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來鳳凰皇朝，第一身份並非駙馬，而是質子。
身爲質子，當然是去不了域外戰場的。
去了域外戰場，又怎麼當人質？
對鳳凰皇朝來說，不在手裡，還算什麼人質？
正常情況下，自己永遠不可能去域外戰場。
可對自己來說，域外戰場纔是真正的修行聖地
不管是昊陽伏魔鏡還是天龍引，都能借助魔族與妖族修行，到了域外戰場，自己便是龍進大海。
現在機會來臨。
自己有希望去域外戰場。
鳳凰皇朝皇帝與臣子們是留自己當質子呢，還是將自己送出皇城？
李妙曇嗔道：“夫君！別胡說啦！”
“夠膽魄！”李存仁撫掌讚歎，隨即搖頭：“不過妹婿你現在是衆矢之的，不僅妖族要殺你，魔族也一樣，去了域外戰場，必遭羣起而攻，哪有活命的機會？”
楚致淵道：“我們哪一個靈衛去域外戰場不是被所有魔族與妖族剿殺？域外戰場可不是這裡，廣闊無邊，找人可沒那麼容易，我也沒那麼容易殺。”
“不一樣！”李妙曇輕搖螓首。
“確實不一樣。”二皇子李存義溫聲細語：“域外戰場上，他們剿殺我們靈衛，但並非特定哪一個，沒那麼執着，可對妹婿你不一樣，你進域外戰場，兇險是正常靈衛的百倍千倍，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這域外戰場，妹婿你不能去！”
“沒錯沒錯。”李妙曇忙附和。
李存仁哼道：“妹婿你這些話休要再提！瞧把十二妹嚇得！”
楚致淵不好意思的握住李妙曇柔荑。
她玉手冰涼。
李存仁冷笑一聲：“別忘了，這裡是我們的地盤，容不得妖族與魔族放肆！”
楚致淵心下頗爲失望，神情肅然：“那就還有一法，我帶幾個高手不停的掃蕩周圍。”
這算是退而求其次。
“這雖然危險，但比去域外戰場強得多！”李存仁道。
李存義道：“也不能一直讓妹婿你動手，那些各宗各派趾高氣昂的高手們，該是他們顯露身手的時候了。”
真的讓楚致淵帶人掃蕩周圍，朝廷的臉都丟光了。
難道偌大的鳳凰皇朝就沒人了？
楚致淵道：“二哥，這些妖魔就是衝着我來的，殺他們我義不容辭，更何況，我出現能更容易引他們出來。”
這樣的機會可不能再跑掉。
李存仁道：“妹婿，我可是知曉，不是你誘出他們來的，而是你找出他們的。”
自己這妹婿的的感應能力驚人，超乎想象。
先前已然體會過，這一次更證實了他的感應能力。
很顯然這是一種獨特的天賦，這天賦如果運用好了，威力驚人。
尤其是這一次的妖族與魔族高手入侵，奉天宮一直遲遲沒動靜，城衛軍一直龜縮不出。
楚致淵道：“可能是因爲被他們近乎殺死一次，便有了這特殊的感應。”
李妙曇哼一聲道：“奉天宮……”
楚致淵忙打斷她：“夫人，有可能皇上在下一盤大棋，我們破壞了棋局呢。”
這也是他剛纔靈光一閃想到的。
“嗯——？”李妙曇輕蹙黛眉。
李存仁精神一振：“大棋？”
楚致淵道：“如果奉天宮能監察到妖魔靠近，應該會提醒皇上吧？皇上怎會毫無動作？可能在暗處動作。”
“有道理。”二皇子李存義忙道：“父皇絕不會任由他們肆虐，可能在找到永絕後患之法。”
李妙曇哼道：“也有可能奉天宮沒感應到呢。”
楚致淵無奈搖頭。
自己這位夫人對奉天宮很有看法啊，應該有其前因。
李存仁道：“十二妹，奉天宮有寶物，感應得到。”
“萬一寶物失靈了呢？”李妙曇哼道：“別太相信寶物了，就像洞天裡闖進魔族，奉天宮感應到了嗎？”
“十二妹，你呀，少說幾句，”李存仁道：“那是在洞天，感應不到的。”
李妙曇哼道：“那說來說去，我們什麼也不能做？”
李存仁皺眉深思。
二皇子李存義道：“依妹婿這般說，我們確實不宜擅動，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楚致淵笑着擺手：“我是一家之言，僅供參考的。”
李存義感慨道：“妹婿你不愧是能在那般險惡環境闖過來的，嗅覺比我們更敏銳。”
自己這位妹婿的生存環境惡劣之極，上有皇帝厭棄，下有兄弟姐妹孤立，中有百官遠離甚至攻擊。
能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還能脫離玉景皇城那泥潭，不得不說厲害。
其嗅覺更加敏銳，更加深刻，遠非自己能及。
老三得其相助，怕是有點兒不好對付了。
好在老三看不上他，疏離他討厭他，也不會用他的計策。
老大應該看出他的不凡來，所以賣力拉攏。
