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威脅

上文說道,由於吳越伯夫人的自殺,徹底引爆了士子的怒氣,一時間文登鼓響徹皇宮。

在皇帝大朝會之前,賈政已經和皇帝在養心殿急碰頭了。

皇帝氣的把御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

“混賬東西,他們這是要脅迫朕嗎?

明明是他們的錯,反而現在成了朕的錯誤,是不是讓朕做他們的傀儡他們才甘心!”

皇帝氣的在那裡大罵,胸膛起伏不定。

賈政嚴肅神情:“陛下,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該怎麼應對纔是正理。

雖然現在京城的百姓支持您,可是其他地方的人不知道,只能任由這些讀書人宣揚,可不能由他們這麼下去了!”

賈政有點急切,他是和皇帝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萬萬不可出現意外啊!

皇帝怒喝:“朕不知道嗎,可是現在有什麼辦法,讓朕把他們全部殺了嗎?”

賈政也顧不得那麼多禮儀了,直接站起來在殿內轉來轉去。

現在不能靠別人了,只能他和皇帝兩個人硬扛着,所以他必須幫皇帝想辦法。

“別轉了!朕都眼暈了!”皇帝被賈政轉的更加煩躁,就出聲喝止了賈政。

賈政停下來又想了想,道:“陛下,把內閣的諸位請過來,讓他們出面安撫。”

皇帝無語的和看白癡一般看着賈政:“他們原本就不同意朕從重處置那些人,你以爲他們會幫忙嗎?”

賈政發起狠來,“他們要是敢不幫忙,我就把戶部查到所有的資料全部公佈出去,咱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落到好!”

皇帝和看瘋子一樣看着賈政,走上前來。

“混賬,你在胡說什麼,戶部的文件能隨意公佈嗎,這樣是放出去你知道會造成多大動亂嗎?”

皇帝氣的不行,就差扇賈政幾巴掌了。

賈政反問:“那陛下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就在兩個人無計可施的時候,裘世安又進來稟告,說外面士子們鬧的厲害,請皇上快想主意。

皇帝被逼無奈,狠狠地跺了跺腳。

“裘世安,傳內閣諸位大人過來!”他也是終於下定決心,先用賈政的辦法威脅一下,就看能不能有效果了。

等到周毅他們幾個過來,皇帝首先開口了。

“諸位愛卿,宮門在士子云集,你們都說說,該怎麼處理吧。”

次輔馬謖義憤填膺,說道:“陛下,這次的事情,完全有戶部催款逼迫所致,原本一個好好的家庭,就這麼在狼狽中破敗。

不僅有失仁慈之意,更是丟進了讀書人的臉面,士子們憤怒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求陛下誅殺首惡以謝天下!”

賈政憤怒的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欠的錢就不應該還了嗎?

戶部的錢財是怎麼來了?那是百姓的血汗錢,是他們辛辛苦苦供養朝廷的。

可是被這些人拿去肆意揮霍,戶部查處他們有錯嗎?”

“哼,賈尚書既然這麼正義凜然的,怎麼不去外面給士子們解釋?”馬謖譏諷的笑着。

周毅阻止了賈政他們的對罵,說道:“好了,事情已經到了如今,咱們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不然鬧下去也不是個事。”

吏部尚書侯澤道:“陛下,臣倒是可以約束住那些官員,可是士子實在沒辦法,要不請國子監祭酒過來,讓他試試看?”

周毅嘆了口氣:“他已經來過了,可是那些士子根本不聽,反而在有心人的蠱惑下,把他給臭罵了一頓。”

皇帝臉色也很難看,他恨不得殺了那些人,要是沒有別人煽風點火的,怎麼可能一下子聚集這麼多士子。

一時間,裡面的人都沒了辦法,都沉默了下來。

“要不,陛下下詔告訴他們,此事之後不再會發生,戶部也不在追究欠款,以安撫讓他們離去?”歐陽文遠說道。

“不行!”話音剛落,皇帝和賈政一起大喝!

其他人面色怪異,這兩個人現在是走到一起了呀!

歐陽文遠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了招數。

剩下的幾個,包括兵部尚書胡兵雖然板着臉,可眼中都帶着幸災樂禍的味道。

賈政忍不住了,站起來道:“諸位大人,我不管他們是怎麼聚集起來的。

陛下也算仁慈,只要他們散去,就不會追究他們衝撞宮門的罪過,要是再這麼待下去,對誰都不好。

諸位都是交集廣泛的人物,或者就是在士子中有跟高威望的,還請勞煩諸位一下!”

賈政說完,靜靜地看着他們,要讓皇帝去道歉根本不可能,那樣就是把賈政和戶部,還有皇帝自己放在了道德的背面,後果不堪設想。

之後賈政估計別想擡頭,戶部講流逝鉅額錢財,皇帝也會逐漸被文官架空,所以這是賈政和皇帝都不能接受的事。

一羣人都不給回答,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包括周毅都不說話了。

賈政氣極,點點頭:“好,諸位既然不肯幫忙,那陛下和我自己做,到時候諸位可別後悔!”

