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在咆哮着,四蹄不安的在地上蹭着,踢着!馬尾也甩來甩去!上脣翻起,露出牙齒,那緊張的樣子如臨大敵!
楚聖皓皺眉,他身前的玉翎兒也對此時的詭異感到驚悚。
身後的追兵近在咫尺,他們身下的駿馬說什麼也不肯前行。
似乎傳來了野獸的吼叫聲,當身後的追兵都停在那裡看着楚聖皓和玉翎兒的時候,他們的面前出現了兩個大大的白影。
兩隻齜牙咧嘴的白色大狼出現在他們的馬前。身體前傾,整個牙齒都齜露出來,巨大的狼嘴噴着血腥之氣。
“啊!”玉翎兒嚇得一哆嗦,身體在顫抖。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動物,那麼的巨大,和宮內養的*物狗簡直相差懸殊!“皇上!那是什麼?”
楚聖皓的眼睛眯了一下,“白狼!”
“白狼?”玉翎兒戰戰兢兢。“它們想幹什麼?”
“楚聖皓!乖乖受綁吧!不要妄想反抗!”追兵們縱馬上前。
楚聖皓策馬過去揮劍抵抗,玉翎兒坐在馬上緊緊的抓着繮繩,嚇得閉着眼鏡不敢睜開。
俗話不是說嗎,狗急了能跳牆,貓急了就上房!在性命攸關的時候,誰不出狠招,誰就會斃命!
楚聖皓是拼了命的,那十幾個侍衛在他的劍下,都成了亡靈。
呼呼的喘着粗氣,楚聖皓的身上和臉上都是死人濺上的血跡。
看着一地的屍體,他的舌頭舔舐着寶劍上的血跡。
策馬轉身,看到了那兩隻蓄勢待發的白狼。
“快滾開!不然,你們的下場會和他們一樣!”楚聖皓舉劍對着兩隻狼。
“嗷嗷!”白狼咆哮,身下的駿馬嚇得倒退好幾步,一個撂橛子差點把他們兩個人從馬上摔下去。
玉翎兒尖叫着回身抱住了楚聖皓的腰,“皇上!它們到底想幹什麼啊?地上那麼多的死人,它們如果餓了可以去吃啊!”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白狼天性兇殘,嗜血食肉,但是一旦被人馴服將會爲主人奉獻一生!這兩隻狼不會平白無故的攔住我們的路,一定是有人指使!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指使它們?”
玉翎兒一聽,心裡更是忐忑,“難道是楚王?除了楚王,皇上沒有和任何人結怨!”
楚聖皓抓着馬的繮繩,雖然駿馬在後退,但是他在想着辦法。看看如何能夠安全的離開。
看着眼前兩隻白狼的模樣,似乎沒有主動攻擊他們的意思。楚聖皓一咬牙,雙腿一夾馬腹,“駕……!”
駿馬吃痛,高高跳起,越過了白狼向前狂奔。
“嗷嗷!”兩隻狼沒料到他會使出這招逃跑,馬上飛一般的追了出去。
按照速度來看,一隻身上帶着兩個成年人的駿馬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擅長快速奔跑的狼的。
事實勝於雄辯,理論上的東西有時候是非常準確的!
這匹已經非常疲勞的駿馬在跑到一條大河邊的時候筋疲力盡的停下了。
“怎麼會是深渝河?”楚聖皓一臉的不敢相信,他明明是向北方跑的,明明是向淵城的方向跑的!
“深渝河?”玉翎兒知道這條河,這是和殷赤國的分界線!“皇上!我們是不是走錯了方向?”
楚聖皓點頭,難道是天要亡他?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他還要回到突厥去,他要找他的父母。
眼前浮現三歲那年在墨城的皇宮,遇到的那個宮女!她說她是突厥潛伏到皇宮的,就是爲了找到王子,告訴王子他的身世!唯一能夠認出王子身份的就是王子胸前的飛龍圖騰!她交給他一封突厥王親筆寫下的書信!念給他聽!
楚聖皓的手捂在自己的前胸,那個圖騰完全能夠證明他是突厥的王子!那個宮女告訴他,他是被楚墨國的皇上攻打突厥從突厥宮中搶奪走的,就是爲了拿他來要挾突厥不許攻打楚墨國!
心裡帶着恨意,雖然這些年那兩個人對他如同親生,但是他能夠回憶起三歲那年自己在皇宮被抱走的經過!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駿馬又在咆哮,身後的兩隻白狼像幽靈一樣無聲無息的前後把他們包抄。
人和野獸鬥,不知道誰更勝一籌呢?楚聖皓冷笑,從馬上跳下,舉起了寶劍!
“你們放馬過來!今天朕倒是要看看,能不能殺得了你們這兩個畜生!”
就在楚聖皓的話音剛剛落下,一旁傳來了冷冽的聲音。
“楚聖皓!在說大白和二白的時候,麻煩你瞪大自己的狗眼,好好的看看,你和它們誰看起來更像是畜生!”
