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離去

洪荒劍尊

丹殿,枝葉虯結的古樹下,站着一位白衣男子。他的神色略帶蕭索,望着隨風而飛的落葉,靜立無語。

正是葉鴻的師傅,白慕楓。

良久,身後傳來一陣腳步,他回過神來轉身望去,葉鴻與王樂並肩行來。看着二位弟子,他的臉上現出了一絲欣慰,倒也不再那麼蕭索了。

“師傅,這麼快又把我們找來,有什麼事?”王樂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連忙問道。

白慕楓淡淡一笑,有些感慨的說道:“爲師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遊過了,現在想出去走走。讓你們過來,是有些囑託,希望你們日後能夠努力。沒有師傅在身邊,萬事就要靠自己了。”他的語氣有些愁緒糾結,葉鴻心思細膩,聽了不由眉頭一皺。

王樂卻大大咧咧,只是很疑惑的說道:“什麼?師傅幹嘛突然之間想要去遊歷天下?看樣子還不是短時間能回來的。”

“怕是因爲那塊黑色石頭的事吧?”葉鴻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白慕楓對葉鴻深深的看了一眼,說實話他有時候覺得這個弟子,連他都有些看不透。道心擁有者的種種,難道和平常修士就這麼大的區別麼?白慕楓淡然道:“與那石頭確實有關。我身爲青靈門長老,當然不能去惹來滅門之禍。周家勢大,這石頭又過於奇異,我們不知道它的來歷功效,若周家人知道這是什麼寶物,恐怕真的會搶奪。到那時候,爲了保住他周家的清白名聲,這石頭交或不交,青靈門都會被冠上一個惡名被剷除!”

“爲今之計,爲師只好遠離青靈門,就算有什麼變故,也是我一人承擔,與青靈門無關的。”

王樂聞言,氣憤的牙根緊咬,但是深知周家威勢的他,卻說不出什麼話來。葉鴻也是愕然,強如白慕楓這樣的靈寂期修士,面對周家也必須選擇避讓麼?

白慕楓又開口道:“爲師這一去,就再也不能教導你們了,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今後你們要加倍努力,萬一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可還指望你們這些弟子給我報仇呢!”白慕楓說到最後,居然笑着開起了玩笑。他這一去,或許安然無恙,遊遍天下各地;或許,就會面對周家強者,不管是否交出石頭,都會被周家滅口以維護名聲。

“師傅!弟子一定刻苦修煉,不會讓師傅失望的!”王樂再也忍不住,悲呼一聲拜倒。葉鴻亦是緊跟着拜下,從來到這個世界,白慕楓是第一個對他另眼相看的人,更是收他爲徒,盡心教導。眼下白慕楓將要離去,誰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命回來,心中不禁一陣悲傷。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爲這個世界的人感到悲傷。這種感覺,便是感情了吧?

白慕楓隨手一揮,葉鴻二人便感覺如被風托起,站了起來。“哈哈,有你們我很欣慰啊!小樂兒修道就、已經數百年了,不是個小孩子了,你有經驗,自己修煉的時候,要多多提攜下師弟。若真有自己處理不下的事情,可去荒古戰場尋找你大師兄。”白慕楓大笑數聲,對王樂說到。

王樂又被人喚爲“小樂兒”,卻沒有感覺不爽,反而有種親切感,一時臉上的悲哀也少了些。不過照舊不依的說道:“師傅,你知道我都幾百歲的人了,幹嗎還要叫我小樂兒......還有,請師傅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葉鴻師弟的。”他這個照顧二字,聽在葉鴻耳中,不知爲何尤爲刺耳......

“鴻兒,你天資蓋世,只是身體有些欠缺,不過只要努力,你比平常修士也不會差的。道心靈緣齊聚之體,就算我不在,你掌門師伯也會滿足你的一切修煉要求的。”白慕楓又對葉鴻交代道。

“弟子明白!”葉鴻雖然心中有些話,甚至衝動的想要告訴白慕楓自己貫通識海,擁有兩個靈泉的事,又或者大聲說出自己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地球!然而最終還是壓了下去,只是應了一聲明白。

白慕楓嘆了口氣,道:“師傅日後或許就不能再教你們什麼了,今天我教你們最後一點!那就是:修士,乃是逆天而修,不可隨意低頭!縱觀古往今來,哪一個修爲驚天,叱吒風雲的人物不是一身傲骨?”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們,爲達目的,不折手段!我不是讓你們去幹傷天害理之事,而是有的時候,不折手段纔是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強者爲尊,你不強,再善良也無法保證自己的生命。是非黑白,弱者沒有評論的資格,而是強者下的定論!”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無論你們殺了多少人,無論你們搶奪了多少法寶財物,都不要緊,帝王的寶座之下,是千萬的白骨!但是,你們必須保住內心的那一絲良善,成仙成魔,一念之間而已。”

“這便是我對你們講的最後一課了,生存之道。”白慕楓說完,又是一聲長嘆,他眼下性命堪憂,說這些倒是有些悖論。“好了,我這便去了,什麼也沒有給你們留下,希望你們一切靠自己!”

白衣翻飛,玉華流轉,轉眼化作一道虹光消失在天際,唯留下倆個再次拜下的弟子,滿含悲憤的看着一地落葉。

“師傅走了。”王樂此時沒有了往日的嬉笑,一臉傷痛。

“師傅不一定會身死的,也許那塊石頭不過是個廢材呢?就算師傅真的被周家下黑手,那麼我們更要努力,去爲師傅報仇!”

“說的對!小葉子,從今日起,我將閉關修煉,這次不突破到靈寂我就不出來!!”王樂聞言,雙手握緊一臉肅穆的說道。“師傅有教你一些修煉的感悟,相信你能夠自己修行,青靈門一應法訣你也有,而且你身具道心與靈緣,掌門師伯他們也會關照你的!那麼,我便放心的去閉關,希望我出關之日,能夠見到已經是通神期的小葉子!”

“祝二師兄早日突破靈寂,我也會努力修煉,爭取早日進入通神期!”葉鴻說道,第一次沒有在叫二師兄的時候想到那位“悟能”。

“哈哈!好,保重!”王樂長笑一聲,笑聲中蘊含着悲憤、堅決和一絲期待。言罷,星辰劍譁然作鳴,藍光閃爍中化爲一道藍芒射入雲霄。

葉鴻默然而立,一日間,自己似乎又孤身一人了。

山風起,捲起無數落葉飄零,飛過一張年輕卻又堅毅的臉龐。葉鴻喃喃低語:“我有兩個靈泉,我若真的將識海化旋,大衍城周家,又能擋住我的步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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