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濤瞬間明白了風憐花爲何改用了一把扇子。
這定然是風憐花還未找到極好的隱藏殺氣的方式,便用了這鋒銳之氣不足的扇子。
只是,只是這一扇子之後,卻不好說了。
風憐花已然無需隱藏殺氣。
“嘿嘿嘿……”風憐花的陰笑聲已然盡在耳邊。
張靜濤大呵一聲,一步向前蹬去,那距離超出了風憐花的想象。
果然,這一步才落地,身邊就有一把尖刺掠過,那都不是套在扇子的中的細劍,而是扇子彈射出的一支鋼矢。
那殺意更是一閃而過。
好在這一矢他避過了,只劃破了他的兵匣,把兵匣裡的錢包給帶了出來。
張靜濤五感靈敏,知道錢包掉了,卻無法去撿,只能向前衝去,那扇子裡還有幾矢,沒人知道。
風憐花加速追來,看似跑上個幾百米絕對能追上已然受傷的張靜濤。
但亦沒有再射箭,便是留着這致命手段,含而不發。
這卻也是最有威脅力的。
張靜濤跑了幾十米後,只覺後背都是冷汗,猛然止步側身,手扶裁決,似要回身一戰。
風憐花卻嘴角帶着陰柔的笑意,用陰柔到讓人極爲難受的語調說了句:“走好不送。”閃入了一堆碎磚後,顯然是不打算再戰。
不遠處黃浮卻露出頭來,哈哈一笑道:“是的,走好不送,錢包歸我。”
衛凱也出現了,矜持一笑道:“可以好好喝一頓了。”
張靜濤頓時氣壞了,任誰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錢包被人撿走,怕是都不會好受的。
比如誰要自己幾百塊錢落地上,看着別人撿走後,就明白這種心情了。
而張靜濤的錢包裡哪裡止幾百塊。
“娘西皮的,這些陰人,怎麼不去追和氏璧?”張靜濤狠狠咒罵了一句,才往前去。
西門狐老遠看到了,嘿嘿一笑,只認爲讓張靜濤吐血是他西門狐的功勞,但西門狐亦不再叫喊,畢竟他自身也不好受,其區別是,張靜濤在危機中,他西門狐卻可以定心養傷。
段玉也不認爲能讓張靜濤受傷是風憐花的關係,只讚道:“西門大公子的這一手還算不錯,呵呵,儘管張正反擊嫁禍於你,有了一點和晉鄙扯皮的餘地,但那只是爲了應付魏王或者說趙魏之間的事宜,晉鄙本身的怒火,卻實實在在會落在這張正身上的,晉鄙,並不需要證據。”
西門狐略帶虛弱點頭,苦笑道:“也會落在我頭上,這天下,高手實在不少,就如這風憐花亦是極不好對付,看來我是要改變一下劍道,來保身了,好在,我更有領悟了。”
段玉一拍手,道:“不錯,我亦是如此,但卻不必完全失去自己的道,等你傷好了,我們好好練練,你那招格擋委實是不錯的。”
說着,扶着西門狐往城中去,亦不管荊劍的屍體,可見二人和荊劍的關係實則並不算如何,怕是因荊凡花,才和荊劍結交。
張靜濤見風憐花消失後,未再來攔截,心下放心了一絲,但衝出了一段路後,黑夜裡卻有幾匹黑馬急速衝來,當先的一匹馬拉開了其餘馬一大段距離,衝來的是一名鬼面武士,擡手就是一矛。
張靜濤急速閃過,在胸口疼痛中,仍能一把拉住了那武士的長矛,而後一躍身,跳上了那人的馬背。
那鬼面武士大驚,才知道自己這一擊太大意,想要應變,張靜濤哪裡給他這個機會,裁決瞬間劃過了這人的脖子,還順勢奪過了這武士的長矛。
這武士的屍體倒在了馬上後,張靜濤也不推開屍體,只借用這屍體的腿腳緊緊卡在馬鐙間,他便用腳勾住了屍體的腳,來穩定身體。
騎着馬兒,張靜濤卻沒半分安然,因在黑夜裡又有騎兵衝來,還有射箭的。
好在正是因爲黑夜,那些騎兵本只是爲了捉單,不用集團衝鋒,因而是在撒網圍捕,於是,在黑夜中人影模糊,看不清張靜濤的具體位置的情況之下,射過來的箭支很少,而且這些箭都不知偏到哪裡去了。
張靜濤衝殺過去,更只遇到了四騎攔截。
正是跟着那鬼面武士的四騎。
奮起武技,張靜濤因熟悉馬兒的習性,馬上功夫向來不弱,便是長矛左挑右撥,將敵騎殺得東倒西歪落下馬去之後,自身卻亦是吐出了一口血來。
張靜濤連忙把馬上的屍體扶起,靠着自己身前。
又有一騎從側面趕到,果然中計,在黑夜裡,只把那屍體當作了騎士,一矛刺向了屍體。
張靜濤雖胸口疼痛,但氣息又大致順了,便大呵一聲,在馬上探身,一矛疾挑,帶起了一蓬血雨,將來敵挑於了馬下。
稍遠處本還有三騎殺來,可武道中人並非真的都那麼不怕死的,很多時候都是硬着頭皮上,爲此,如這種黑夜追擊,誰說得清是如何的形勢,沒多少放走目標的責任,因而能避免危險的話,亦未必不可。
這三騎便是駭然退開,卻不知張靜濤的身體幾乎已經失力了,可以說是失去了一個大好的揚名立萬的機會。
要殺一個成名高手的機會,可並不是那麼多的。
有很多挑戰,其實是不被允許的,都是形勢使然,君上放任,纔會有那一場場和政務有關的驚心動魄的決鬥的。
但亦有其中一名騎士扔出了一個煙花來。
這個煙花沒多少光亮和聲響,卻悶響一聲,爆裂出一團霧氣來。
張靜濤知道這團霧氣應該有毒性,但毒性不可能太大,通常硬抗一下都能扛過去,便在無法躍馬閃避之下,並不躲閃,只用力扳開了屍體套着馬鐙的腳,趁着沒有接敵的時間,終於把屍體推落了馬下。
再縱馬時,那馬兒負重輕了,自然更順溜了起來。
只是到了前面,似乎黑夜更恍惚了起來,那夜幕中都有無數鐵騎在向這邊圍攏。
可身下的馬兒明明減少了負重,卻似乎耐力越來越差了,跑都跑不起來來。
難道是毒煙也影響了這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