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公又是嘆氣又是搖頭。老人的惱恨讓南山公看起來蒼老又無助。
明亮通透的眼眸中甚至浮現出淚花。就連聲音也哽咽了。
“羽兒是那麼的可愛。小小的，最愛甜甜的喊我一聲老祖宗。卻被我親手害了性命！”
“是老夫害死了他。”
“南山公請節哀。”
卿雲裳試圖安撫南山公，“二公子不是您害死的。害死他的是那些下毒的人！”
“我南山慕容家，有誰能躲過我們給我慕容嫡子下毒！”
南山公又氣又惱。因爲此，他的孫兒和孫媳鬧得不可開交。他的責任很大，可孫兒和孫媳沒有責怪不僅沒讓南山公鬆口氣反而更自責了。
握拳拳頭，南山公深吸口氣。
“事後調查，蠱玉是在女子懷孕時下毒。蠱玉隨胎兒誕生，藏在體內。”
“防不勝防，也幾乎沒有人會發現。”
南山公擡頭直勾勾盯着卿雲裳。
那執着悔恨的目光好似透過卿雲裳再看另一個人。
“身中蠱玉的孩子自小身體虛弱。而且無法聚集元力修煉，旁人根本無法覺察原因。只會以爲這個孩子是萬中無一的無元力廢物。”
“身在我慕容家，根本不在乎子嗣有無元力。若不是那三歲誕辰老夫參加，也不會發現……”
南山公喘口氣，“姑娘應該明白老夫的意思。”
卿雲裳埋着頭。萬分沉默，神情無悲無喜。
半響才擡頭，卿雲裳仍是那麼平靜。因爲她早就猜出自己中了蠱毒，只是沒想到會是什麼“蠱玉”。
慕容二公子的夭折已經坦白告訴卿雲裳一個很糟的結局。
“我也中了蠱玉對嗎？”
“是。”
南山公點頭再一確認了。
南山公隔着距離點點卿雲裳心口，“蠱玉藏在心臟。你的血液流動通過它，你想要聚集元力也需要經過它。”
“日復一日，它藏在你心中無法被發現。”
南山公也有些疑惑好奇。“姑娘你是怎麼發現不對勁的？”
“我不能聚集元力。”
卿雲裳緩緩開口：“或許南山公您也聽說過丞相府小姐是廢物。或許沒有人會覺得有什麼，起初我也沒發現。直到我修煉一種並不需要元力的功法也遇到了瓶頸。”
“並不需要元力的功法？！”
南山公驚奇詫異。很快發現涉及**當即乾咳轉移話題。
“然後你發現了問題？”
“恩。”
“我既然是煉藥師，自然也查閱過不少醫書。只是這蠱玉，還請您爲我解惑。”
南山公告訴卿雲裳，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古老蠱毒。
名爲蠱玉，就像一粒種子種在土中等待發芽開花。只是這泥土變成了**。蠱玉發芽開花需要一條生命的澆灌。
“千年前，邪惡的煉藥師用此藥奪取他人性命。等蠱玉成熟，煉藥服用可增加百年或者更多的壽命，包括修爲也會可怕的暴漲！”
“這是一種奪人命數、修爲的歹毒蠱毒。後來隨着那煉藥師的死亡而失傳，沒想到現在還能再看到。”
卿雲裳察覺到了棘手。沒想到來頭這麼大！
但卿雲裳更加在意，“蠱玉該如何拔除？”
“不能。”
南山公嘆息着無奈朝卿雲裳搖頭。
“老夫曾以爲能解決，卻害了羽兒的性命。姑娘，這蠱玉除了那下蠱人無人可解。”
“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請恕老夫無能爲力。”
恍如晴天霹靂。卿雲裳整個人都不好了。就算早有猜到結局，可是卿雲裳不甘心。
難道就要這麼任命？或者人海茫茫去尋找下蠱人？
“姑娘可以試試尋找下蠱人。”
南山公又問，“請問姑娘芳齡？”
卿雲裳一愣。想了想這具身體的年齡，然後開口：“十七。”
南山公點點頭。捋捋鬍鬚開口：“先前老夫爲姑娘把脈，此蠱玉已發芽。離開花恐怕也沒幾年了。蠱玉即將成熟，那下蠱人也會主動來找你。”
“主動來找我？”
“恩。下蠱人都會有蠱玉母蟲，可知你的位置。只等蠱玉成熟，直接來奪取。”
靈光一閃，卿雲裳腦海中瞬間浮現一個人的名字。
拳頭緊握，殺氣縈繞身周。
咬牙憋住那股煞氣，卿雲裳又問南山公。“除此之外南山公還有辦法對嗎？或許不能根除蠱玉，但可以壓制。至少讓我能修煉！”
“還請南山公幫我！此情此恩，我卿雲裳沒齒難忘！”
慕容羽之死，引得慕容家主遠去尋找仇人。而南山公肯定也不會放棄。卿雲裳深刻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她知道南山公肯定有辦法。
什麼蠱玉，什麼不能根除。卿雲裳絕不認命！
將命交給敵人，卿雲裳寧死也不甘。她自己就是傑出厲害的古醫，若是能修煉突破蠱醫。卿雲裳相信自己就會有辦法！
南山公神情複雜看着卿雲裳，“有一個辦法，但你真想試試？”
“老夫從未試驗過。更不知好壞，你若是嘗試可能會丟了性命。”
“中了蠱玉性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有機會爲什麼不試試？”
卿雲裳的執着讓南山公詫異又不知該說什麼好。沉默了幾秒，南山公突然開口問：“皇叔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中的是蠱玉。”
“不。老夫是問皇叔知道姑娘你來找老夫嗎？”
卿雲裳愣了愣，隨即彆扭陰沉着臉。“關他何事？”
這一看南山公頓時捉摸出意思了。這對夫妻是有矛盾了吧？
他說南墨楓千里迢迢趕到南山，明明他曾經警告過南墨楓不能來南山。還動用了令牌要見他只爲他的王妃。
怎樣的女子會讓南墨楓如此大動干戈？
南山公現在見到了，心裡也有了評價。想了想，南山公開口：“姑娘，此事異常兇險。姑娘確定不告訴皇叔嗎？”
“不用。”
卿雲裳眼簾低垂，遮掩眸中複雜的情緒。
她需要告訴南墨楓嗎？南墨楓已經爲她做了這麼多，她卻從未真正爲南墨楓做什麼。卿雲裳已經不想再將南墨楓拖入泥水了。
更何況，南墨楓如今重傷昏迷。卿雲裳更不想增添負擔麻煩。
是時候讓她爲自己拼搏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