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猶如一盞白色玉盤高掛在天上。
小院中,賈雨村正欣賞着來到紅樓世界裡第一個中秋的美景。
聽着廟外街上的熱鬧,聞着家家戶戶傳來芳香撲鼻的飯菜,賈雨村不免感到一絲異常的孤獨。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不知怎的,賈雨村想到了這句話來。
以前,自己獨自一人在外工作,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家,賈雨村覺着並沒有什麼。
然而,自己纔來到這個時空也不過是短短几天的時間,卻讓他感覺到彷彿已經是渡過了無數個春秋。
思鄉之情,在此刻變的尤爲的突出,內心充滿了一片的渴望。
“爸媽,你們還好嗎?兒子想你們了。”
賈雨村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心情有些沮喪。
他不由的幻想到,要是自己穿越在玄幻世界就好了,那樣自己就可以修煉了。
聽說修煉到了極致,人便可以打破蒼穹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或者未來。
“唉,賈雨村啊賈雨村,你這怕不是在想屁吃喲!”
賈雨村不由懊惱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道自己這都在想些什麼東東。
“嘶,不對呀!記得好像紅樓世界裡也是有神仙的吧?你比如說,那癩頭和尚和破足道人不就是神仙人麼?難道說,紅樓世界也可以成仙的?可爲什麼自己卻從沒有遇見過修仙之人呢?”
賈雨村撓了撓頭,一臉的疑惑。
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過往,記憶中似乎自己從來沒有遇見過修仙之人。
“唔,難道說自己不配擁有仙緣?又或者有着其它的原因?”
賈雨村摸着下巴,暗自猜測着。
轉了轉眼珠,他不由在心裡想到,如果將紅樓裡的十二金釵美女們都給收集齊了,那兩位神仙會不會打上門來?想到這,賈雨村不由嘿嘿的樂了。
站起身,在院中來回的踱步走着,嘴裡唸叨一句着前身的口頭禪:“玉在櫝中求善價,釵於奩內待時飛!”
“哦!雨村兄,真抱負不淺啊!”
突然,賈雨村的身後傳來一句話,打斷了正在意淫的他。
賈雨村整個人被嚇了一個機靈,好險沒被嚇得叫出聲來。
轉身擡頭看去,瞧見是隔壁的甄士隱,賈雨村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說道:“晚生只不過偶吟前人之句,怎麼敢狂誕至此!老先生何興到此?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哦!今天中秋,也就是人們俗稱的團圓節。雨村兄寄宿在這葫蘆廟裡,難道不感覺到孤單寂寞冷嗎?這不,爲兄我已在家中備下了薄酒,特邀雨村兄過去小酌幾杯,也好化解那思鄉之苦啊!怎麼樣?雨村兄可否賞光啊?”
見賈雨村問自己,甄士隱以手撫鬍鬚,暢快地笑着說道。
“這!老先生盛情相邀,敢不從命?多謝!”
賈雨村抿了抿嘴脣,遲疑了片刻,便點頭同意了,於是抱拳施禮回道。
“唔,那就好!哈哈~,走走走!雨村兄,快請。”
說着,甄士隱笑着轉身走在前面帶路,招呼着賈雨村跟上。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甄家書房前院的小亭子中。
亭中,幾名下人站立在一旁伺候着。中間,一張精美的石桌之上已是擺上了各種佳餚。
賈雨村駐足站定,朝着幾名下人看了一眼。
他想要看看嬌杏在這裡沒,然而遺憾的是她並沒有在這裡,心裡有些小小的失望。
下一刻,賈雨村微微調節了下心情,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來來來,雨村兄,請坐!”
見賈雨村站在那裡沒動,甄士隱連忙招呼着賈雨村坐下來,而他則坐到了另一邊的石凳上。
兩人先是相互敬酒小酌幾杯,接着便品嚐了下桌上的佳餚。
兩人篝籌交錯,談天說地,好不逍遙。
正當兩人談性正濃的時候。街坊上,家家戶戶傳來了竹管樂器歡歌笑語之聲。
甄士隱端着酒杯聽了一會兒,回過頭放下了酒杯,用着一臉期待地神情看向賈雨村,問道:“雨村兄,今日難得佳節,可有佳作現世啊?”
見此,賈雨村只得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在亭中漫步走着。
一邊走,一邊思索着。心下暗想,自古以來,關於中秋節的詩詞數不勝數。
自己倒也記得那麼幾首,只是此時此刻,他不知該不該念出來。
文抄公什麼的,賈雨村表示並不在乎,他只是不想在人前賣弄罷了。
想了想,賈雨村最終還是開口唸道:“時逢三五便團圓,滿把琴光護玉攬。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
“好詩!哈哈~,真是當浮一大白呀!雨村兄啊,我早就說你不是久居於人下之人啊!可見我真沒有說錯。聽了這詩,仿如飛騰直照一線,不久便會青雲直上啊,可喜,可賀啊!”
