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從阮新民那裡出來,沙杜科長舒一口氣,擦了擦汗。別看他這大半天的時間,氣定神閒,拈重若輕,實則早已經是後背生汗,兩腋溼透了。
“幹得不錯,沙杜科!”張宸拍了拍沙杜科的肩膀,沙杜科苦笑一下,嘴裡不住唸叨:“太險了……”
“兄臺果真厲害,能夠從阮新民那裡騙得鹽,實在是佩服。”王虎接過話,望了望沙杜科,繼續說道:“不過,我有一點很疑惑,你把價格擡這麼高,你如何去跟班爾奇解釋呢?”
班爾奇是什麼貨色,他王虎太清楚不過了,雖說沙杜科作爲長老,很多時候,班爾奇還是言聽計從,但這次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不禁爲沙杜科捏了一把汗。
“不用了,沙杜科已經不是大象村的人了,他是我的人!”張宸淡淡講道。
“什麼?”王虎驚得目瞪口呆,“你剛纔講,沙杜科離開大象村,投奔你啦?”張宸笑笑,並不點破。
“唉……賽義德跟庫巴搞政變,把班爾奇給廢了,我也被排擠出來了。”沙杜科嘆息道。
王虎聽完,後背頓時升起一股冷汗。
這張宸,着實不簡單!
不光武功了得,膽子也夠大。他這一出,不光把阮新民給玩弄於股掌之間,連大象村都被戲耍了。
膽子真夠肥的,空手套了兩袋鹽。
最關鍵的是,從前到後,他張宸都沒有出面,到時候阮新民如果拿不到對應的價格,肯定會把火給撒到大象村身上……
嘶……
王虎長吸一口氣,望了望張宸,問道:“兄臺,你已經有了兩袋鹽,下一步如何打算呢?”
“去大象村,換點兒藥材,給我兄弟治病,同時,跟他們換點兒生活的物資。”張宸淡淡說道。
王虎聽完,沒發現什麼大的漏洞,但就憑藉他白天玩得那出,他就覺得,此人非等閒之人,可以想象,未來的歲月裡,這些已經存在的部落,註定是要被他攪得天翻地覆。
隨即感謝了張宸的救命之恩,藉口出來太久了,兄弟們還等,便就此別過。而張宸除了感謝一番之外,還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三瓶水,兩包乾糧非常大方的送給了王虎。
“一點兒心意,不成敬意,空了來沙灘坐坐……”張宸緊握王虎的手,笑着說道。
荒島之上,出手就是三瓶水,兩袋乾糧,瞬間將王虎給震住了。他不知道張宸到底有多大的團隊,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物資儲備,但看他一出手就如此闊綽,想必勢力不小。
再看他相貌堂堂,爲人仗義,心中不禁又敬佩了幾分。
“這,未免太過貴重了吧!”王虎難得如此猶豫,見張宸誠心相送,便也爽快的收下,道了句後會有期,便消失在叢林之中。
“這王虎今天着實被你給震住了。”沙杜科望着王虎遠去的背影,對張宸幽幽地說道。
“此話怎講?”張宸問道。
“他向來是個心高氣傲,從不服人。今天家主不光救了他,還空手騙回兩袋鹽,剛剛又非常闊綽的給了他3瓶水和兩袋乾糧,要知道,他可從來都沒有接受過陌生人的饋贈,我看,他這次是真心當你是兄弟了。”沙杜科淡淡說道。
“哦,我倒是覺得他爲人比較的豪爽,所以有些惺惺相惜吧!”張宸笑笑,“還有,我只是借鹽,不是騙鹽……”
沙杜科丟了一個白眼,心中暗啐一口,“好,你說啥就啥,不是騙,是借……”
一幫人有說有聊,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大象村。
“嗨,你們怎麼又回來啦?”守門的見沙杜科帶着人又回來,有些嫌棄的問道。
“速去通報賽義德,說我沙杜科帶了他想要的東西,叫他來營前交換。”沙杜科朝門頭喊道。
守門的將信將疑,但畢竟涉及到部落物資的交換,便也非常慎重,一轉身,回營地彙報去了。
不多時,城門打開,賽義德出來,跟沙杜科打了個哈哈,問道:“怎麼,這麼快就搞到鹽啦?”