說着轉身對陛下說道:“陛下,先讓他們圍着,有官兵在沒什麼大不了的。

臣請印刷戶部所有賬目資料,分發到各地,讓所有百姓瞭解這些官員做了什麼,臣這次要是不把所有讀書人的名聲搞臭,臣自殺在我賈家祠堂!”

皇帝沒想到賈政這麼剛烈,一時間臉色漲的通紅,看着大殿裡的其他人,眼神噴火。

周毅他們大驚,連忙阻止:“萬萬不可!你這是毀我大周萬世根基啊!”

賈政盯着他們:“嘿嘿,你們放心,沒了這一茬讀書人,還會有其他的人。

大不了咱們和那個將士,百姓和你們這些所謂的士子在打一架,本官就不行,你們這羣手無寸鐵的書生還能造多大反!”

皇帝猛然站了起來:“好!朕就再做一次開國皇帝,重新打一次江山。

這百年來,從太祖皇帝開始,國人的血性越來越少,咱們就來一次,看看是他們頭硬,還是咱們刀快!”

“呼啦”一下,除了賈政,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陛下,萬萬不可啊,戰亂一開,可憐的可是天下百姓啊!”歐陽文遠哭泣着說道。

賈政冷笑:“打仗可憐的是天下百姓,可他們無休止的被盤剝可憐的就不是天下百姓了?

你們不就仗着自己讀書識字,可是製造輿論麼,我就不信朝廷這麼多官員沒有向着皇上,向着正義的!

只要天下百姓瞭解你們做了些什麼,我到要看看他們向着誰!”

內閣輔臣顧源顫顫抖抖的指着賈政:“你這個惡毒之人,你會永遠遭受天下讀書人的唾棄,以至萬年!”

賈政聽到他罵自己反而放鬆了下來,就怕他們不接話茬。

“嘿嘿,罵我直萬年?你放心不會那麼久的,功過是非咱們交給歷史,交給後代去評論,我只知道我在做一件利國利民的事。

至於其他的,我還真不在乎,刺殺我都經歷過了,我還怕他們幾口唾沫?”

被起的沒法,這位老先生差點暈了過去。

周毅看到這裡也明白了皇帝和賈政在唱雙簧,眼中神色閃爍。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幫誰,要是幫助皇帝那可真的就和其他人對立起來了,可要是不幫,如果賈政真的那麼做了他們這些人可就死不足惜了!

思考許久,他決定不能冒險,還是幫助皇帝!

“陛下,請給臣和諸位大人一點時間,我們這就出去勸說士子離開。

可是陛下也要給點承諾,不再讓他們乞討還債纔可以,不然真的沒辦法向士子交代。”

皇帝和賈政相視一眼,都看到了自己眼中的輕鬆。

“可以,但是戶部的欠款必須還,不然朝廷豈不是成了他們隨時可以取的錢庫,那樣別說他們衝擊造成動亂,估計還不到十幾年朝廷也會成爲一鍋粥!”皇帝板着臉,面無表情的說着。

周毅連忙領命,然後連拉帶拽的把諸位拉着告辭了。

等他們離開,賈政再也堅持不住了用手捂着肚子緩緩的坐到了地上。

他剛纔能明顯感覺到傷口已經崩裂,不過爲了讓他們看不出來,自己悄悄把肚子吸氣縮了縮纔沒讓看到已經流出的血。

現在他們一走,賈政再也堅持不住了,疼的直哆嗦。

皇帝大吃一驚,急忙從後面抱住賈政。

“賈政,你怎麼了?快叫太醫!”皇帝着急的不行,連忙吩咐裘世安。

“別去!”賈政大吼一聲,阻止了準備奔出去的裘世安。

賈政喘着氣:“陛下,現在不能去,不能讓他們知道臣身上的傷,不然肯定又會生出其他心思來!

咱們再等等,等他們有消息了再說。”

皇上看着他:“那,你的傷怎麼辦,也不能這麼耽誤着啊!”

賈政掙扎着坐起來:“沒事,讓裘公公再給我拿一些素布,綁住就好了,一會兒要不了命。”

裘世安連忙吩咐下去,給賈政拿過來一些素布,幫助賈政圍在了傷口的地方,這才阻止了血液的再次流出。

不過賈政還是不敢動,只能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皇帝既着急賈政的傷口,又關心外面的局勢,一時間真的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的。

過去將近兩個時辰,被派過去盯着的侍衛才跑進來告訴皇上,士子們退下了,這才讓皇帝和賈政都鬆了口氣。

“你在這裡待着療傷,朕去上朝!”皇帝安頓道。

賈政微微一笑:“倒是不能和陛下並肩作戰了。”

“哈哈,放心,有機會的。最主要的還是自己的身體,其他的都會有機會!”皇帝安慰賈政道。

賈政笑着點點頭,送皇帝出了養心殿,賈政這才放鬆的躺在椅子上眼神放空休息了起來。

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等賈政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裘世安告訴賈政,皇上在勤政殿辦公呢,要是他起來了就讓他坐着藤椅直接回家,太醫也會跟着他回去診治。

賈政也沒客氣,在裘世安的攙扶下,慢騰騰的坐着椅子被擡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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