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跪在門外請示,只是山洞內卻是沒有迴應,甚至沒有任何氣息,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山洞也許根本沒有人在。
只是羅睺也不着急一般,半跪在門外一動不動,也不做任何表示。許久之後,終於聽到山洞傳來聲音:“進來吧!”
那聲音沉厚平實,似乎是一箇中年男人。
聽到裡面之人召見,羅睺這才起身,一步步的往山洞裡面走。
洞內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只是遙遠的前方有一點亮光,彷彿明燈一般。
一步一步,羅睺恍如凡人一般走着,一臉虔誠,一直到亮光所在,眼前突然豁然開朗,到了一處猶如地下廣場的地方。
廣場周圍有陣法提供亮光,使得裡面好似黃昏一般,可見物,但說不上多明亮。
廣場中間是一個三米方圓的太極圖,一個身穿斗篷的人盤坐在上面,身形五官隱在斗篷的黑影中,一片模糊,讓人看不清楚。
一冊圖錄和一本書冊飄於此人身前,發出一陣陣玄光,如雲霧氤氳,漂浮在山洞之中。
八個奇怪的符號在周圍盤旋,皆由三組橫條組成,或鏈接,或斷開,都發出一陣陣明亮但不刺眼的光芒與那本書冊和圖錄聯繫到了一起,看起來很是玄異。
羅睺走出洞口,在一旁坐下,靜靜的等着。
許久之後,身穿斗篷之人依舊沒有收功,卻是開口問道:“是不是在不周山上遇到周成了?”
羅睺微微一驚,馬上又點頭說道:“是的!我還……”
剛開口就被身穿斗篷之人打斷:“你不用說話。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弟子遵命!”羅睺點頭。
身穿斗篷之人慢慢的探出一手,雖然很是粗大。卻是潔白光滑,不亞於女子。
圖錄和書冊放出一陣陣玄光。越來越盛,引得周圍的八個字符也跟着一起閃爍,金光四射。
所有的光芒匯聚到身穿斗篷之人的手中,形成一團刺眼的亮光,猶如明珠一般。
明珠不斷旋轉,看不出有什麼奧妙。只是身穿斗篷之人卻是一動不動的看着,似乎極爲入迷,許久之後纔再次開口:“你抓住了他?”
羅睺有些訝然,卻還是點頭:“是的!”
身穿斗篷之人繼續看着手中光亮明珠。片刻之後又開口說道:“然後又放了他。”
“是的!”羅睺點頭,更爲驚訝了。
他雖然去不周山之前已經與師傅說過,但遇到周成,抓週成,甚至放周成都是意外之舉,可自己師父卻是似乎都知道了,讓他頗爲不解。
對於羅睺的回答,身穿斗篷之人似乎很滿意,慢慢的將手放下。收回了手掌。圖錄,書冊,已經那八個字符的光芒立刻收斂了許多。
“他怎麼樣?”身穿斗篷之人突然問道。
羅睺看了一眼身後的傷疤大漢,略微皺眉:“基本還算正常。可遇到某些與他關係匪淺的東西就會有些不妥的反應。是不是因爲我修爲不夠?”
身穿斗篷之人微微搖頭:“不是修爲不夠,只是對於你的力量理解的還不夠。心魔雖然就是另一個自己,但是在誕生之初。卻是很弱小的,所以無法搶奪身體的控制權。”
“可只要本尊的心靈出現巨大缺陷。心魔就可能瞬間打敗本尊奪得身體,爲什麼?自己好好理解。自然就不會再有不妥。”
羅睺點頭:“弟子明白了!”聲音一頓,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麼問題嗎?”身穿斗篷之人問道。
羅睺臉上淡淡的一笑,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好奇師傅你在做什麼,這八個符號,還有那書冊圖錄是什麼。”
“這八個符號,叫做八卦,我想用它們來推演未來。”
身穿斗篷之人語氣平淡,卻讓羅睺大爲震驚,失聲說道:“師傅,你能看到命運了?”
難怪剛纔師傅會問他那樣的問題,原來是推演命運。
不過身穿斗篷之人卻是搖頭:“只是推演未來,並非推演命運。”
“未來和命運有什麼不同嗎?”羅睺問道。
“命運是未來肯定會發生的事情,而我說的未來是可能要發生的事情。”
身穿斗篷之人擡手一指,一個白色的瓷杯在空中出現,往地上急速掉落,然後不急不慢的說着:“就好像一個茶杯從高空往堅硬的地面掉落,在掉落地面之前,無需修行命運道紋,也知道它會破碎。”
話音一落,瓷杯破碎,散落一地,有茶水流出。
“破碎就是它的命運,我不懂命運道紋,卻可以通過推算來預測它的未來。”
“一般人只能推測到它會破碎,而我如今要做的,就是推算出它破碎之後還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比如它破碎的瓷片最遠的可以飛多遠,會濺起多高的灰塵,那些灰塵又會飛到何處,要多長時間纔會落下,落下之後又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還有杯中的水,它們會流多遠,會有多少滲入地下,會有多少變成水汽飛到空氣中。滲入地下的水,又可能引起什麼樣的事情。”
“……”
身穿斗篷之人不斷的說着,同時用玄功不斷化成景象來掩飾,讓羅睺看的瞠目結舌。
這些東西似乎與修行並沒有多大關係,不過一些小事,但其中奧妙卻是難以形容。
他從沒想過,不過一個瓷杯落下,居然可以被師傅演化出這麼多東西來。
若是他人也許還會以爲身穿斗篷之人在做一些無聊的事情,但羅睺卻是知道這樣做的意義。
通過推演,可知道未來如何發展,從而便可窺視命運。
“我想你看明白了,不錯,通過它,我可以推測未來,窺視命運。但此法只是開始,還不夠完善,我如今只能勉強算出一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推演未來比推演過去要難太多了,因爲還有一些東西叫做意外,用天機上人的話來說,便叫做變數。”
說話間,又有一個茶杯再次從空中落下,只是還沒落地就被一隻狗衝過來,叼在口中,並未破碎。
“這,就是變數!它會讓我推演的未來與命運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