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不同啊。”
陸煉宵翻看着誅仙劍典，心中暗暗嘆息。
難怪太上、原始都斷了傳承，通天一脈能夠延續，都是因爲他們及時做出了改變，再加上底蘊深厚，不然的話，下場估計不見得能比其他兩脈好的多哪去。
時代在進步。
跟不上時代演變潮流的，註定會被淘汰。
就像這劍靈，還有那可以改造物體，乃至於生靈，賦予其進行先天道體之效般的先天之精，就……
“嗯！？劍靈！？以靈鐵爲軀、首陽銅爲骨，借修行者執念爲魂形成的特殊生靈，再熔鍊先天之精，形成地水火風四劍之一……一舉一動，可引天地本源之力加持，四劍合一，再以神通牽引，蘊含莫大威能，可重開地水火風，將山川河流化爲混沌虛無！”
陸煉宵看着看着，漸漸似乎看出了一點門道：“這蘊含地水火風四劍的劍靈練法……爲什麼不以人代之？”
將人，當作地水火風四靈劍來練！
若真能練成……
能夠引動天地之力加持，這種手段……
不像是四尊虛境麼！？
不過，想要將人煉成類似於劍靈般的存在……
難度很大。
首先，沒有先天之精，想要搜尋先天道體極其艱難，這種天資可遇不可求。
其次，劍靈和生靈還是存在着區別。
這種生命實際上是指一些先天精神力量強大的特殊存在，通過持劍者的執念賦予其“劍靈”特性，再以靈鐵、首陽銅、先天之精塑其體型，使其成爲能主宰地水火風的四劍之一。
人要達到這些要求……
“必須得同時具備精神力強大、先天道體兩個要求，先天道體，本身就是億裡挑一，先天性精神強大，同樣是億裡挑一，要找到同時具備這兩個要求的生命體……”
陸煉宵不用想就知道，根本沒有這個可能。
當然了，那些煉神衆生境的修煉者，在精神力上倒是勉強達到了這一要求。
但……
他未必具備先天道體。
即便具備了先天道體，已經到煉神衆生境，對方未必會願意被煉化成類似於“劍靈”般的存在，強行爲之，未來成就虛境，必然反噬其主，等於平白多出一尊虛境級大敵。
陸煉宵看了片刻，漸漸的將目光落到了“通過持劍者的執念賦予其‘劍靈’特性”上一點上。
以執念賦予特性的法門在誅仙劍典中完美保留了下來。
“這一法門……”
陸煉宵仔細翻看着，漸漸的，看明白這一法門的真正妙處：“精神共振！？”
通過自己的精神狀態，引發他人的精神共振、心靈共鳴，從而帶動他人精神力量的攀升。
由於雙方精神存在着共鳴，持劍者的精神將對劍靈的精神狀態、生命情況產生極大影響，形成近乎精神烙印般的存在。
陸煉宵盯着這一法門，微微思忖。
“精神共振的前置要求就是雙方的精神狀態極其契合……換句話說，心意相通，不存在任何胡思亂想，如果是‘劍靈’的話，由於對方剛剛誕生時思維純粹到猶如一張白紙，想要心意相通難度自然不大，可如果是一個人，雙方的精神想要完全契合……幾乎沒有半點可能。”
人和人的精神狀態想要達到高度契合，產生精神共振、心靈共鳴，難度簡直比直接造就一個虛境都難。
畢竟，沒有誰能夠控制得住自己的思想，讓自己的思想、心靈狀態和另一者完全一致。
“精神不夠契合，心靈無法共鳴，自然就不存在共振，持劍者也就沒辦法用這個方法讓另一人的精神迅速壯大……”
陸煉宵將這份殘缺的誅仙劍典翻了翻，最終發現……
毫無用處！
除了開開眼界，誅仙劍典簡直毫無用處！
難怪四大聖殿的人會那麼痛快的答應下來和他手中的混元太墟聖典進行交換了。
好在……
他的混元太墟聖典對普通人來說也沒有多少價值。
所以他也算不上有多吃虧。
“混元太墟聖典當真是玄妙異常。”
這個時候，張正風、東方玄兩人也翻看完了混元太墟聖典。
陸煉宵給他們的混元太墟聖典是真的。
唯一不同的是……
他增加了一些“紅塵煉心”篇的篇幅，似乎着重提示這一關的重要性。
就連此刻交流時他亦是道：“混元太墟聖典相較於其他功法，講究的是神融天地，與道合真，以身化道，這可武道返虛的以己心代天心，撬動天地之力截然不同，一個是天地一部分，一個是模擬天地以撬動天地之勢，自然存在着根本性的區別，張殿主和我交過手應該對我那種削弱之力有感觸吧？”
張正風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不錯，那種力量確實神妙至極。”
