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有的款待？碩白哥哥……那是……”李央話剛說出口，在看到一旁站着的李碩白，眼神中露出的憧憬之後，硬生生的沒有再把那句話說下去。
李碩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即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
這位李碩白也算是長得儀表堂堂，是個白麪小書生的坯子。
我一直認爲陽氣超級足的人都會像肖琰那樣，沒想到“人不可貌相”這話我竟然是在這種地方理解的。
李碩白眉眼之間很是溫順，十足的京巴狗，只要是想到美好的未來，臉上就會露出滿足的笑容。
李央走到了一旁，盤腿坐在了地上。
這似乎是一個修煉室，除了擺放着一個蒙着布的雕像，一張長條的桌子，桌子上擺着幾個盤子，旁邊有個大櫃子，裡面不知道裝的什麼。除此之外並無它物。
房間挺大，空空曠曠的，再加上沒有燈光，今天又是個大陰天，令人覺得壓抑又有種說不出道不來的感覺。
李央就隨便的坐在地上，他規規整整的穿着珠白色的袍子，和現在的邋里邋遢完全不一樣。
他仰頭看着站在一旁的李碩白，幽幽的開口說道：“碩白哥哥，我們兩個從小一個被窩，穿着一條褲子長大的，有些事情我不想瞞你。”
當他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李碩白的表情已經變了。我站在他們兩個的中間看得真切，從李碩白的表情上來看，他似乎是知道他這個弟弟想要說什麼了。
“本家的人都說我是天才，沒有一個人能夠在六歲的時候召喚小鬼，而我能。”李央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得意的神情都沒有，反而一臉的凝重。
這可跟現在的他完全不一樣，哪怕已經不在李家了，當他跟我說起，他是如何天才的這件事情來，要多誇張有多誇張，眉毛都快挑到天上去了。
李碩白的臉色先是沉了沉，隨即溫柔的化開了，他走到了李央的面前，拍着他的腦袋說道：“當然了，你是天才嘛。”
李央剛要開口說話，李碩白又接着來了一句：“我特別的引你爲豪，能留在你身邊是我最大的修爲。”
“碩白哥哥！”李央的神情更加沉重了，他大聲的打斷了李碩白的話，陰着臉說道：“爲什麼你就不能爲自己活着呢？我們兩個小的時候，生活的多麼無拘無束啊！那時候我們根本不會……”
“那時候是那時候。”李碩白的表情也平靜了一些，他淡然的說道：“人都會長大的，不能一直生活在過去。小的時候我不懂事，現在我知道自己的立場。”
“立場？你知道你的立場？爲什麼你就能夠對待自己的生死那麼的淡然？”李央已經幾近抓狂了，像他處在青春期的年紀，應該有很多的想不明白。
李碩白在他的面前坐下了，同樣的盤腿姿勢，不過他更加的挺拔，看起來特別像是已經得道的人，一身仙骨。
他拍着李央的肩膀說道：“我從小和你一起長大，比你大個七八歲，我想身爲哥哥的我，不必你那麼的費心。我的未來我早就看開了，我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公平，這是我的命運，是我的宿命，是我應該的付出。並且我相信是可以得到回報的。”
“呵呵，呵呵……”李央突然笑了起來，他笑到抽筋，笑到都快要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了，他半晌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看着李碩白，用帶着調侃的口吻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對我的看中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自信心，我六歲開始駕馭小鬼，卻屢屢不能成功，一直到現在的十五歲，我連小鬼的操控都無法完成。”
“什麼天才，根本就不是！”李央的臉越來越平靜了。
反而李碩白冷靜的看着他，突然說道：“我知道，你是因爲我，才做出的這種選擇。”
“……”被戳破的李央抿着嘴脣，把腦袋扭到了一邊。
李碩白兩隻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搖了搖說道：“李央，我的好弟弟，如果你爲了我好，根本不應該放棄修煉。我能夠感受的到，你是李家百年不遇的天才，你早就可以駕馭鬼怪，如果你想的話，現在掌門的東西，李家最高的道學你早都掌握了，可是你不願意，因爲你怕我會死。”
“可是我死了又能怎麼樣呢？我會以另外一種永生的方式活着，我並沒有覺得會怎樣。”李碩白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李央，別讓我說出，我對你很失望，這句話來。”
李央的表情變了變，他的臉色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兩個人的旁邊坐下，託着下巴看着他們。
李央深吸了一口氣，對着李碩白說道：“可是我已經離經叛道了。”
“你……什麼意思？”李碩白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我總覺得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可話從李央的嘴巴里說出來，他又接受不了。
李央抿着嘴脣，沉默了良久，最後下了決心才說道：“就在昨天，我成功了。”
“成……成功什麼……”李碩白瞪大了眼睛，聲音氣若游絲，若不是房間足夠大，稍稍一點兒聲音都會產生迴響，我都要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李央鼓足了勇氣，深吸了一口氣，挺起了胸膛說道：“弒神，我練成了。”
他說完，低頭唸了一段不知道是什麼的話，他的身後默默的閃現出了兩個蒼白小孩。
兩個小孩都戴着紙一樣的面具，面具是白色的，什麼圖案都沒有，呈三角形。
小孩不過四五歲的樣子，一男一女，從髮型來看，和剛剛跳大神的李央身後兩隻一樣。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童男叫舊城，童女叫九重，以後他們就是我的弒神了。”李央的表情很複雜。
李碩白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盤腿坐着的兩個小孩兒，小手交疊在一起，小腳壓在大腿之上。
他驚詫到快要忘記怎麼說話，他嘴角哆嗦的問道：“這……這是什麼意思……你……你練……你練了什麼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