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沉了口氣,好在老爹和阿寬沒被威脅了,她往後退了幾步,作揖跪道:“草民拜見郡守、縣令大人。”
常英見狀,看向洋洋得意的呂睿超,心頭沉了口氣,看向阿精、阿寬兩個,一齊跪下。
趙之林面色複雜,呂睿超卻是一臉痛快,自從來了永安城,酆凌霄就一直在暗中找事,他完全騰不出手來對付常家。
後來,他暗戳戳的派了幾波人,想暗中下手,但常家被酆凌霄的暗衛保護得太好,不管用什麼計謀,都被識破,根本動不了常家的人。
現在他想明白了,既然暗的不行,那就來明的!
當年他和常樂的醜事,在村裡鬧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三個小雜種在這一片的村裡人看來,是他呂睿超的種,但在京都酆家那裡,卻已經默認了三個小雜種是酆家的!
他要是認回常樂,養在外面做個小妾,睡了她,就等於噁心酆凌霄,還得讓三個小雜種喊自己爹,連帶着就侮辱了酆家!
呂睿超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他的計劃和圖謀,可不只是激怒酆家,而是爲了連根剷除!
“起來吧!”他愉悅的上前,朝穗穗伸着雙手,想拉她起來。
穗穗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更別說觸碰了,她徑自起身,退避三舍,低着頭,連看都不屑去看。
呂睿超臉色一沉,尷尬的收回手,說道:“常樂,本官今日來,是爲着當年的事,真心誠意的跟你道歉。”
他朝後面兩個小廝招了招手,揚着下巴道:“來呀,把禮品給常醫師,送去家裡。”
收了禮品,就等於對以前的事,過往不咎!
“且慢!”穗穗喊了聲,作揖道:“郡守這是何意,我不記得當年有什麼事值得您興師動衆的上門來。”
說到這,她擡起頭來,不卑不亢的一字字說道:“若有事,不僅村裡族長和鄉鄰有見證,當年酆將軍也是處理得一清二楚,郡守大人莫非忘了。”
她在提醒呂睿超,不要太過分!
呂睿超早就不怕他當年寫過的那紙契約和供書,他很聰明,只皮笑肉不笑的對那兩個小廝道:“把禮品送進去,這是本官的命令!”
穗穗攔在前面,冷聲道:“郡守是爲何意?”
呂睿超臉上的笑容漸消,盯着穗穗道:“常樂,一介草民,莫要不識擡舉,酆凌霄下野多年,如今可是無人保你!”
穗穗盯着他,立馬就明白了,他今日興師動衆,就是想迫她收下禮品,等於是變相的讓兩家和解!
他的目的絕不簡單!
片刻之後,穗穗大膽的一步步走上前,逼近呂睿超。
兩個帶刀護衛上前攔她。
穗穗冷笑道:“郡守大人好歹也是一介男人,竟怕了我這小小農婦不成?”
呂睿超嗤笑了聲,揮手讓那兩個護衛退下。
很好!穗穗微微一笑,慎重又緩慢的作揖道:“農婦謝郡守大人厚愛!”
呂睿超上前一湊,聞到了她身上特殊的香味,閉着眼睛在空中吸了一口,一臉享受的樣子,接着用僅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比當年,更有騷味!”
說罷,他的目光鎖定在穗穗上半身,一邊賤笑着,一邊囂張的朝常英挑了挑眉。
常英臉色一沉,就要上來。
“郡守大人!”趙之林喊了聲,先他一步,上前作揖道:“郡守大人,禮品已經送進去了。”
常英雙拳握緊,但到底是停住了腳步。
呂睿超不悅的瞥了趙之林一眼,但終歸是有所收斂,不再明目張膽的打量穗穗。
穗穗把方纔的涌動都盡收眼底,見那兩個小廝從家中出來,她不動聲色的微笑道:“禮品收到,農婦家中瑣事纏身,恕不遠送!”
呂睿超看着穗穗,想象着把她壓在身下的畫面,總有一天,他要把以前所受的罪和屈辱,通通發泄在她和三個小雜種身上!
穗穗不想在這多待一秒,轉身後,她眼底瞬間冰冷,如果是以前的她是任人拿捏的小白兔,那現在的她,絕對是朵散發着毒鹼的鬱金香,只要她想,連氣息都可以是有毒的。
常英和阿寬、阿精三個也回了院子。
呂睿超絕對想不到,方纔靠近穗穗細嗅,才真正是他此生最後悔的事!
回到院裡,穗穗方纔的危機感迅速緩解,終於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孩子們看到他們回來,都擁了上來。
穗穗把他們都帶進屋裡,小聲安慰。
趙之林看着關上的常家大門,暗暗吁了口氣,還好,常樂比他想象中更能忍耐!
呂睿超陰沉的盯了眼常家大院,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就恨不得帶兵進去,抄了常家。
但他不能,他心裡清楚,酆凌霄雖罷了官,但酆家在朝廷和江湖上的勢力,絕不是他能撼動的!
所以,只能明着智取,暗裡的毒招統統沒用。
他轉頭對趙之林說道:“趙大人,我們分開協作吧,我自小生活在這裡,和族長好說話,皇上的旨意,由我去宣講、安撫更合適,只留下一隊官兵護衛即可,你領着其他幾隊,去村中巡視,待結束時一道回城。”
“下官領命。”趙之林處變不驚的作揖。
因爲京都外的難民實則太多,皇帝對各郡縣頒旨下令,看好各自的一方百姓,再有某個地方的難民上京,一經覈查,地方官員立馬革職。
這毫無情理的旨意,卻很是奏效,至少京都的難民只減不增,至於那些被迫返鄉的難民,還有躺在官道、路邊的餓殍,無人問津。
待呂睿超走後,縣衙的師爺站在趙之林身旁,不滿的嘀咕道:“他倒是會安排,呂家村地廣人多,我們巡視一圈,腿都得跑斷,他倒好,去族中板板眼眼坐着喝茶就行,政績還都是他的!”
趙之林冷厲的瞧了他一眼,斥道:“休要胡言妄議,爲官者,理應爲民!”
師爺立馬收嘴。
族長只知道呂睿超興師動衆的去了常家,萬萬沒想到他會到族裡來,趕忙去喊了族裡幾個長老一起陪客。
呂睿超知道,這幫人看着恭維他,實則心裡未必存着敬意,他這次來,既爲了傳達旨意,也是爲了重新拾起臉面。
一番恩威並施的舉措壓下來,族長等人臉上是又敬又畏,對付他們,呂睿超遊刃有餘。
這種家家都吃不飽的節骨眼上,族長狠狠心,殺雞又宰羊,愣是湊了桌豐盛的晚飯。
酒桌上,呂睿超被族長几個恭維得志得意滿,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夫人正往這裡趕來!
蠻橫、善妒的王氏,得知呂睿超興師動衆下鄉,竟帶着禮品去給常樂當衆道歉,還當着縣令,和那麼多官兵的面!
她當即火冒三丈,呂睿超以前的事她多少知道一點,以爲她家狗男人對常樂舊情復燃,當即就讓人準備馬車,以最快的速度殺到了呂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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