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2章 一睹爲快
“沒錯，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的部隊的確拿下了敵人的沿河陣地，並正在向縱深發展。”
“這怎麼可能呢？”科涅夫情緒有些激動地說：“我們對敵人的炮火準備時間，過了還不到一半，你居然告訴我，說你的部隊已經展開了進攻, 併成功地奪取了敵人沿河陣地，並正在向縱深發展。”
“是真的，方面軍司令員，我所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給我好好地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科涅夫擔心索科夫無法兌現自己的承諾，在進攻開始之後，無法在一刻鐘內奪取敵人的沿河陣地，而有意虛報戰果，因此他語重心長地說：“索科夫同志，我能理解你想取得勝利的迫切心情，可你也不能因此僞造戰果，來欺騙上級。一旦將來被查出來，恐怕對你的前途會有不利的影響。”
索科夫察覺到科涅夫不相信自己的戰果，甚至還懷疑自己造假，連忙向他解釋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請您聽我的解釋。”
“我聽着呢，你說吧。”
“情況是這樣，我集團軍儲備的炮彈，只能維持一個小時的炮火準備，因此在戰役開始前，我就告訴部隊，只要我們的炮兵一停止射擊, 不光北面的和西北面的炮火是否還在繼續，突擊部隊都必須立即發起攻擊。”
科涅夫擡手看了看錶，此刻距離炮火準備開始只過去了五十分鐘，“可現在炮火準備開始的時間還不到一個小時，你們怎麼就提前發起了進攻？”
“我看到敵人的沿河陣地，在我強大的炮火打擊下，幾乎已經不復存在，便及時地調整了戰略，命令突擊部隊及時地發起了進攻。趁着敵人還沒有從炮轟中回過神來，迅速地衝進了他們被炸得殘破不堪的陣地。”
科涅夫聽到這裡，忍不住輕聲地問道：“索科夫同志，你曾經告訴我，說武器裝備部給了你們一種新型的渡河器材，不知你們在突擊時，是否使用了這種器材？”
“使用了，方面軍司令員同志。”說起氣墊船，索科夫自豪地回答說：“正是因爲有這種新式渡河器材, 我們的部隊才能在十四分鐘之內，成功地奪取德軍的沿河陣地。”
索科夫的話讓科涅夫心裡癢癢的，他非常想親眼看看那種嚴格保密的新型渡河器材, 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放下電話後，他擡手看了看錶，對扎哈羅夫說：“參謀長同志，我要到索科夫的指揮部去一趟，這裡就交給你負責了。”
聽到科涅夫說要去索科夫的指揮部，扎哈羅夫有些急了：“司令員同志，距離進攻開始只剩下一個小時了，您在這種時候離開，恐怕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急於看到新型渡河器材的科涅夫，對扎哈羅夫說：“炮擊不是還有一個小時才結束嗎？況且各部隊都明確自己的任務，等炮擊一開始，指揮員知道如果指揮戰鬥。也就是說，在兩三個小時內，都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我暫時離開一會兒，也不會影響到大局。”
“司令員同志說得對。”科涅夫剛說完，軍事委員蘇塞科夫就接嘴說：“別說此刻的炮擊還沒有停止，就算停止了，起碼也要過一兩個小時，前方作戰的部隊纔會有源源不斷的戰報送來。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就算司令員同志暫時離開，也不會影響到大局。”
說完這番話之後，蘇塞科夫轉頭望向了科涅夫，微笑着問：“司令員同志，能讓我和你一起去索科夫的指揮部嗎？”
“走吧，軍事委員同志。”科涅夫哪裡不明白蘇塞科夫的用意，笑着對他說：“我想你肯定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索科夫部隊所裝備的新式渡河器材，究竟是什麼樣的。那就一起去看看吧，只是要委屈參謀長留下守家了。”
扎哈羅夫聽科涅夫這麼說，意識到自己也許在戰役結束前，都沒法親眼看到那種新式渡河器材是什麼樣。他只能衝科涅夫和蘇塞科夫揮揮手，無奈地說：“那你們快去快回吧，我擔心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我一個人無法處理。”
