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歌拍了拍陌雪暖的肩以示安慰，“既然進了十一皇女府，就安心的住下把，我不會勉強你的。”
“等到……以後.你若是想要出去，我會給你自由。”
“多謝殿下……”
陌雪暖的聲音有些顫抖，多年的琴師生涯已經磨平了他的鋒芒，所留下的只有一身傲骨。
夜笙歌的保證雖然說不一定用得上，但是她的態度讓他感覺到了尊重。
“父君說過，我與他都是同一種人。”
“父君？”夜笙歌偏着頭，看着陌雪暖。如果她沒有記錯，陌雪暖應該是一個孤兒吧，又怎麼來的父君呢？
陌雪暖微微一笑，“承蒙羽貴君憐惜，收我爲義子，這纔有資格喚他一聲父君。”
夜笙歌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陌雪暖，她第一次感受到這個清澈得如同水蓮花一般的琴師的心機，也沒有點破，輕輕應了一句：
“如此，也算得上你的造化。”
難道說，陌雪暖的背後，站着的人是羽貴君？
夜笙歌的手指落在遮住陌雪暖雙眼的那塊紅色綢緞上，輕輕的摩挲了幾下。
“雪暖公子，你不介意，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吧。”
陌雪暖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眼睛一直是自己心中最大的痛。
如今卻要在別人面前揭開這塊傷疤，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夜笙歌並沒有注意到陌雪暖的神色，而是聚精會神的解開了陌雪暖眼睛上的紅綢。
陌雪暖的皮膚本來就白皙，臉上的皮膚更是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他的雙眼緊緊的閉着，纖長而濃密的睫毛還時不時的顫動。
夜笙歌皺着眉頭，“睜開眼睛。”
陌雪暖聞言，睫毛顫了顫，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怎麼說呢，陌雪暖的眼睛很漂亮。
冰藍色的眸子如同天空中最純淨的星辰，完美無瑕的鑲嵌在他的眼眶中。
如果說蒙上眼睛的陌雪暖看起來去十分清秀，那麼睜開眼睛的他看上去卻是謫仙。
他就像不經意間墜落凡塵的天使，冰藍色的眸子沒有聚焦，但是仍然美得驚心動魄。
最讓夜笙歌驚奇的是，陌雪暖那雙冰藍色的眸子上面盡是冰裂，就像是寶石由內而外破碎的模樣。
看來就是這種裂紋造成了他雙目失明，不知道這種裂痕是怎麼形成的，看起來觸目驚心。
驚鴻一瞥之後，陌雪暖馬上閉上了眼睛，他自嘲的笑了笑，“我這番醜陋的模樣，嚇到殿下了吧。”
“在我很小的時候，還能看得見東西。直到有一天，從很遠的地方來了一個黑衣人。”
“他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說我冰藍色的眼睛會帶來巨大的災難。”
陌雪暖陷入了自己那段可怕的回憶之中，“當他用手觸碰完我的眼睛之後，我就再也看不見東西了……”
“後來，我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只要有人看見我的眼睛，都會感到害怕……”
夜笙歌用手指輕輕敲擊着牀的邊緣，她在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如果是人力所爲，陌雪暖的眼睛絕對不應該是出現冰紋，而是整個眼睛都不能存在。
但是，如果陌雪暖講的是假的，那麼他那雙奇異的眼睛，又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