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年輕人都對這觀之可親的老人產生了好感,沒來由的覺得這老婦人有幾分像自己的祖母,急忙圍過去幫着她將揹簍從她背上接了下來。
“呵呵,小夥子,你們打哪裡來啊?”老婦人看見這三個孩子也很歡喜,平時兒子和女兒在老莊主家幹活,也很少回來,老兩口都很寂寞,猛不定家裡來了些孩子,當然歡喜的不行,忙前忙後的指揮老頭子開始下廚做飯。
老伯也十分高興,還專門在自家院子邊上刨出了一罈自家釀製的三年的米酒,興高采烈的說等會兒和方山好好的喝一鍾。
好奇的江半月從來沒有見過竹筍,好奇的拿起來左看右看,雖說這筍子是常吃,但新鮮的還帶着殼的竹筍卻沒有見過。
他在裡面發現了一個用芭蕉葉包裹的小包,好奇的打開一看,竟然是白生生的蠕動的蟲子,他尖叫着一下扔到了地上,跳到一邊直嚷嚷:“哎呀,蟲——”。
老婦人和老伯看見這少年嚇成這樣,忍不住有些好笑,老婦人笑着走了過來:“丫頭,不要害怕,這蟲子不咬人的,這是竹蟲,油炸出來,好吃的很,哈哈”。
“咦,婆婆,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江半月驚訝的問道。
“呵呵,你這丫頭咋打扮成個男人,岔眼一看還真能被你唬住,但是你那耳朵上有孔,是個丫頭跑不了,呵呵”婆婆不以爲意的說道。
江半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驚歎道:“哎呀,婆婆,你簡直可以當捕快了,居然觀察的這麼細緻……”。
“呵呵”婆婆也笑了起來:“嗨,你這丫頭,我要有那本事,就不待在這個小莊子裡了,呵呵”。
“額,半月你是女孩子啊,怪不我總覺得你有些奇怪”方山笑道,怪不老聞見這孩子身上的脂粉味兒,他還有點擔心他這樣下去缺乏男子漢的氣魄,想找機會鍛鍊下他,看來不需要了。
“半月姐姐,呵呵,那咱倆就是好姐妹了,太好了!”墜兒興奮的跳過去挽着半月的手說道。
夜幕降臨,老伯家的廚房中瀰漫起了誘人的肉香,那是老伯家用粗鹽醃製了三年的火腿,不用蒸煮就可以生食,方山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小片,那肉入口即化,滿口留香,那是肉在三年的時間中被髮酵的味道,留存着時間久遠的醇香。
老婦人細心的將白白的鮮筍切成細絲,用火腿上面那層帶皮的肉,切成小丁炒在鮮筍裡,筍吸收了火腿的肉香十分清脆美味,而火腿吸收了鮮筍清香,更加的爽口。
醃製的筍乾烘着一隻豐腴的老母雞,在配上幹辣椒絲便是當地待客的最高禮遇,
油炸好的竹蟲,筆直的如同一根棍子,但是江半月仔細觀察這蟲頭蟲尾全乎的美食,始終不敢嘗一嘗。
大家坐在桌上大快朵頤的時候,外面已經黑盡,喜歡喝酒的老伯和方山頻頻舉杯,甜絲絲的糯米酒喝得大家心情舒暢。
“老伯,您說老莊主家請的神術師是怎麼回事啊?”方山好奇的問道。
“哎,說起來這是個難事,我們這方有個規矩,每隔五年就要舉行一次奪寶大賽,參加的家族,都是這裡有頭有臉的幾個大家族,誰要是能拿到麒麟寶刀,那就能得到其他家族十分之一的財產
。
可是近二十年來,都是北嶽嶺的齊家奪得麒麟寶刀,所以其他家族的財產大部分都落入了他們家族,他們也漸漸變得飛揚跋扈,依仗自己的財勢又仗着他們家長是神尊境強者,就強佔強買周邊的土地。
哎,我們鍾姓老莊主是個厚道人,但是老天爺不開令他眼膝下無子,家族中最高的神術師二莊主,也僅僅是個神王境而已,今年比賽如果再輸了的話,恐怕老莊主最後這個莊子也要落在齊家人手裡。
老莊主爲這事都已經憂心的病了,我們也跟着憂心啊,要是莊子被齊家佔了,恐怕我們這些借住在莊子上,靠種老莊主家田地過活的人,都要被攆走了,哎……”老伯憂愁的說道。
“雖說我們在老林子裡的大樹上修了個木屋子,打算着如果攆我們,我們全家都去林子裡過活,但是畢竟一家人要吃飯啊,進了老林子難道就吃點野果樹皮不成?哎,我們兩個倒也罷了,可是我那兒子、女兒還年輕,怎麼忍心讓他們跟着我們去老林子裡受苦去啊?”老婦人說着,說着竟傷心的流起眼淚來。
“額,那老莊主請的高手來了嗎?”方山也覺得這事挺憂心的。
“哎,還沒有來,據說是請了個神尊境高手,但那人要價兩百萬兩黃金,老莊主一咬牙同意了,但是那人昨天並沒有依約而來,這好不讓人焦急”老伯搖頭道。
“兩百萬兩?這也太敲竹槓了……”方山有些氣憤,這是什麼人啊,純粹是落井下石。
“誰說不是呢,聽說這兩百萬兩一出,老莊主的庫房都空了,還是老夫人拿出陪嫁的首飾才湊夠了的”老婦人答話道。
“呵呵,老伯您不必擔心,這樣吧,明天我同你去見莊主,我幫他參加奪寶大賽,分文不取……”方山喝了口酒豪爽的說道。
“嗨,小哥,雖然你是好心,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啊,沒那金剛鑽千萬別拉那瓷器活,要參加比賽得至少能打贏二莊主,呵呵”老伯眯縫着眼睛,砸吧了一口米酒,夾了一根油炸竹蟲有滋有味嚼着。
墜兒看到老伯不相信,很着急的對老伯解釋道:“是真的,大哥真的是高手,我們過牛頭山的時候還殺了那裡的怪物,對了!那怪物是一個長翅膀的妖怪”。
“呵呵,什麼長翅膀的妖怪啊,那是個獸人”江半月笑道。
“啪嗒”
“你真的殺了牛頭山的妖人”
“你們真的殺了那個妖怪?”