說着，他看了一眼混元太墟聖典：“只是，這門典籍中似乎並未提及到這種神妙……”
“沒有？只是張殿主沒有留意到罷了，混元太墟聖典不止一次提及過‘與道合真’的理念，這個時候實際上就是讓修行者化爲天地的一部分，也就是‘天地爲我我爲天地’一說，你要模擬天地，撬動天地之力去對抗天地，會有什麼效果？殺傷效果自然會大幅度衰減，就像你要用水去蒸乾水一樣，自然事倍功半。”
“用模擬撬動的天地之力去對付天地的一部分……”
張正風、東方玄二人若有所思。
陸煉宵則直接進入那種“天地爲我”的特殊狀態中，道：“兩位感知一番就能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
張正風、東方玄得了陸煉宵允許，抓住時間細細打量、洞察。
自然！
和諧！
此刻的陸煉宵似乎化作天地的一部分，一舉一動有天地之力相隨時卻絲毫不顯得突兀。
就像天地間吹拂的清風，雲層中碰撞而成的閃電，地面震盪傳遞的轟鳴，儘管仍然蘊含着毀滅天地的恐怖能量，可卻自然而然，再正常不過。
“這就是混元太墟聖典的真諦所在麼……”
張正風、東方玄二人喃喃自語。
“不錯。”
陸煉宵微微頷首：“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最重要的就是完成第一步紅塵煉心，而且得是煉氣化神之前，修行者雖然長大成人，可體內實際上還殘存着一絲先天精氣，可一旦煉氣化神，這道先天精氣徹底消散，化作精神蛻變的養料，從先天生靈轉化成了後天生靈，再想返後天爲先天幾乎再沒有任何可能。”
說到這，他嘆息道：“我們混元宗的祖師都彌補不了這個缺陷，由此可見這一要求的苛刻性。”
關於混元祖師沒能真正掌握混元太墟聖典奧秘一事，四大聖殿一些古籍中多多少少也有記載。
張正風、東方玄亦是裝模作樣的跟着感慨了一下：“混元太墟聖典如此神異、強大，想要修成自然也得付出常人十幾倍，乃至幾十倍的努力。”
不然的話，混元宗不早就成爲天下第一大派了？
“完成了煉氣化神的神境想要紅塵煉心，除非得到能夠彌補先天精氣的至寶，不然的話，也是希望渺茫。”
陸煉宵說道。
他不能徹底將其他人對混元太墟聖典的希望封死。
直接將蘊含先天精氣的天材地寶安排上！
這種至寶的價值不用多說，足以引得虛境大戰，甚至就連陸地真仙都會直接出手。
如果真要使用……
絕對會給宗門中最有天賦的神境使用，免得暴殄天物。
而最有天賦的神境補全了先天精氣，先天精氣勝於常人，靠着自己估計都有很大把握能修成虛境。
一旦他真的修成虛境了，再把功勞攬到混元太墟聖典身上，誰還敢說混元太墟聖典的虛有其表？
而且，一個神境成就虛境，花個三五年不過份吧。
三五年後……
他的實力十有八九能更進一步，到時候……
縱然四大聖殿和其他勢力知道混元太墟聖典有毛病，又豈敢來混元宗和天道劍宗撒野？
這場交易總體而言，雙方都十分滿意。
至少在四大聖殿沒有被紅塵煉心折磨的欲仙欲死前頗爲滿意。
“兩位殿主對混元太墟聖典的修行有什麼不懂得可以詢問我。”
陸煉宵說着，笑了笑：“當然，想要將混元太墟聖典真正修成，最好是選擇幾位天賦卓絕的凝罡弟子。”
“多謝陸宗主提醒，這一點我們明白。”
張正風道。
“應該的，且不說我們混元宗和四大聖殿一脈同源，單單是面對太玄帝國這一龐然大物的威脅時，我們也應該團結一心，只有如此，才能渡過這場由太玄帝國帶來，將來十有八九會席捲神洲的危機。”
“太玄帝國……”
張正風聽得陸煉宵再度提及此事，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確實，對抗太玄帝國我們的確應該同心協力纔是。”
“張殿主能夠有這種想法就再好不過了，我看，爲了確保四大聖殿之人在混元太墟聖典上儘快有所建樹，我們應該加深來往，更深入的交流纔是。”
陸煉宵說着，直接提出了幾點建議。
基本上都是混元宗和四大聖殿間的交流事項。
張正風、東方玄等人在瞭解到混元宗的強大，並願意拿出誅仙劍典時已經存了接納混元宗的心思。
雙方都有默契的情況下，接下來的氣氛自然變得順暢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