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晚在四周的歡呼聲中登上她精心準備的舞臺,舞臺其實就是由五面大鼓組成,圍成一個花瓣形狀,鼓的上面全部鋪上了軟軟的紅色布料,灑滿了白色的花瓣,踩在上面只有沉悶的聲響。
鼓的兩旁用架子搭成了一個半月狀,用流珠串成線掛在中間,這樣,便在舞臺中間形成了一個半開放的珠簾門,風一吹過,便會有叮叮的聲音,煞是悅耳。
欲晚隨着搭的小梯子走上舞臺,她看到衛黎在她指定好的位置衝她眨眼,面紗下的欲晚笑了笑,然後轉身。
都是人,欲晚沒想到竟然會吸引這麼多的人來看,站在高處的欲晚看的明白,前面都是男人,最外圍纔有很多女眷張望着。
她擡起雙手,手上的飾戒發出聲音,大家歡呼,拍起掌來,欲晚放下手,說道,“表演之前,欲晚有話要說。”
四周歡呼的聲音立馬安靜下來,彷彿欲晚的聲音有魔力感染他們一樣。
欲晚看到大家都看着她,然後一把就扯下遮住半邊臉龐的紗巾,往舞臺下扔去,最前面的人哄搶着。
而在大家看到欲晚的容貌時,皆是倒吸了一口氣,欲晚看着大家的表情,很滿意,她雖然不算國色天香,但是有喜鵲那雙巧手,就算是腐朽也能化神奇,她精心在額間點的紅色落梅,和她的紅脣還有身上着的紅色衣服相呼應,白肌勝雪,顧盼生輝。
欲晚把鬆鬆綰成的髮髻散開,柔順的烏髮傾注而下。
烏髮,白膚,紅脣,別有風味。
欲晚輕啓雙脣,“前些時日,我臉部染疾,承蒙大家的厚愛,也多虧花間閣的美容良方纔讓欲晚的容貌如初,所以,今日特來答謝,小小的表演,只是獻醜,大家莫要嫌棄纔好。”
底下衆人頭搖的似撥浪鼓,欲晚微笑看着周圍,然後準備好開始,擡腿,揚手,鈴聲四作。
清揚的鈴聲配着欲晚輕盈的舞蹈,似蝴蝶展翅般靈動,也似小溪流水般清脆,她腰肢柔軟,搖動的頻率讓紅裙上的珠串也有節奏般的響起,似一首有旋律的音樂,欲晚臉上帶笑,嫵媚動人,一抹紅脣像是一個烙印印在底下衆人心上。
欲晚看着底下的衆人無不是沉浸在她的曼妙舞蹈之中,欲晚的節奏慢了下來,直到停下,鈴聲依舊搖晃,片刻,在大家錯愕中她又忽然轉身掀起珠簾,開始與珠簾共舞。
不過只一小會的光景,她走近珠簾裡側,向大家鞠了一個躬。
珠與珠的碰撞,紅也紅的相印,舞臺上的她就是這主宰。
待終於跳完這一曲舞蹈,底下衆人仍在回味,欲晚着看着底下衆人,輕輕的喘了一口氣,大家看精妙絕倫的舞蹈停下,半天才反應過來,而反應過來後迎接欲晚的是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聲。
有人喊着再來一曲,有人喊着宋欲晩的名字。
欲晚掀開珠簾,出現在衆人面前,擡手,發出清脆的聲音,底下頓時安靜起來。
欲晚淺笑開口,“欲晚當初說過,五月五邀請一人龍舟同遊,只是,這麼多人,欲晚不知該如何挑選,怎麼選似乎都有失公平性。”
話一說完,底下有人舉手示意,喊着選我之類的,更有甚者,在底下廝打起來。
欲晚繼續開口,“想必大家手裡都拿到了欲晚送的薄禮,請大家打開紗巾看看,上面可否寫有字?”
當然有字,紗巾上面全用她精心調製的墨汁寫上了小詩。
有人開始念着拿在手裡的詩。
欲晚繼續說道,“欲歡歌一曲,晚霞帶潮歸。若是誰拿着這首詩,請站到舞臺上來,欲晚今日便有幸與之共賞龍舟競賽,同看碧波紅心。”
臺下的人面面相覷,欲晚暗笑,這首詩當然只有衛黎身上纔有。
欲晚餘光瞟向衛黎,眨巴眼睛示意。
衛黎收到欲晚的目光,從對面的房檐上飛下來,白衣飛飛,姿態容雅,身形款款。
衛黎落在欲晚面前,抓住手裡的紗巾,向欲晚擠了擠眼睛,然後面向衆人,“剛纔一陣風過,不知道是誰手裡的紗巾隨風飄來,鄙人榮幸,恰好拿到最重要的一首詩。”
舞臺下衆人揮舞着雙臂,大喊,“是我的,我的,我不小心吹落的。”
衛黎不理會衆人,眼神含笑轉而望向欲晚,“可否跟姑娘共舞一曲?”
欲晚看着臺下衆人,故作無奈,“這個,似乎有些不公平呢。”
衛黎笑笑,趁着無人開口,拔出劍來,繞到欲晚身後,開始劍舞。
不同於欲晚豪放中帶着溫柔的舞姿,衛黎的劍是冷的,劍舞更是寒氣逼人,衛黎舞劍的時候嘴脣微揚起,既然有一絲邪氣,欲晚看了看底下的衆人,然後隨着衛黎開始舞動起來。
一冷一熱,一白一紅,剛柔並濟。
整個天地只剩下這兩個共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