老伯拿的碗掉在了地上,老婦人的筷子也掉在了桌上。
“嗯,是啊,老伯,怎麼了?”方山看兩人驚訝的神色急忙問道。
“多謝恩人哪!”
“謝謝你替我們報了仇……”
“這是怎麼回事?”方山將兩人扶了起來,不解的問道。
“哎,這事說來話長啊,一年前我兒子大壯花了大價錢從劉家莊子娶了個媳婦,兩口子也恩愛,原本一家人和睦的過日子,有一天我兒子和媳婦去山上打獵誤入了牛頭山一帶,被那裡的一個妖人抓了去。
牛頭山的那個長翅膀的怪物,留下了媳婦,將我兒子趕下了山,我兒子後來偷偷跟着那怪物來到它的巢穴,結果發現那怪物在媳婦的肚子裡
產了卵,後來趁那個妖怪出去的時候,將我媳婦救了出來,但是走到半路上,她肚子一下子就爆開了,那肚子裡出來的蟲子將他媳婦吃了個乾乾淨淨,我兒子下山後就被嚇破了膽,再也不敢去山裡打獵了。
好在老莊主可憐我,讓我兒子去他莊子裡做了廚子,姑娘也去了他家當使女,雖說是去做下人,但是好酒好飯的,活也不重,每月有工錢拿,所以我們全家都很感激老莊主,他是個厚道人,遇上天旱他也就免了租子,那真是個好心人啊……”老伯說起這些傷心事,眼淚一個勁的掉。
“小姐……”墜兒想起小姐的慘死,也是一個勁的哭。
“老伯,既然這老莊主是個好人,我就幫這個忙,幫到底了,明天我就和你去見莊主”方山說道。
“多謝恩公!”
“多謝”
老兩口着實感激方山替自己一家出了氣,報了仇,如今聽方山要替老莊主出頭,心裡那個歡喜就甭提了。老婦人匆匆吃了飯,趕緊上樓去拿出新被子新被褥給三人鋪牀,墜兒忙活慣了,也跟着她上去收拾被褥去了。
江半月看墜兒如此勤快,自己也不好閒坐着,急忙幫着老伯收拾碗筷,倒是老伯挺不好意思的,一個勁的說來是客,坐着休息就行了。
江半月和方山見沒什麼事讓他倆做,便往二樓的欄杆處坐了,一輪明月在半空中灑下了清輝,遠處的大山隱沒在夜色中,蟲鳴蛙叫倒顯得這莊戶人家的夜晚格外的寧靜安逸。
“半月,你是個女的,怎麼也跑出來遊歷啊?”方山好奇的問道。
江半月託着腮坐在圍欄的長凳子上說道:“我是偷跑出來的……”。
“爲什麼要從家裡偷跑出來,你是一個女孩子,外面的世界很危險的。你看劉小樓的事情就知道了”方山皺着眉頭說道:“等我去了拉奇火山回來,就送你回去”。
“我不”江半月嘟着嘴說道:“我不想嫁給那個鬆贊王子,長着一臉的大鬍子,人又那麼粗魯,還有啊,我不要嫁到寒冰之國去,那裡太冷了!”。
“鬆贊王子?”方山驚奇的說道,據他知道除了他們黑羽這個小國外,其他國家很講究王室結婚的血統,必須是門當戶對的皇室,那這個半月丫頭除非是皇室公主,否則是不可能嫁給王子的,即使她出生有錢的富豪人家也不行。
“嗯,我是大西國王的女兒,我父皇爲了得到寒冰之國的鬆贊王子的聘禮,一顆雪域寒冰菩提,竟然拿我做爲交換……”江半月神色黯然的說道,想起平時父王的疼愛,在利益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什麼親情什麼寵愛都是些見鬼的玩意兒。
“哦,天下竟然有這樣的父親!”方山嘆道:“那半月,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以後沒什麼打算,反正就跟着大哥四處遊歷,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是我想要的,能待在大哥身邊我覺得很幸福”半月溫柔的看了一眼方山說道。
“呵呵,傻丫頭啊,你畢竟是女孩子,將來總要有個歸宿纔好,哪能跟着大哥四處漂泊,這樣吧,要不等我的事情辦完了,就帶你和墜兒回黑羽國,讓我母后認下你做女兒,給你尋個好歸宿,也不辱沒你是公主的身份”方山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