當科涅夫和蘇塞科夫兩人出現在索科夫指揮部時，索科夫不禁愣住了，他擡手向兩人敬禮後，有些口吃地問：“方面軍司令員同志、軍事委員同志，你們怎麼到我這裡來了？”
“索科夫同志，我們是來檢查你所上報的戰果是否屬實。”科涅夫帶着笑容說道：“順便看看你們所使用的新型渡河器材，是什麼樣的。”
索科夫這才明白，兩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無法是想親眼看看自己一直向他們保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既然氣墊船已經在戰場上開始使用，索科夫自然不用再保密，他領着兩人來到了瞭望口前，分別遞給兩人一具望遠鏡，嘴裡說道：“正好新的部隊已經登船完畢，正要準備前往對岸，你們可以親眼看看這種了不起的渡河器材。”
科涅夫舉起望遠鏡，先朝河邊看了看，除了一排停在河邊的坦克外，他並沒有看到任何的渡河器材。不過他並沒有聲張，而是把注意力轉向了對岸的陣地，看是否如索科夫所言，他們已經成功地佔領了沿河陣地。
這一看，科涅夫看到早已被炮火轟得不成樣子的戰壕裡，樹立起幾面鮮紅的旗幟，正在隨風飄揚。紅旗的四周，是忙碌的指戰員，他們正在搶修被炮火摧毀的工事。
“司令員同志，”科涅夫正在觀看對岸陣地時，忽然聽到蘇塞科夫驚呼起來：“你快點看，正在向岸邊接近的這是什麼東西？”
“應該就是索科夫同志所說的新型渡河器材吧。”科涅夫連忙把望遠鏡轉向了蘇塞科夫所指的方向，看到了十幾二十只造型有些奇特的船隻，而令人吃驚的是，這些船隻在陸地上也可以快速地移動：“呵呵……它們在陸地上也能跑這麼快……還在加速……速度很快啊……真的很快！……天啊，我沒有看花眼吧……”
蘇塞科夫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提高嗓門喊道：“司令員同志，從他們出發的位置，距離河邊至少有三百米，可它們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就衝進了水裡。我的天啊，它們已經上岸了，簡直是在水面上飛行。”
科涅夫看到氣墊船到達對岸後，又朝着城市的方向行駛了幾百米後終於停了下來，然後看到從船裡下來了無數的指戰員。他們在氣墊船的四周完成集結後，又朝着前方槍炮聲響成一片的地域衝了過去。
等看到卸載完指戰員的氣墊船，又掉頭駛回來時，科涅夫放下手裡的望遠鏡，扭頭問站在身後的索科夫：“索科夫同志，這就是上級給你們的新型渡河器材？”
“沒錯。”索科夫點點頭，微笑着回答說：“正是因爲有這種新型渡河器材，我們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成功地渡河並奪取敵人的陣地。”
“你說得沒錯。”科涅夫若有所思地說：“正是因爲有了這種可以高速行駛的渡河器材，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把更多的部隊投入戰場，在敵人還沒有回過神之前，成功地佔領他們的防禦陣地。”
“索科夫同志，不知這種新型的渡河器材，叫什麼名字呢？”蘇塞科夫問道。
“叫氣墊船。”
“氣墊船？！”蘇塞科夫把這個名字重複一遍後，側着臉對科涅夫說：“司令員同志，我剛剛數了一下，只有22只這樣的船隻，但它可以在五到十分鐘的時間內，把一個營的部隊送到對岸。
您可以想象一下，假如我們能裝備一百隻、兩百隻甚至更多數量的氣墊船，是不是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部隊都投放在儘可能靠近敵人陣地的位置。這樣我們在進攻中，就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索科夫同志，”蘇塞科夫的話讓科涅夫怦然心動，如果自己的部隊真的裝備了幾百只氣墊船，那樣對敵人的突擊作戰就會變得輕鬆，炮火準備一結束，敵人還沒有完全從炮轟中清醒過來，自己的部隊已經搭乘氣墊船衝到他們的面前，敵人還來不及組織抵抗，就會被衝到他們面前的蘇軍指戰員消滅得乾乾淨淨，他壓抑住內心的震驚，默默地點點頭，隨後問索科夫：“我想問問，這種氣墊船的月產量是多少？”
