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然應聲讓開,只見白炎宿手中凝聚了一隻巨大的球狀物體,球狀物體表面電閃雷鳴,發出“滋滋”的響聲。
白炎宿猛然將手中的物體推出,巨大的球狀物體撞擊到黑色巨木之上,只聽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巨大的黑木竟然像被埋着的突然襲擊,四分五裂的炸裂開來,最後變成了一堆黑色的廢屑,紛紛揚揚的從半空中飄灑而下,就像是下了一場木屑雨,只不過這“雨水”是黑色的罷了。
葉非然驚訝的看着這一幕,不得不感慨白炎宿這一擊威力巨大,就算聯合她與南宮之手,也無法達到這樣的效果。
而隨着整棵黑木碎裂成木屑,一個人則安靜的躺在了地上。
南宮!
南宮祈鈺緊鎖眉頭,摸着自己有些疼痛的後背,緩緩坐了起來。
葉非然趕緊跑了過去,看着葉非然急不可耐的跑過去,白炎宿眸色越暗。
葉非然伸出手將南宮祈鈺後背扶着,面露焦色:“你沒事吧。”
南宮祈鈺腦子尚還有些不清楚,他搖了搖頭。
葉非然上下看了看,見南宮祈鈺身上並無明顯的傷痕,這才鬆了口氣。
將南宮祈鈺扶起,葉非然不禁嘆口氣,對南宮祈鈺道:“沒想到這個東西竟然這麼厲害。”
南宮祈鈺也是贊同的點頭,皺眉不解道:“只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厲害。”
“鬼木。”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出口,葉非然和南宮祈鈺皆扭頭看着白炎宿。
“你說什麼?”
“這是鬼木。”
“鬼木?”葉非然自言自語的大半天,後猛然驚醒,她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竟然將這件事給忘了。
鬼木原先其實與普通的樹木無異,但是若是生長鬼木的地方死者衆多,靈魂怨懟,仇怨日深,時間久了,他們的靈魂與血肉就會與鬼木融合在一起,樹木就會變得越來越粗壯,表面則越來越趨於黑色,最後直至變成純黑,並且生長出一隻巨大的血紅的眼睛,和一張看似像嘴一樣的黑色無底洞。
若是人被抓入這個黑色的無底洞中,只要過了一晚上,等到了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那個人就會變成一灘血水,像是滋養鬼木的養分,融入到鬼木的自身,使得它越發的粗壯和無法控制。
幸好葉非然執意要救南宮祈鈺,要不然等太陽升起來,南宮祈鈺估計已經化成了血水,那她再想救也回天乏術,無能爲力了。
“謝謝。”
葉非然終於開口,對白炎宿道了一句謝。
而聽在白炎宿的耳中,卻是怎麼聽怎麼都不舒服。
就像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幫了忙說聲感謝,讓人無來由的覺得生疏。
這種生疏,是白炎宿所不想見到和聽到的,這會讓他無來由的憤怒。
葉非然一隻手搭在南宮祈鈺的背後,南宮祈鈺微偏頭,微笑着望着葉非然,兩人臉上的笑容直欲刺的白炎宿的眼睛微微發痛。
看葉非然和南宮祈鈺兩人形容親暱,白炎宿卻覺得有什麼瘋狂的情緒像春天的雜草般在心中迅速的瘋長。
他甚至有一種衝上去將他們兩個分離的衝動。
手在身下緊握成拳頭,眸光越顯暗沉幽黑,清冷的薄脣緊抿,他的手微擡了一點兒,似乎已然控制不住的要出手。
“難道這下面有什麼死屍?”葉非然突然出口,拉着南宮祈鈺站了起來,又鬆開了抓着南宮祈鈺的手。
聽不到任何的對話,只能看到兩人手與手相觸,所有的動作都放大在白炎宿的瞳孔中,當兩手分開之時,白炎宿已經盯的仿若不會轉動的眼睛才慢慢鬆懈了下來。
暗地裡,白炎宿黑着臉,將微擡起的手放下。
葉非然皺着眉走到那棵鬼木生長的地方,五指迅速劃過,玄能四溢,地面上的泥土在另一邊迅速堆積起來,很快便被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坑。
觸目驚心。
巨大的坑洞裡,竟然全躺着累累的白骨,而那些森森白骨被粗大的根鬚纏繞着,一層累了一層,已經不知道到底累積有多少層。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死人。
不過這個類似於亂葬崗的地方未免也太大了,竟然會有這麼多白骨堆積在這裡,散發着森然的寒氣。
