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 再遇舊識 607 逢場作戲 加入書籤 我的書架
簡流朱自從堂前三擊掌脫離簡府之後,便被趙秀初和林新晴劫了關起來,可後來卻被她逃出來,之後便再無音訊。
華恬和趙秀初、林新晴三人尋了許久,一直沒尋到消息,這回冷不防竟就收到了簡流朱的在何處的消息,心中不可謂不驚駭。
華恬比劃完畢,看了一眼遠處的採青,說道,“採青敢這麼說,那定然是真的了。”
趙秀初點點頭,道,“只怕她對你夫君仍然有所圖,你還是得小心一些。”說着眸光有些複雜,似嘆息,又似無奈。
“我倒是奇怪,咱們派了那麼多人出來尋她,她是如何避了我們,來到這裡的。”林新晴在旁不解地說道。
華恬和趙秀初同時點頭,她們尋人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尋的範圍不可謂不大,也不知道簡流朱是如何避開三家人馬的。
華恬沉吟片刻,看了看兩人,“如今可如何是好?”
依她而言,是不打算再理會簡流朱了。簡流朱明知道端宜郡主和她不對付,曾經想誣陷鍾離徹,還和端宜郡主攪和,不就是表明了要和她敵對麼?
不過華恬並不好直說,趙秀初、林新晴兩人和簡流朱的交情,可比和她還要深,還要長久。
林新晴垂下眼瞼,語氣有些難過,“我想見她一面,將她帶回來,她如今這樣一點也不好。”
華恬知道林新晴的意思,簡流朱曾經是官家小姐,也算是出身世家,如今卻去了端宜郡主房中,生生地將身份降低了。
趙秀初看了華恬一眼,也覺得有些爲難,和簡流朱相識那麼多年,的確不好就此不管。
但華恬並沒有欠簡流朱什麼,反而是遇事多有忍讓,而簡流朱卻得寸進尺,華恬沒有義務也沒有情分再幫簡流朱了。
“其實,自從她脫離家族,和男人私奔而去,便再沒有了什麼好與不好了……”半晌,趙秀初輕輕地說道。
這是現實,可說出來,畢竟過於冷漠。
華恬掃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人在偷聽,這纔看向林新晴。
林新晴目含悲傷,久久不語。
華恬伸手捏着內裡的荷包,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原本歡快的氣氛不翼而飛,三人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之前找不到簡流朱,心裡擔心焦急,可是如今找到了,卻又不知道怎麼辦。
華恬看了看林新晴和簡流朱,暗地裡嘆口氣,“畢竟相識一場,你們單憑心意便是。”
兩人同時看過來,目光都有些複雜。
華恬微微一笑,依靠目光,低低地說道,“我能理解的,你們這般爲難,反而叫我心裡快活。”
沒有人喜歡自己的朋友過於冷漠,對曾經的好友不管不顧。因爲總會忍不住想,如果有朝一日是自己,朋友是不是也一樣會這般冷漠。
林新晴和趙秀初點點頭,都有些鬆了一口氣。
說開了,似乎一切都解決了。但氣氛,總不如原先輕鬆。
三人坐了一會子,覺着有些無聊,便拿了牌一起玩。
不多時旁人見這裡在玩牌,便也參加進來,漸漸地這一處便都熱絡起來。
玩了不知多久,端宜郡主便請衆人一起到外頭去賞荷。
原來這時陽光已經沒有原先那般灼熱了,加上又有風吹來,外頭甚是涼快。
華恬收了牌,隨着衆人一起往外走。
林新晴和趙秀初心裡有事,一路上越走越慢,最後終於走在了最後面,並與前面的人隔了許多距離。
華恬知道兩人要做什麼,但也沒打算插手,便隨着衆人一起去賞荷。
只是她纔到荷塘邊賞荷不多久,林新晴和趙秀初便步履匆匆而來,臉色都有些不好。
兩人來到之後,想找華恬,可這時端宜郡主正好對華恬說話,“原先我們賞荷,也不過是賞荷罷了。自從安寧縣主作了那首詞,說了‘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我們才知道,這荷的風致竟如此迷人。”
華恬看了林新晴和趙秀初一眼,便看向端宜郡主,笑道,“郡主謬讚了……”
這時忽聽得一旁有人冷笑道,“可不是謬讚了麼,不過是一首詞,又值得什麼……”
衆人臉上皆變色,齊齊看去,見說話人正是往常和端宜郡主不對付的淑芳郡主,頓時都移開了目光。
孫十二孃卻是十分高興,恨不得淑芳郡主再多奚落華恬幾句。
華恬淡然而笑,“淑芳郡主說得是,的確不值得什麼。但盼書房郡主作一首,囫圇詩詞,值得什麼纔好。”
她話說得尖銳,臉上笑容卻十分溫柔賢淑,彷彿不是在爲難人。
可衆多名媛貴婦卻知道,華恬這是在寒磣淑芳郡主。
“你——你說什麼呢,會做幾首詩詞便了不起了麼!”淑芳郡主大怒,在衆多目光中忍不住漲紅了臉。
華恬搖搖頭,不急不躁道,“我可不曾說有什麼了不起,我說的是不值得什麼,與淑芳郡主說的一般,淑芳郡主何必生氣?”