“對不起，司令員同志，我還真沒法回答您的問題。”索科夫苦笑着說：“假如您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請一個人來爲你們做解答。”
得到科涅夫的許可後，索科夫拿起桌上的電話，對着話筒說：“把雅科夫上校請到這裡來，就說有人想見他。”
很快，雅科夫就出現在索科夫的指揮部裡。看到站在這裡的科涅夫和蘇塞科夫，連忙擡手向兩人敬禮，還好奇地問：“兩位將軍同志，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呢？”
科涅夫二人都認識雅科夫，聽到他的問題後，便笑着回答說：“我聽說索科夫的部隊已經佔領了對岸陣地，便想過來看看他的彙報是否屬實。但我們此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搞清楚你們給索科夫配備了什麼新型的渡河器材。”
“其實氣墊船本來就是索科夫發明的。”雅科夫扭頭用佩服的眼光望着索科夫，由衷地說道：“所有烏斯季諾夫同志才同意，把剛生產出來的氣墊船，交給索科夫的部隊來完成最後的測試工作。”
科涅夫心裡很清楚，什麼完成裝備的最後測試工作，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免得別的部隊知道此事後，找烏斯季諾夫鬧意見。但此刻的他並不關心這個問題，他好奇地問：“雅科夫上校，你能告訴我，這種氣墊船的月產量是多少嗎？”
科涅夫的問題讓雅科夫皺起了眉頭，過了好一陣，他才爲難地說：“對不起，科涅夫將軍，氣墊船的產量數據是絕密，以您的級別是不能知曉的。請您不要爲難我，您就是再問下去，我也不會告訴您的。”
雖然沒有能從雅科夫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科涅夫也明白，這種氣墊船的生產恐怕非常不容易，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還處於保密狀態。如果不是索科夫的部隊要在戰鬥中頻繁地使用氣墊船，自己就算是方面軍司令員，恐怕也是無緣得見。
科涅夫又旁敲側擊地問了許多，但雅科夫卻是滴水不漏。如果對方問起自己父親的情況，他還會禮貌地迴應幾句。可一旦涉及到氣墊船的設計、研製和生產的問題，他要麼避而不答，就是及時地把話題轉移到其它方面。
見實在從雅科夫這裡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科涅夫徹底失望了。看着地面部隊的進攻就要開始了，繼續待在索科夫的指揮部裡，似乎有點不合適，又閒扯幾句後，便和蘇塞科夫一同告辭離開。
送走了科涅夫和蘇塞科夫，索科夫還有點擔心自己在未獲得雅科夫的同意前，就擅自讓兩人看到氣墊船，恐怕會惹雅科夫不高興。他瞅準機會說道：“雅沙，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科涅夫將軍會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跑過來。”
“沒關係，米沙，你不用自責。”誰知雅科夫卻大大方方地說：“畢竟在戰鬥打響前，你們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錯，除了參與突擊的部隊知道氣墊船外，其餘的指戰員壓根不知道上級送來的新型渡河器材是什麼樣的。”
說到這裡，他擡手看了看錶，問索科夫：“米沙，還有事情嗎？如果沒有事情的話，我就回去和我的部下繼續完成氣墊船最後的測試工作。”
“去吧去吧。”索科夫點着頭說：“你先去忙你的工作吧，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再給你打電話。”
薩梅科等索科夫重新回到自己的面前後，開口對他說道：“司令員同志，海軍陸戰旅的指戰員如今已經衝到了城市的邊緣，再過幾分鐘，甚至幾十秒，他們就有可能踏上別爾哥羅德的城內。”
索科夫並沒有一味地要求部隊的進攻速度要快，而是叮囑薩梅科：“參謀長，你告訴下面的指揮員，不要一味地求快，要穩紮穩打，佔領一幢大樓就鞏固一幢大樓，佔領一條街道就穩定一條街道，要不斷地把敵人從他們的防禦位置擠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