,這裡的酒喝完了,你去酒窖幫我拿幾壇來。”林天暮淡淡地說。

“暮少爺,酒喝多了傷身體的。”

“叫你拿你就去拿!”林天暮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暮少爺……”看到林天暮有些煩燥的樣子,小念有些不知所措。

“聽不懂我說話嗎?還是要讓本少爺親自去拿?”

“暮少爺……”小念欲言又止,不知從何說起。

林天暮冷冷地看着小念,不耐煩地說:“有什麼話就快說!”

“暮少爺,還有三個月嫺小姐就要和晨少爺成親了,她就要成爲你的嫂子了!”小念心裡雖然很害怕林天暮的眼神,還是忍不住說了這番早想說的話。

“住口!這不是你一個下人該管的事!”林天暮大怒。

“可是我不希望你過得不開心,暮少爺,嫺小姐和晨少爺成親已成事實,你沒有辦法改變的,你再這樣下去,只會讓你更難過!”小念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一口氣把藏在心底的話都說出來了。

“啪”地一聲,林天暮甩手給了小念一個耳光,小念站不穩,一下就摔倒在地。她的半邊臉頓時腫了起來,小念不顧半邊臉火辣辣的痛,馬上爬起來,抓着林天暮的手哭着說:“暮少爺,你清醒清醒啊,面對現實吧。我不願意看到暮少爺每天不開心的樣子,這世上好看的姑娘多着呢!”

林天暮甩開小念的手,反手把她推到牆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吐出一句話:“你給我閉嘴!這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來管!”

也許是因爲過於激動,林天暮的掐住小念脖子的手越來越緊,小念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少爺少爺,小念她也是出於一片關心,少爺你放開她吧!”林祥在外面聽到情況不對跑進來看到這種情景趕緊抓住林天暮的手苦苦地求道。

藍雨嫺是林天暮心中的痛,從來沒有誰敢這樣放肆地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林天暮此時的怒氣可想而知,要不是林祥及時趕到,怕此刻的小念性命不保了。林天暮狠狠地甩開小念,粗聲粗氣地對着小念咆哮道:“你給我聽着,我這輩子只認定藍雨嫺一個,不管是誰家的女兒,包括你——就是變成天仙,我林天暮也不稀罕!滾!”

林祥把幾乎要虛脫的小念扶回到她的小屋,慢慢讓她躺下,用冷水幫她敷了臉,看着眼前這個善良又倔強的女孩,林祥深深地嘆了口氣:“傻丫頭,你不聽祥叔的話,鬧成這個樣子,何苦呢?”

小念閉着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來,林天暮的那句話不時地在耳邊響起:“你就是變成天仙,我林天暮也不稀罕!”比起這句話,身體上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丫頭,想哭就哭吧。哭完了以後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吧,,你也不要怪暮少爺,在他面前誰也不敢輕易提起藍雨嫺,暮少爺他也挺可憐的,唉。從小暮少爺與他娘在林家堡就不受人重視,老爺的眼裡只有晨少爺,很少關心暮少爺。自從二夫人去世以後,就更沒有人關心暮少爺。暮少爺是一個心氣很高的人,他總想在老爺在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老爺卻從不給他機會,林家堡的大小事項都交給晨少爺打理。最重要的是暮少爺喜歡嫺小姐,但老爺卻讓晨少爺與嫺小姐定了親。老爺還說等晨少爺和嫺姑娘正式成親的時候便讓晨少爺接管林家堡。暮少爺雖說也是林家堡的二少爺,卻幾乎是一無所有。也難道暮少爺總是鬱鬱寡歡的樣子。”林祥慈祥地看着小念,嘆着氣說,“這兩天你什麼事都不要做了,好好休息休息。”

林祥嘆着氣離開了小念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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