淑芳郡主更加生氣,華恬話中是附和自己,可卻句句在打自己的臉。
然而她卻不知說什麼來反駁,無論從哪個方面,她再說都不合適。
一時之間,漲紅着臉的淑芳郡主想起那日在酒樓中因華恬出了大丑,還一身傷,更是差點內傷。
端宜郡主在旁笑道,“還請安寧縣主不要見怪,淑芳郡主她素來愛與人唱反調,並不是要針對你。”
“我並不曾生氣,倒是怕淑芳郡主當真生了氣……”華恬含笑道。
一旁已經氣得七竅生煙的淑芳郡主說不出話來,恨不得吃了華恬。可如今端宜郡主正在幫她打圓場,她不好不領情。而且,她實在不知說什麼話來掙回一點面子。
端宜郡主看到淑芳郡主生氣,心中暗歎,說起了別的話題。
再說和華恬相關的話題,只怕淑芳郡主會更生氣。
“如今這荷花看着看得好,但有些已經開過了,正好有蓮子。不如咱們都坐了船,進入藕花深處賞玩一番,也好摘些蓮子?”端宜郡主提議。
衆人看去,見滿湖荷花挨挨擠擠,煞是好看。荷葉下,還不時有錦鯉遊過。這一看,幾乎都動了心,便紛紛答應說要坐了小船遊湖。
端宜郡主早就猜到衆人要遊湖,那船早就準備好了。
臨上船前,端宜郡主道,“這湖裡的荷花種得密,遊湖可沒有路。此番進去,恐會叫花葉遮住了人,還請諸位莫要害怕。”
衆人都道不怕不怕,反是更有趣味。
覷着衆人分組上小船的時機,林新晴和趙秀初不動聲色走到華恬身邊。
其中林新晴隔開了華恬與衆人,趙秀初急急地在華恬耳旁說話。
原來兩人離了大隊想去尋簡流朱,不料簡流朱也來尋人,正好在路上遇了個正着。
想當然耳,林新晴和趙秀初都勸簡流朱跟她們一起離開太師府,仍舊去莊子上養着,將來尋一個有心人成親。
可簡流朱卻對此嗤之以鼻,只說除非她們幫忙,讓她嫁給鍾離徹,不然她這一輩子便留在端宜郡主身邊了。
林新晴和趙秀初還待再勸,可簡流朱卻不理會兩個人了,只讓兩人來尋華恬,讓華恬去見她。
華恬聽畢,有些頭痛。她讓林新晴和趙秀初憑心意做事,可自己卻不打算摻和簡流朱的事了。這回簡流朱指明瞭要見她,她倒不知要不要見了。
便是簡流朱沒有說,她也知道簡流朱會說些什麼了。便是不能將詞句猜得到,也能知道,簡流朱的主旨肯定是鍾離徹。
正這般想着,忽地擡頭瞧見林新晴的臉色,心中一動,“她可是對你們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林新晴一愣,這才慢慢反應過來。
趙秀初嘆了口氣,低聲道,“流朱說,明明都是朋友,爲何我們卻偏着你,不幫她……”
“她要你們如何偏她?”華恬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問道。
她、簡流朱和鍾離徹三人之間的事,與林新晴和趙秀初都沒有關係,能讓兩人如何偏她?
