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設下套子
“啊,這是怎麼回事?”林碧‘玉’看到了有些吃驚,便低聲驚呼問道。
華恬臉上忙也作出吃驚的神‘色’,目光盯着鐲子,有些不捨,有些心痛。
這自然是她出‘門’之前讓藍媽媽做好的手腳,一直便等着這一刻。
不過,她也想不到鐲子會斷在劉碧荷手中,看來,她與劉碧荷,也許真有些緣分也說不定。
三番四次,她因緣際會之下,總做一些於自己有益處的事情。
“眼看着這鐲子甚是‘精’致,斷不會想到竟如此易折斷。不過不礙事,我那裡多的是金鐲子,回頭我賠一個給六娘罷。”
劉碧荷臉‘色’有一剎那的不自然,很快便收斂了去,‘露’出有些抱歉的神‘色’與華恬說話。
“不,不用賠的。”華恬連忙擺手,口中解釋道,“鐲子斷掉了,不關碧荷姐姐的事。許是我戴着的時候,不小心磕着了。”
她又不打算真讓劉碧荷揹着黑鍋,當然會出言幫劉碧荷撇清了。而且,這麼一說,沒準能夠賣給劉碧荷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爲?
聽到華恬的話,劉碧荷眸中的寒意果然少了幾分,臉上笑得越發柔和了,“畢竟是從我手上折斷的,六娘叫我‘碧荷姐姐’,就不用與我客氣。”
林碧‘玉’、鄭珂、範明珠等人聽着,不好出聲,只是在旁看着。
華恬聽着皺起眉頭。猶豫了一會兒笑道,“六娘明白了,原是碧荷姐姐疼六娘。要送鐲子給六娘呢。不過送便送了,碧荷姐姐可不許說什麼賠啊賠的。”
這話說得十分好聽,讓劉碧荷眸中隨後一絲寒光都沒有了,點頭笑道,“你這小丫頭,也忒會說話了。”
“都是人‘精’兒,碧荷妹妹卻是極壞。說話嚇唬華六娘。”範明珠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
華恬笑笑,垂下頭來。
旁邊鄭珂卻道。“金子如何這麼快便斷掉?碧荷妹妹仔細看看,可有什麼不妥?”
終於有人說這個問題了。華恬偷偷給了鄭珂一個讚賞的目光。
經鄭珂提醒,劉碧荷、林碧‘玉’與範明珠等人也注意到了,大家一下子來了‘精’神。坐直了身體。
金子即便變形,也不可能會斷掉,這是大家公認的。如今這金鐲子,竟然斷掉了,實在是奇怪。
劉碧荷仔細看了看,目光‘露’出訝異之‘色’,“想來有人故意做的。你看這裡,竟有如此平整的切口。”
一面說着,一面把手中的金鐲子遞出去。
鄭珂首先接了過來。低頭便看。
“這,想必不應該罷?”華恬在一旁聽了,難以置信地說道。
“碧荷妹妹說得對。果然是有人做過了手腳。”鄭珂把手中的的鐲子遞給旁邊的林碧‘玉’。
林碧‘玉’、範明珠都看了,也都點點頭,目光看向了華恬。
華恬低着頭,扭着手指,並不作聲。
“想不到竟這樣……”林碧‘玉’長嘆一聲說道。她由來不愛說人長短,因此也沒指名道姓說什麼人。
“近日鎮上傳聞頗多。恐怕是空‘穴’來風,有些根據的。”劉碧荷意有所指地說道。
她指的傳聞自然是最近關於華家。關於沈金‘玉’的傳聞了。到了如今,傳言是沈金‘玉’慫恿自己二‘女’兒,去劃‘花’華恬的臉。
鄭珂、林碧‘玉’、範明珠雖然養在深閨,但是卻都能聽得到這些傳言的。在內宅中,大部分人都是持相信的態度,因爲這是典型的內宅鬥爭風格。
只是沈金‘玉’行事不端,竟被揭‘露’了出來而已。
鄭珂伸手拍了拍情緒有些低落的華恬,安慰道,“你在家中過得不好罷。”
“不,六娘在家中還是好的。”華恬突然擡起頭,看向劉碧荷、鄭珂等人,“肯定不是故意的,也許鐲子做成之初,便是如此了。”
“偏你單純,相信這些。”鄭珂拿起鐲子,搖了搖。
“前日二姐姐身體不適,嬸嬸氣得吐了血,可是還是着丫頭去庫房裡找首飾送與六娘,她待六娘一片真心,這是明白了的。怎能、怎能懷疑她。”華恬辯解道。
劉碧荷與鄭珂等人相視一眼,都‘露’出苦笑來。
“這鐲子到你手上,經過很多人的手,未必就是華二夫人親手做的。”鄭珂低聲說道,不過一說完就轉了話題。
華恬低了頭,做出有些生氣的樣子,沒有答話。
劉碧荷笑了笑,拿着金鐲子,招來自己的圓臉丫鬟青蘿,道,“這是華六小姐的鐲子,如今斷了,你拿去包好,到街上找人溶了重新做一個罷。”
她聲音不算小,把旁邊的小姑娘們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華恬恨不得給劉碧荷鼓掌頒獎,真是,做得太‘棒’了。她就是萬事俱備欠的東風啊!
