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冷眼旁觀的劉芸陷入沉思,如果夫君能夠重回朝堂,那最好是在這之前把這兩兄弟分出去。
公爹以後是不能當官,他們不可能養着老的,還要養着兄弟兩家子。
再說家都已經被抄了,以後都要靠那點俸祿過日子,他們想養也養不起,看來事後得跟開平好好的說說。
總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還養着兩個不事生產的小叔子吧?
顧安彤把自己的東西放在車上,心裡在默默算着現在家裡的家底,也不知道等到下一個驛站,三皇子人會不會還在那裡給他們提供幫助?
今天這麼危險,都沒有人出現保護他們,不知道是三皇子派出來的人陰奉陽違,還是並沒有人保護他們這一家。
祖父今天也比較急躁,想來也是因爲這一點。
“想什麼呢,趕緊幫忙,”許玉蘭把油布捲成一團,看到母女倆都愣在那裡,有些不耐煩,“這一天天的,吃也沒看到你們少吃,動作怎麼這麼磨蹭?
現在咱們可不是夫人小姐,不要總端着架子,我又不是你們的奴婢。”
“二弟妹,”劉芸心中雖然有氣,但是還是走過去幫忙把油布擡到車上,“你這張嘴就能不能說點好的?
都是一家人,有必要成天陰陽怪氣的。”
“大嫂,你可要弄清楚,不是我陰陽怪氣,而是你好好想想,咱們這麼一大家子,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我在做,你們最多打打下手,這還不興我抱怨幾句。”許玉蘭轉身又去收拾那些鍋碗,“看看安彤洗的這是什麼鍋?都不知道清洗乾淨一點,這要是等下停下來吃飯都要陳垢,又得花費更多時間……”
許玉蘭這些天簡直都快被逼瘋了,一大家子人就她會做事,現在這些事也順理成章,成了她的任務。
現在她特別懷念姑母在的時候,有姑母撐腰,她哪要過得如此辛苦?
想着,那股委屈也涌上來,眼睛突然泛紅,眼淚就這麼一滴滴的往下掉。
“我們這也沒幹什麼,你怎麼哭了?”劉芸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她,這要是讓旁人看到,還不得以爲她這個當大嫂的在欺負人。
“我們剛可沒說什麼,”劉芸把東西搬上去,就悄悄的跟她拉開距離,“你也別覺得委屈,這些事情又不是我讓你做,要不你去找父親。”
許玉蘭抹掉眼淚,“既然大嫂如此說,那以後這些事情咱們三個女的平攤,我今天已經做的夠多的,剩下的交給你們。”
許玉蘭說完就帶着顧安威爬上車廂,現在外面那麼冷,她纔不想在外面受凍。
看着這一地的東西,劉芸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剛剛乾嘛要多嘴?
現在好了,總不能這些東西不要吧。
“你們還在磨磨蹭蹭幹什麼?趕緊把東西收拾好。”顧開平捂着手臂,正準備上車,見到地上還有那麼多東西沒裝上去,忍不住呵斥。
“一天天的就知道指手畫腳,看看別家的男人,再看看你們,簡直就是一些廢物。”劉芸當然是沒有膽量說出這話,但是搬東西的時候,還是在心裡罵個痛快。
剛剛這些姓顧的所說的話她都聽到,這不過是一些表面光的傢伙,哪能把兒媳婦的錢財看作是自己,真要這麼做了,也不怕他們顧家孫子輩娶不上媳婦。
想到最先受影響的會是自己的一雙兒女,劉芸決定,等一下必須跟顧開平好好的說說,最好讓他也約束一下顧開塵,就算是再貪財,有些東西也不該放在明面上。前面的隊伍已經在動了,他們這邊就算有再多怨氣,也不敢耽擱,急匆匆的把東西都塞在車上,緊接着問題又來。
顧開平手臂受傷當然不適合再牽牛,誰知道顧開塵居然也捂着肚子跟着鑽進車廂,“顧開源那小子下手太狠,我這肚子很痛的。”
正準備進去的顧百江臉冷了下來,“你們倆兄弟都不做,難道指望着我這個老頭子來伺候你們?”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劉芸跟許玉蘭當然更不願意去出頭。
顧安彤安安靜靜地縮在角落,反正她肯定不會自降身份去牽牛。
再說牽牛代表着要一路都在步行,外面那麼冷,還在下着大雪,她又不傻。
顧百江本想讓兩個兒媳婦去,但最後還是把目光放在顧安樑跟顧安威身上,“你們倆兄弟也該是時候撐起顧家,就從牽牛這件事開始吧。”
顧安樑聽到這,準備起身,卻被劉芸一把攔住,“父親,安樑什麼時候做過這事,怕到時候控制不好牛,要不還是讓二弟多教他們。”
“大嫂,你沒看到我受傷……”
“只是肚子受傷,手腳又沒有大礙,”劉芸哪裡看不出顧開塵在那裡裝,“你大哥受傷有傷口,你這好手好腳的,也不怕讓兩個孩子出去做事,你會被人笑話。”
“我不管,反正我肚子痛,我動不了,”顧開塵有些耍賴了,直接閉上眼睛。
顧開源過着有人伺候的日子也就算了,顧開平不過是手臂被劃了一刀,傷了又不是右手,就要開始靜養,那他這還受了內傷呢?
“行了,你們都不用去,我這個老不死的,在前面給你們牽牛。”顧百江見指使不動,立刻放出殺手鐗,“也讓大家看看你們多麼孝順。”
“爹,”顧開平這時候也不好裝死,掙扎的坐起來,“還是我跟開塵來吧,我這右手還勉強能用。”
顧開源不要名聲,他可是要的。
“哼,”顧百江冷哼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心裡的那點小九九,你們放心,等到咱們重新回到上京,我一定給你們分家。”
大房一臉欣喜,分家好啊,以後顧家就是他們大房的天下。
顧開塵,“分家倒是可以,不過爹都同樣是兒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滾,我需要你來教我做事,”顧百江現在很沒有安全感,覺得這三個兒子沒有一個靠得住的,嘴裡雖然答應說分家,但只願意分表面上的東西,他不可能手裡不抓底牌。
“那三弟那裡?”想到顧開源也會從中分一份,顧開塵想要一個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