沙杜科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一小袋鹽,說道:“這袋子鹽,輪規矩可以換4麻袋的土豆。我要求也不高,就三麻袋的土豆外加一袋神樹的葉子吧。”
賽義德一聽,跟炸了毛的貓一般,大罵道:“你瘋啦,這點兒鹽,就要換我三麻袋的土豆和一袋神樹葉子?你是老糊塗啦?”
“睜大你的眼睛瞧瞧,這個鹽是什麼品質!絕對可以達到都市食品級別,說換你4袋土豆是便宜你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嗎?我來荒島10年,就從來沒有見到這麼好的鹽。你愛要不要,不要我還不換了呢?大不了,我去跟菲傭他們要點,我上次送給他們兩大袋,估計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用完。”沙杜科作勢就要收回鹽袋子。
賽義德見狀,趕緊說了兩句軟話,緩和了一下尷尬的氣氛,“哎,沙長老,都是老鄉,何必這麼急呢!既然你說這鹽的品質高,怎麼着,也得讓我品鑑品鑑是吧?”說完,便叫衆人打來火把,然後搓了一點,仔細品嚐了一下。
“嗯,品質還行,不過也沒有你說的那麼高級,東西勉強能用,念你們大晚上的又跑了一趟,我就不讓你空手回去了,索性就3麻袋土豆,外送一袋神樹葉子吧。”賽義德一副奸商模樣,不急不慢地講道。
“算了,三袋就三袋吧,這麼晚,我也不想去打擾菲傭了,便宜你了。”沙杜科略顯心疼地講道。
兩方談好,當下,賽義德便讓人進寨背了3麻袋土豆,又提留了一大袋子神樹葉子過來。
“沙長老,你要的東西齊了,交換吧!”賽義德雙手抱胸,緩緩說道。
見對方東西拿來,陸靚提溜着鹽袋子,準備去接收土豆。
沙杜科一把攔住,瞄了一眼賽義德,說道:“等一下,我要檢查一下土豆。”
“沙長老,這不合規矩吧,你難道連我都不相信?”賽義德臉色突變,陰冷地說道。
“呵呵,我不是不相信你,是我不相信任何人。”沙杜科不削一顧地講道,隨即拿起手中的短刀,對着一個麻袋便刺了過去,只聽當……的一聲脆響。賽義德頓時臉色烏黑。
“呵呵……果真被我猜中了!賽義德,你要知道,這種把戲,我沙杜科都玩爛了,你也敢在我面前耍猴子?”沙杜科抽回刀,一腳踹翻了那袋土豆,嘩啦一下,袋子散開,土豆和石頭滾了一地。
賽義德臉色很難看,轉身劈頭蓋臉地就把倆隨從臭罵了一頓,“怎麼搞的?沙長老的交易,你們也敢動手腳,活膩啦?還不快去重新裝填?”
倆隨從頓時啞口,委屈巴巴地撿起失落的土豆,回去重新準備了。
這廂賽義德還在跟沙杜科解釋,那邊幾個隨從很麻利地提溜着三個麻袋過來了。沙杜科這次沒有動刀,只是挨個拎了拎,又拍了拍,說道:“嗯,這次是良心裝填。”隨即,大手一揮,讓陸靚跟賽義德完成交換。
交換完成,象徵性的幾句噓寒問暖,然後互祝保重,便分開了。
然,夜色之中,張宸他們已經遠走,背手遙望的賽義德,忽地面色一沉,三角眼中頓時生出一股子冷戾,朝身後冷冷喊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