雖然說也許劉碧荷會一手包辦,把此事傳出去,污沈金‘玉’的名聲。但是‘雞’蛋全部放在一個地方不安全,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一個人身上,也是不夠安全的。
大聲嚷嚷,讓更多的人知道,就更有可能透‘露’出去,最後鬧到全民皆知。
華楚宜首先走了過來,問道,“鐲子怎麼斷了?”
看着華楚宜一臉的平靜溫和,劉碧荷笑了笑,“沒多大事,適才我把華六孃的金鐲子拿在手中把玩一會,竟斷掉了。”
“金鐲子如何會這麼容易斷?”一個小姑娘驚呼道,“我家中便是做金飾的,金飾雖然不說十分堅硬,但是斷不會如此容易從中斷開的。”
一番話說出來,越來越多的小姑娘注意到了。
華恬在旁聽着,心中樂開了‘花’。想不到這些小姑娘中臥虎藏龍。竟然有家中做金飾的。
華楚芳、華楚枝兩人在不遠處,聽到討論聲,都走了過來。
這時候。金鐲子已經到了華楚宜的手中,她看了看,臉上有些‘色’變,不過也只是一剎那而已,很快便遮掩了。
華楚枝與華楚芳問清楚了緣由,也忍不住拿着金鐲子看起來,想當然耳。上面那割斷痕跡如此明顯,她們一下子便看了出來。
“許是買來便有這紕漏了。家中管理不善,導致六娘沒臉了。鐲子是我們家的,便由我們拿去溶了再做罷,不用勞煩劉小姐了。”
華楚枝微微皺了皺眉。很快便想出了法子,說得不卑不亢。
不得不說,她處理事情是很不錯的,願意承認是自家的錯,又表現得落落大方。
因此,她說完話,現場便有些靜下來了,不過很快又有人低聲道,“物品入庫。定會好生清點的,怎麼竟有如此大的紕漏?”
問得好。華恬心中暗道,面上卻是做出息事寧人的樣子。說道,“想來是不小心罷,六娘也常常不小心做錯了事。”
“唉,如今華家事多,外面紛紛揚揚傳的都是。如今這麼一件小事,理應不是什麼要事。大家不要再追究了罷。姐妹們一處,單是說話也沒有意思。不如我們玩些遊戲?”
劉碧荷聽了,便站起來息事寧人。
不過她說的並不是什麼好話,華楚宜、華楚芳、華楚枝都聽出了言外之意,心中不快,卻不好反駁。因爲明面上,這話並沒有什麼,反而是幫了她們說話。
鄭珂掃了一眼面‘色’糾結,似乎正想着怎麼反駁的華楚宜,笑嘻嘻地應和道,“也好,這裡涼風習習,又荷香飄飄,很是適合玩耍。”
還有不少姑娘心中仍舊疑‘惑’此事,但見主人都這麼說了,沒有法子,剛升起來的八卦興味只放在心中,面上附和起來。
華恬笑着點頭,口中道“好極”,目光四處看着,看到不少小姑娘眼中都意猶未盡,知道今日事成了,心中更加高興。
原來,之前她便打算把管理庫房及採買的付媽媽‘弄’下臺的,並就此與丁香說過。
至於怎麼才能把與自己沒有直接‘交’流的付媽媽‘弄’走,華恬着實費了一點兒心思。
也只是費了一點兒心思而已,華恬拿到沈金‘玉’拿來的禮物之後,心中便有了計較。
沈金‘玉’專‘門’在宴會之前送來金鐲子,意思就是讓華恬戴着來,彰顯自己並沒有虐待華恬。
在這種被沈金‘玉’期待關注能夠洗刷自己惡名的關鍵時刻,如果金鐲子斷掉了,而且明顯顯示是人爲的,會發生什麼事呢?
流言傳出來,沈金‘玉’會覺得自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氣惱程度可想而知。她會深查,狠查,最後會查到付媽媽身上。
因爲,鐲子經過付媽媽、青兒、華恬三人之手,在這三人之中,華恬是第一個被摘出來的——她才五歲,誰相信她有如此心機?青兒第第二個排除的,因爲她時間不足,而且缺少工具。
那麼,最後倒黴的就會是付媽媽。
一般來說,付媽媽倒黴,最多就是被沈金‘玉’責罰一番,這是對內處理的。但是如果事情是被山陽鎮上週知的,那就是對外處理了。因爲外面看事情,並不會單看付媽媽一人。
山陽鎮上的人都知道,付媽媽是沈金‘玉’的陪房,而之前有無數流言指責沈金‘玉’虐待華恬,兩者合一,人們想到的便是沈金‘玉’吩咐自己的陪房做下這等事。
至於沈金‘玉’爲什麼會做出打自己臉的事情,大家懶得分析。因爲圍觀看戲的人,只會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反對動搖自己相信之事的一切。
何況,這些看戲的人,怎麼知道沈金‘玉’是要讓華恬戴着金鐲子來參加宴會的?她們琢磨沈金‘玉’的心思:不給華恬,又說虐待,給了吧,自己又捨不得。最後,給個有瑕疵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