這樣即使不能爲自己所用，也能挑撥與老三的關係，讓老三不用他。
老大果然是老大啊，外憨內奸！
——
待他們離開，李妙曇一直不說話。
楚致淵瞧出她悶悶不樂，便笑道：“夫人，真要去域外戰場，我們一起去便是。”
李妙曇搖頭：“域外戰場奇異，都是隻身一人，不能湊一起。”
“你們靈衛難道沒有靈犀珠之類的寶物？”
“有。”
“有那般寶物，我們便能隨時相聚。”
李妙曇輕輕點頭。
楚致淵笑道：“我當然捨不得跟你分開，但形勢逼人，估計朝廷會有不少人提出讓我離開皇城，我沒必要硬扛着不走，讓大家爲難。”
“沒什麼爲難的，”李妙曇哼一聲：“我們走不走，容不得他們說三道四！”
她鬱悶情緒頓時一舒。楚致淵看她露出笑容，便道：“我們繼續切磋吧。”
“來！”李妙曇精神一振。
……
夕陽西下，楚致淵負手站在小院竹林前，陷入深思。
他再次感受到了魂魄容量的極限。
妖晶融入身體，不能再增強魂魄，只能增強肉身。
這種情形已經不止出現一次。
但這般清晰感覺還是頭一次。
上一次突破極限，是天龍引的精進，令魂魄容量大增。
現在天龍引第六變，想達到第七變，遙遙無期。
最有希望的是無量光明經，如果能突破到第三轉，極限必然打破。
可第三轉的突破，看似近在眼前，卻又似乎很遙遠。
這便是化神境修行的無奈之處。
無法埋頭苦練令真元精進，需感悟萬物感悟人心，磨礪自己心境，感悟天地。
自己對人心及心境感悟足夠，對天地的感悟卻不夠。
於域外戰場看到更真實更清晰也更復雜的世界。
所以域外戰場纔是第一選擇。
……
清晨
楚致淵信步來到了文華樓。
他一推門進入一間雅室，便無奈的搖頭：“九叔，能不能換一處地方？”
“文華樓這裡不好？”
楚宏威化爲一個英俊青年，與楚致淵不相上下的英俊，光采照人。
他正拿着摺扇，輕輕拍打着掌心，笑呵呵的看着楚致淵。
楚致淵坐到桌邊：“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太弄險了。”
他已然發現楚宏威的嗜好。
仗着奇功在身，任意變化容貌而無破綻，便冒險玩刺激。
這麼做委實不該。
他推測，很可能是一直身在鳳凰皇朝，壓力太大而導致。
“我無所謂。”楚宏威道：“暴露了就回朝廷。”
楚致淵笑道：“九叔你這是巴不得回去。”
“說罷，又有什麼事？”
“我想請九叔幫個小忙。”
“什麼忙？”
“妖族與魔族高手在城外肆虐的消息，好像一直沒傳播開來。”
“你想讓這消息傳開？”
“嗯，還要讓大家知曉，妖族與魔族爲何都跑來皇城外。”
“……你小子，又搗什麼鬼？”楚宏威皺眉看他。
楚致淵微笑道：“看能不能脫身。”
楚宏威目光灼灼，迅速思索。
他當然知曉這些魔族與妖族爲何跑到皇城外。
都是爲了鳳凰血脈。
現在鳳凰血脈已激活，就指望不上殺死李妙曇，那便只以阻撓李妙曇的修爲精進。
殺掉楚致淵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最捷徑。
當然，也可以殺皇后，殺皇帝，這些都能影響李妙曇的心境。
可殺皇后皇帝太難，幾乎不可能，殺楚致淵是很有可能的。
“你想讓民心沸騰，從下而上掀起抵制你，驅逐你離開的浪潮？”
“九叔覺得能成嗎？”
楚宏威沉吟：“如果所有人都想讓你滾蛋，皇帝因此而有違民心，不太值得。”
他隨即哼道：“可皇兄卻不想讓你離開鳳凰皇城。”
楚致淵道：“三哥不是一直想來皇城嘛，讓他過來便是。”
兩朝既然談妥了，總要有質子的，而自己離開，自然要換一個質子來。
“你小子！”楚宏威失笑：“這是要把他推進火坑。”
“三哥未必覺得是火坑，可能還甘之如飴，感激我不盡呢，”楚致淵笑道：“九叔可願幫這個忙？”
楚宏威陷入沉思。
楚致淵道：“九叔你不幫，那我便另外找人，消息總能擴散出去的。”
“……你未必能如願。”楚宏威哼道。
楚致淵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罷了。”楚宏威咬咬牙道：“這次幫你一回。”
楚致淵抱拳：“多謝九叔！”
“我能幫你的不多。”楚宏威搖頭：“朝廷裡還因爲你沒能阻止鳳凰血脈覺醒而怪罪你。”
楚致淵輕笑一聲，搖搖頭：“由得他們吧。”
這些傢伙是揣摩聖意呢。
自己遠在鳳凰皇朝，難不成聖旨追過來給自己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