其實這件事,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是鍾離徹。
可鍾離徹並沒有承諾過什麼,那麼簡流朱之於他,便什麼也不是。
趙秀初和林新晴聽了華恬的話,同時露出一抹苦笑。
她們兩個,根本沒有起過什麼作用,算什麼偏向華恬?
“恬兒,你會去見她麼?”林新晴看向華恬,低聲問道。
“眼下要遊湖,我卻是找不到時機去見她了……”華恬緩緩說道。
林新晴眼裡露出一抹失望,可她並沒有說什麼,就連眼中那一抹失望,也很快消失了。
趙秀初自然也沒有說什麼,三人便沉默着,等着上船。
不想這時後頭來了一個丫鬟,走到端宜郡主跟前,低聲說了些什麼。端宜郡主一邊聽,一邊目光在人羣中巡視,看見了華恬,便頻頻看向華恬。
等那丫鬟說畢,端宜郡主低聲對身旁的人說了什麼,便走向華恬。
華恬心中嘆口氣,看來今日必然得和簡流朱見上一面了。
果然,端宜郡主走到華恬跟前,說是有事要說,領着華恬走到無人處。
“有一位故人說是想見你,這人和我相熟,也是安寧縣主一直要尋之人,安寧縣主該去見上一見纔是。”端宜郡主一上來就開門見山。
華恬搖搖頭,“我尋她,不過是爲着朋友,並不真想見她。眼下荷塘景色甚好,我倒想要遊玩一番。”
“安寧縣主何必如此冷漠?”端宜郡主搖搖頭,不敢苟同地說道。
華恬淡淡道,“並非冷漠,不過是見了與不見,都是一樣的。”繼而話鋒一轉,看向端宜郡主,“不知郡主爲何卻偏要讓我去見她?”
“我們都是失意人……安寧縣主這得意人,想必是體會不到我們的心情的。”端宜郡主意有所指地說道。
華恬回道,“正因爲我是得意人,你們是失意人,這才更不好在一處說話。畢竟我也不知道,哪一句說出來了便叫你們記恨上了……”
……端宜郡主一時接不上話來,她想不到華恬會這麼說。
華恬看向端宜郡主,似乎沒看出她的尷尬,繼續道,“楊侍中想來暗地裡又滴血認親過,不知他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呢?”
端宜郡主終於變了臉色,看向華恬的目光裡全是陰鷙,她捏着手,移開了目光,深深地呼吸了幾下,這才緩過來。
“都說安寧縣主溫柔嫺淑,卻不知今日爲何一再說出叫人難堪的話。”端宜郡主艱難地說道。
華恬側開臉,任憑帶着荷香的風吹過,吹起她闊大的衣袖,吹得衣袂飄飄,“所謂名不符其實,端宜郡主理應比我理解得更深刻纔是……”
端宜郡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霍地轉過臉看向華恬,目露兇光,“安寧縣主莫要忘了,這裡是太師府!”
她過去名聲極好,比華恬還要好上許多。她經常禮佛,京中的聚會宴會,她能免則免,實在不能推託了這纔去。過去這京城誰人不知道她心地善良、賢良淑德?
可她最後卻做出無媒苟合、未婚生子這等醜事,與過去傳言中的形象完全是相反的。這可不就是名不符其實麼?
然而這雖然是真事,也是實話說出來,端宜郡主卻聽不得。
華恬轉臉,目光直直看向端宜郡主,“怎麼,端宜郡主誣陷不成,便要動粗了麼?”
端宜郡主緊緊地盯着華恬,眼中殺意凜然,半晌突然一笑,將眼中的殺意遮掩了,“想來,你是怨極了我的……”
“若不是你,我夫妻之間怎麼會生了嫌隙?他又怎麼會在我生產後不久,就義無返顧投奔戰場?”華恬冷冷地說道,語氣中不無怨恨。
端宜郡主這時已經將臉上和眼中的殺意都收起來了,幽幽道,“可我也是真心的啊……若不是發生了哪些事……,我早就求聖人指婚了……”說到最後,語氣哀怨不已。
華恬心裡打了個寒噤,心中對端宜郡主佩服了一分,面上卻冷然道,“便是你求聖人指婚,也不過是奢望。他不要簡流朱,同樣不會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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