甄士隱聽完了賈雨村唸的詩,不由的拍案叫絕,直嘆他的才情了得。
“哈哈~,老先生真是過獎了。”
賈雨村見甄士隱如此誇獎自己,微微一笑算是應了。
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藉着酒勁說道:“不是晚生吹牛,要論時尚之學,科舉之事,我也是可以去闖一闖的。別的我不敢說,紅榜我覺着還是可以上的。現唯一擔心的便是神京路遠,又要住店會友,也不知道自己攢下的那點錢夠不夠用,要是不夠,可就麻煩了啊!”
“嗨!我當什麼事呢!雨村兄啊,你該早點提起的纔是。不滿你說,我見你才華橫溢,可是早就有此心意了哈。”
甄士隱聽了賈雨村的訴苦,笑着輕拍了一下大腿,朝他說道。
“這!”
賈雨村愣了一下神,他沒想到面前的甄士隱真的有心資助自己,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雨村兄,不必爲難。如今這個社會,像你我這等人士,彼此團結互助那都是十分常有的事情。今好不容易遇見一位像你這樣的有才之人,如果不伸手拉扯一把,豈不是平生之憾事?一直以來,我雖有心,然卻總不見你提起,爲兄也不敢唐突。今提起了,愚雖然不才,但‘義利’二字,我還是懂得的。你只管放心接受便是。”
見賈雨村愣神,甄士隱唯恐怕傷了他的自尊心,連忙解釋道。
“這!那晚生在這便謝過老先生的慷慨了。”
賈雨村總算是回過了神來。思索了片刻之後,帶着一絲感激地朝甄士隱點了點頭。
想來,這便是所謂的‘先富帶後富’了吧?
以前的賈雨村,他是多麼的渴望有人能夠拉自己一把,讓自己能夠過上美好的人生。
可在社會上摸打滾爬了好些年,幫助沒有得到,一身的毒打卻是隨處可見。
瞧瞧那些先富起來的人,有誰會去幫助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他們只會在你面前各種炫富各種玩,就是不幫你,不踩你幾腳都是好的了。
又或者,即便真有人提出想要幫助你,又何嘗不是轉身就在你的身上賺取翻倍的利潤?
因此,做好自己,過好當下便成了賈雨村的人生準則。
在聽了甄士隱願意資助自己的話之後,感激之心賈雨村還是有的。
但你要說甄士隱沒有別的目的,打死賈雨村也不會相信。大家都是成年人,快別忽悠二傻子了。
很快,下人便取來了一個包袱遞到甄士隱面前。
甄士隱接過包袱以後,又朝賈雨村遞了過去,說道:“雨村兄,這裡面裝着是紋銀五十兩,還有兩套冬衣。”
“多謝!”
賈雨村將包袱接了過來,放在一旁的石凳子上,擡手朝甄士隱施了一個禮。
見賈雨村收下了包袱,甄士隱欣慰地撫摸了一把鬍鬚,一臉笑意的看着賈雨村說道:“雨村兄,九月初便有一場恩科取士,俗稱‘小科舉’。你呢,還是應早日入都纔好。如能夠在此次中有所斬獲,則皆大歡喜。就算不獲,明歲開春也有一場大比之試。春闈一戰,名登龍榜,方不負你平生之所學啊。”
賈雨村點了點頭,應道:“正該如此。謝老先生費心了,我會竭盡全力的。”
“這就好!我看過黃曆,本月十九乃是黃道節日。雨村兄既可買船西上京都。待到雄飛高舉,明東再見之時,老兄啊,豈不是大快人心之事?”
甄士隱似乎已經想到兩人見面之後的場景,不由的整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見此,賈雨村也跟着笑了起來。心中想到,但願如此吧!真要那樣,那就好了。
笑罷,兩人便又開始喝起了酒來。
夜深人靜,明月西斜。待到兩人喝好之時,已是三更鼓已過,兩人這才散席。
喝的有些高了的賈雨村,婉拒了甄士隱的留客,懷抱着包袱搖搖晃晃地回到了葫蘆廟的居所。
迷迷糊糊之間,賈雨村好似聽見人在呼喚着自己。
勉強睜開了眼睛,賈雨村擡頭傾聽了一會。
“咦?還真有人在叫自己。”
賈雨村挪動身軀,從牀上爬了起來,披了一件單衣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是你?不知你深夜喚我起來有何要事?”
瞧着面前的葫蘆僧,賈雨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這會叫醒自己是何用意。
“賈先生,廟外來了一位男施主,他指名道姓的尋您。說之前便與你約好的,現來回你消息。”
葫蘆僧給賈雨村施了一個禮,接着便輕聲說道。
賈雨村以手撫額,想了想之後,才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真是對不住了!這大半夜的,還得麻煩你叫醒了我。”
“賈先生說哪裡的話,不過是遞句話而已,不礙事的。”
葫蘆僧微微一笑,沒有絲毫責怪賈雨村的意思。
“那行,要不你再回去接着睡會?待我見了那人,順手就給廟門關上了。”
賈雨村有些歉意的看着葫蘆僧,很是真誠地說道。
“不用,不用,此時已是五更天了,我也該準備早課了。賈先生還是去見見那人吧,外面這會子下着雨呢!”
葫蘆僧連連擺手,表示不用賈雨村關門,朝外面指了指說道。
“唔!下雨了?也罷,那你先去忙你的事情,我這就見他去。”
說着,賈雨村便提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