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亮擡眼掃過自己射擊的靶標，跟着扭回身子看了一眼萬林身後的幾個教官，嘴中低聲喃喃道：“誰經過這麼長距離的越野，也不可能保持射擊的穩定性吧？”疲憊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氣的神色。
周圍的集訓隊員聽到徐亮的嘀咕聲都沒有出聲，可心中確實與他有同感，大基地目光都不自覺地望向了眼前的幾位教官。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心中還真有些不服氣，這些隊員都是從部隊中精選出來的，一個個有着極好的身體素質和長途越野經驗，可在經過這種長距離的越野後，他們還真不相信有人能保持原有的射擊精度。
萬林聽到徐亮的嘀咕聲，眼中猛地冒出了一股冷光，看着徐亮冷冷地地說道：“是嗎？我們幾人都是隨着你們一同跑回來的，那就讓你看看是不是有人能保持射擊的準確性！”
“張教官”他說着猛地扭身喊道，“到！”張娃大聲回答道，跟着猛地向前跨出了一步。
“你到二百米射擊位置，表演一下給他們看看吧”萬林大聲命令道，“是”隨着張娃的聲音，他身子一晃已經從肩頭取下自動步槍，飛快地跑向側面200米的射擊位置，身子在跑動中飛快地拉動了槍栓，跟着身子猛地向前撲出，在射擊位置前一個翻滾兩手迅速向前伸出槍身，也不見他仔細瞄準，手指已經飛快地扣動了扳機，“啪啪啪”三聲急促的槍響跟着響起。
槍聲未絕，他身子已經向側面翻滾了出去，跟着猛地躍起，單膝跪起對着側面另一個靶標又是三槍，身子在清脆的槍聲中已經躍起，身影晃動間已經向側面另外一個射擊位置衝去，跑動中再度響起了清脆的槍聲。
一個個戰士看着眼前眼花繚亂的身影，耳畔迴盪着幾乎是連續響起的九聲槍響，一個個目瞪口呆、嘴巴張開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一個個跟着呆呆地望着遠處200米的三個靶標一聲不吭。
這裡的每一個集訓隊員都是從部隊中選拔出來的，每個隊員都可以說是射擊專家，可這些人從沒見過有人能如此迅速地出槍連續射擊。從眼前這個教官出神入化的連續射擊動作中，他們不用看遠處的靶標，心中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射擊成績。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時候，一聲低沉的喊聲已經響起：“報告總教官，張娃射擊完畢！”張娃教官已經筆直地歸位站在了萬總教官的身前。
一個個望着遠處靶標的戰士猛地聽到這聲低沉的聲音，如夢方醒般扭頭又望向了總教官。萬林目光中閃着冷光掃了一遍眼前的隊員，隨即盯着徐亮冷冷地說道：“還用我給你報成績嗎？”
徐亮臉色灰白，嘴脣顫抖着半天也沒說出話來。萬林跟着大聲喝道：“你自己做不到，就不要懷疑別人無法做到，以後少在這裡給我說三道四！”說完他狠狠瞪了一眼徐亮，跟着對大家喊道：“全體都與，就地解散，進行全身性整理活動，然後回到集訓隊營地清理裝備待命！”說完，對着身後的幾個教官一揮手，扭身向後走去。
一羣戰士看到幾位教官離去，立即散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目光卻都望向了遠處張教官射擊的三個靶標。徐亮看看大家，臉色蒼白地拄着手中的自動步槍艱難地站起，擡腳向前面的靶標踉踉蹌蹌地走去。
他走到張教官射擊的前凝神望了一眼，蒼白的臉上忽然變成了一股土灰色，他雙手顫抖着從三個靶標上取下靶紙，又踉蹌着走了回來，隨即一屁股坐到地上將三張靶紙平鋪在地上，低着腦袋兩眼呆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三張靶紙一聲不吭。
“多少環呀？”遠處幾個隊員伸着腦袋低聲問道，徐亮低着腦袋沒有回答，邊上幾個戰士早已經看清了三張靶紙正中的彈孔，眼睛中都冒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燕鷹雙眼盯着靶紙低聲喃喃道：“媽呀，這也太誇張了，三十公里越野回來，三種姿勢速射居然九十環，而且動作還如此迅捷，這怎麼可能？”
周圍的衆人半晌沒有出聲，可目光都已經望向了正走向遠方的幾個教官的背影，目光中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徐亮盯着眼前的靶標凝視了良久，忽然擡手抓起一張靶紙小心地摺疊起來，跟着放進自己的衣兜，邊上的燕鷹也擡手拿起一張靶紙仔細看了一眼，嘴中喃喃道：“不比不知道呀，現在終於知道什麼是高手了！這張靶紙我珍藏了。”
邊上幾個隊員也趕緊伸手去搶那張剩餘的靶紙，沒人心中都明白，這就是自己跟高手之間的距離呀，這張靶紙值得他們永遠珍藏！
徐亮將靶紙小心地塞進口袋，擡起眼深深地望了一眼幾個教官遠去的背影，眼神中突然閃出了一股倔強的神色，他使勁一撐自動步槍站起，突然咬着牙根說道：“媽的，我就不信自己達不到這樣的水準！都是人，教官們能達到，我就不行我們達不到！弟兄們，來吧，既然我們走進了這個高手如雲的兵營，就要幹出個樣子，就要成爲教官這樣的兵！”
“對，就要成爲教官這樣的兵！”一羣癱坐在地上的隊員忽然都咬着牙根說道，跟着猛地撐着自動步槍站起，踉蹌着走到射擊位置前舉起槍身，跟着嘩啦一聲拉動了槍栓，可就在大家要扣動扳機的瞬間，一個個突然又扭頭看着坐在後邊的包教官和那個新兵謝超。
此時，徐亮手拄着自動步槍，緊緊盯着遠處的靶標，跟着猛地舉起手中的自動步槍，可就在他要扣動扳機的瞬間，也猛地將槍放了下來，扭身對着數十米外坐在地上正冷冷望着他們的包教官，漲紅着臉大聲喊道：“報告包教官，我們是否可以繼續進行射擊訓練？”
他們每人槍上的彈夾內都還有着剩餘的實彈，可要開始射擊必須得到教官的命令，沒有命令誰也不得擅自扣動自己的扳機，這是每一個射擊場上鐵的紀律！徐亮在扣動扳機的瞬間，猛地想到了這條訓練場上的鐵律，趕緊扭身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