南宮祈鈺同樣皺起了眉頭,怪不得這裡能形成鬼木,這麼多的亡靈作爲養料,甚至還將要有源源不斷的亡靈作爲補充,這棵鬼木自然是生長的十分“茂盛”。
“咦?這是什麼?”葉非然低頭,看到其中有一具白骨,他的骷髏手上竟然拿着一本東西——像是一本書冊。
葉非然蹲下身子,仔細的看着那具白骨手裡的東西,直接伸手,乾脆將白骨手中的書冊搶了過來。
“火焚訣?九重功法?”看到封面的字體,葉非然喃喃出口。
原來是一本火屬性的功法,並且保存完整。
雖然明知自己有水火兩種屬性,但是一直以來專心修煉的是水屬性的冰雪令,倒是從未修煉過火屬性的功法。
一方面是沒有碰到自己喜歡的功法,畢竟好的功法可遇不可求,另一方面,冰雪令尚未練至化境,她也沒有心思去練其他屬性的功法。
“火焚訣?”南宮祈鈺看到葉非然手上的功法,有些驚訝,但是當他看到後面的九重功法之後,越發的驚訝了。
“這、這竟然是這麼高級別的功法,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葉非然表示,她也很不明白。
“五大屬性的中,尤以火屬性的功法難以獲得,更別說這麼高等級的功法了,皇宮中僅僅保存的最高等級的火屬性的功法,也不過才七重功法而已,而且現在正被母后所修煉。”
“你說什麼?你的母后也修煉的火屬性的功法?”葉非然忍不住的問道。
南宮祈鈺點點頭:“對,五大屬性中,我的母后是火屬性,雖然其他屬性的功法也能練成,但是卻不如火屬性的煉的爐火純青。”
這些只要是玄者就知道,練習本身屬性的功法,比練習其他功法要更合適的多,因爲本屬性的功法是與自身的狀態十分契合的,練習起來也會更加的得心應手。
換句話說,就是要揚長避短。
南宮祈鈺忍不住又是搖頭又是嘆息。
“這本火焚訣你好好保存着吧,真的是一本十分珍稀的功法,我真是不得不好奇,這樣好的功法怎麼會和這樣一羣骷髏在一起。”
一直沒說話的白炎宿在他們身後冷冷的糾正:“不是一羣骷髏,而是一具骷髏。”
南宮祈鈺下意識的回覆:“這有什麼區別。”說了後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看向葉非然,見葉非然也用異常驚詫的目光看着自己。
兩人的目光迅速交流着,似乎是在問,他怎麼會開口的。
白炎宿神情冷漠,就像是萬年的雕塑,因爲實在太過僵硬,似乎即便是最優秀傑出的大師,也很難在他臉上雕出什麼表情。
葉非然想了想,很快理解了白炎宿的意思。
“我猜測,這本火焚訣本來應該是剛纔那具骷髏所獲得,後來不知爲何死在了這裡,火焚訣也就和他一起遺落在了這裡。不過時間過去這麼久了,誰知道他到底怎麼得到的火焚訣,恐怕也無從考究了。”
葉非然眨了眨眼睛,道:“罷了罷了,既然已經得到了火焚訣,還管他怎麼得到的。”
說着,葉非然就將火焚訣收入了自己的空間裡。
葉非然將那些泥土重新覆蓋到這些骷髏上,等全部做完,葉非然拍了拍手,對南宮道:“南宮,我們走吧。”
葉非然剛說完這句話,便感覺脖頸後一股涼風嗖嗖的,葉非然甚至都要忍不住打個哆嗦。
葉非然扭頭,皺眉。
白炎宿高大的身軀佇立在原地,一張臉已經黑的快要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南宮,我們走吧
南宮,我們走吧
南宮,我們走吧
我們走吧
我們走吧
走吧
走吧
吧
吧
這些聲音像幽靈一樣在腦海中迴盪,白炎宿只覺得一股憤怒的怨氣在胸口倒騰,如同充滿了怨憤的幽靈,在全身流竄着。
這女人,是把他給直接而徹底的忽視了嗎?!
他從來都是衆人的主角,何時被忽略的這麼徹底。
“走哪兒啊。”
聲音低沉,彷彿幽靈的呢喃,整個人仿若籠罩在一層灰色的暗影中。
葉非然看着白炎宿,眼神有些微的異樣。
同時心裡也很想不明白,這個男人剛纔看着就很不好,現在竟然比剛纔還不好。
難道她剛纔說錯了什麼話,仔細想了想,實在想不透她剛纔說錯了什麼。
“問你,你去哪兒啊。”
白炎宿幾大步邁過,立在葉非然跟前,狹長的鳳眸眯起,恐怖陰鷙。
身體前傾,幾乎已經與葉非然貼到了一起。
葉非然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同時做出警戒的姿態。
“你想幹什麼?”
白炎宿嘴角噙着陰冷的笑,再往前走了一步。
身後就是大樹,背緊貼樹幹,葉非然已被逼到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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