“什麼人?”楚聖皓聽到這個聲音覺得很耳熟,但是不肯相信這個聲音發自那個人之口。
“一個揭發你罪行的人;一個讓你看清楚事實,用死亡也無法懺悔的人;一個代替屈死的人向你索命的人!”
楚聖皓看到從河邊的一個小船上走下來一個穿着粗布衣服,戴着銀質面具的男人!
“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用管!現在整個深渝河都是楚王的人,你插翅難逃!你的馬早在樹林裡你和楚王打鬥的時候就弄錯了方向,被白狼一路追趕早就偏離了你要去的地方!”
“你到底是誰?”這個聲音很耳熟。
“初陽!”
“初陽?”楚聖皓的眼光閃了一下。“你和朕也有仇?”
“哼!”初陽的袖子一甩,鼻腔裡噴出帶着不屑的冷哼。“楚聖皓,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不過,在你死之前,我覺得有必要讓你懺悔,讓你懊惱,讓你生不如死!”
楚聖皓舉起寶劍,“朕不懂你的意思,不過,即使是死,朕也要拉着你來陪葬!”
初陽的手裡有個包裹,他舉起來拋向楚聖皓。
“敢打開看看嗎?”
“什麼東西?”
“你可以打開看看,讓你死而無憾!”初陽戴着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不過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楚聖皓不信邪的打開了那個包裹,裡面是個盒子。
“皇上!”玉翎兒下了馬搶過那個盒子,在楚聖皓之前打開。
“翎兒!”楚聖皓嚇了一跳,生怕裡面會有暗器。
打開盒子後,裡面是一件嬰兒剛出生的時候穿的小衣服,還有一塊玉佩。
楚聖皓眯着眼睛拎起那個玉佩,上面赫然有個大大的‘皓’字!
玉翎兒拿起那件衣服,下面是封信。
“信?”楚聖皓的眼眸突然閃了一下,信上的字跡很熟悉。
他的雙手有些顫抖,帶着不相信,他拆開了書信。
當看到信的內容時候,他好像被霹靂劈到,頭腦一陣的眩暈,眼前都一黑,差點摔倒。
“皇上!怎麼了?怎麼了?”玉翎兒扶住楚聖皓的身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朕是突厥人,朕是突厥的王子,朕不是楚墨國的人,不是!”他狂嘯!
初陽看到他的樣子,眼裡有着不屑。
“如果你不是瞎子,你應該看得到!那是突厥的大王給先皇的信函!信裡在威脅先皇,如果不割讓土地,不向突厥進貢就要殺了楚墨國的太子!”
“不可能!”楚聖皓還沒從震驚中恢復。
“楚聖皓!你就是當年先皇和太后的第一個兒子,是楚墨國的太子!當年突厥爲了攻佔楚墨國,費盡了心思讓人潛入了皇宮偷走了還在襁褓中的太子!”
“不可能!”
“因爲被突厥人威脅,先皇和太后不敢輕舉妄動,直到兩年後生下了楚王,舉國歡慶。先皇藉機麻痹突厥人,讓他們以爲楚墨國皇上又有了皇子而忽略了被帶走的太子!”
“不可能!”楚聖皓不想再聽下去。
“一年後,先皇藉着出遊的機會帶着精銳部隊,喬裝的離開了淵城。趁亂攻打了突厥!”
楚聖皓的臉色變得鐵青,“別說了!”
“楚墨國的太子在突厥生活了三年,有着突厥人的記憶,從小身上被紋上了圖騰!如果這就能夠證明他是突厥人!那麼先皇和太后怎麼還會把一個突厥人的小孩養在身邊那麼多年?還能夠照顧的無微不至,立爲太子,甚至在他五歲的時候就立下詔書,讓他在先皇百年後當上儲君!”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楚聖皓瞪大了雙眼,嘴脣在顫抖。
初陽從懷裡掏出詔書撇向楚聖皓。
接過詔書打開,楚聖皓的臉變得慘白。
那上面赫然寫着,在皇上駕崩後,冊立楚聖皓爲帝的聖旨!再一看那日期,果真是他五歲的那一年。
“假的!這都是假的!”楚聖皓看着初陽,他有些瘋狂。“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你是什麼人?一定是你假冒的!一定是假的!”
初陽冷笑,“既然做了*不如的事情,就不要怕面對事實!”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朕不會是他們的親生骨肉,怎麼可能?突厥的王纔是朕的父親,他說過的!朕是被楚墨國強行抱走的!朕不可能殺錯人!不可能!”
“皇上!”玉翎兒已經完全沒了主意,看到楚聖皓變得瘋瘋癲癲,她嚇的不知所措。
“楚聖皓!你弒父、殺母!你連*都不如!你不辨是非,聽信謠言。只用耳朵去聽,而不用眼睛去看。對你好的人你當成仇人,而一直在害你的,你卻當成是親人!你……真該死!”
初陽一步步的走向他,一身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