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炙陽無情的烘烤着大地,放眼望去一片片熱氣翻滾,偶爾刮過一陣風都是熱的……
只見一位頭扎馬尾辮,身着青灰麻布衣,腿穿青灰皁改褲,腳踏一雙露趾破草鞋,脖子上還掛着一個青石項鍊,體態偏瘦的少年正半蹲田埂間,艱難的蹣跚着,雖略顯黝黑的皮膚但也難掩俊朗的面龐,只見他時不時的手上抓下把把的雜草。汗流浹背的黃衫褶滲出滴滴汗珠,再看少年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小臉蛋被曬的通紅,疲態盡顯,只見他不時的將手中的雜草有序的鋪曬在田埂上,他舔了乾裂的上嘴脣,又再蹲下繼續眼下的活計,堅毅的眼神望了望田壟的盡頭,他知道他要加快一些了。
天色逐漸暗淡,那種盛夏炙熱的烘烤的感覺也逐漸消退,傍晚的夕陽映射的天邊火紅火紅的,少年彎着身子將手上的最後一堆雜草鋪曬完畢,長舒一口氣。用手拍拍身上的泥土,起身想要站起來,忽的頭腦嗡嗡作響只覺眼見一黑,便不醒人事了......
夕陽西下天黑了,少年就這麼一直倒在田埂裡,無人知曉。就這麼過去了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不知爲何少年昏在田裡數個時辰竟也無人來尋。
天黑了,遠遠望去隔着一條小溪的村落爲數幾個柵欄之間必定火把點點,照的整個村落內燈火通明.再往深處望去便能看見一座古堡,隱約中能瞧見幾個大字‘韓家宗’,眼見這韓家宗依山傍水四面環山,而這大片耕田更是落座在環形山石之間,在往外只有一條寬廣的峽谷路——也是唯一的外出陸道,若是走近峽谷路口便能感受到強大的過山風呼嘯而過。而古堡右靠巍峨聳嚴的巨石山脈,據說山上飛禽走獸數不盡其數,倒是從來沒有什麼人真的去攀爬過,也從未見過什麼大蟲兇獸下來過,以至於古堡右邊都是沒有城牆的,可能是山壁過於陡峭的緣故吧!既沒有人浪費大量人力物力去大興土木,也料定即便是那兇如虎豹豺狼之輩也是下山無路所以安然置之了吧,倒是憑得一處天然屏障,卻又何樂而不爲呢;而古堡左邊則是一條寬達數裡的天然大河,若是追溯其源頭似乎是許久以前山澗之水沖刷而成的吧。顯然這也是猜想,這韓家宗落於此地也不到二十年而已,倒是其源頭若是後山蒼茫大海倒更靠譜,而這古堡身後則是一處竹海,常年霧氣昭昭的,而且據說這竹海就是一個天然迷陣如是不熟悉的人進去了那就回不來了,而竹海的盡頭又有一座大山名曰‘碣石山’翻過了此山就是大海。不過眼前這村落顯然是作爲古堡的外圍羣體的居住場所,從其簡陋程度和村內人羣的裝束來看應該是依附在古堡的苦力人羣,上繳些許貢糧以求庇護吧,而村頭柵欄上這種火把據說是經過特殊的礦石粉摻雜動物油浸泡榆樹皮後製成的,就是燃它個一夜也未必燃盡熄滅。畢竟村落身處山林之間,想必蛇蟲鼠蟻等小蟲,飛禽走獸衆野獸尤其繁多不得不防.而且時不時會有年輕壯丁輪流換崗,手舉着火把巡視全村.
“沒什麼異常吧?”只見一個四方大臉細眉小眼的矮矬青年倒背雙手,悠閒的邁着四方小步不慌不忙的吐出這麼句話。就說這位這長相不能說奇醜無比但也是寒磣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韓長老!沒事沒事,在您的管轄範圍,您的巡視時間什麼豺狼虎豹牛鬼蛇神!妖魔鬼怪.魑魅魍魎,膽敢作祟,就憑您刀槍棍棒斧嶽鉤叉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手段,尤其你那純精鐵打造的一副畫鐵鉤,那是見鬼殺鬼遇佛誅佛啊,正所謂鐵鉤一出必寧息,雲雨巫山血斷腸啊~方圓八百里誰不知道韓小寒的大名啊·嘿嘿嘿”說話這位真不含糊,一通胡吹海捧之間竟然把自己說的滿臉通紅,義憤填膺,兩眼弄得水汪汪的好似極其嚮往極其崇拜一樣!只把旁邊這位一起巡邏的另一位青年聽得的目瞪口呆好些沒白眼一翻厥過這口氣去.
要說這世上那真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他有人不喜別人阿諛奉承,偏偏卻有人酷愛這一口。這韓長老竟被其說的暈暈乎乎飄飄然起來,不覺之間竟把背後的雙鉤拿了出來。
“韓長老!我等對您日夜翹首期盼一直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韓長老成全一二!”這貨一見那韓小寒拿出了雙鉤必定是剛纔那般言辭十分受用!心下一念脫口而出,必定要大大的給足了韓長老面子日後混門內弟子什麼的也是大大的好事啊
其縱有這般想法,言語間更顯恭維“韓長老!可否將這威震武林的雙鉤耍上一耍也讓我等開開眼界啊”邊說還邊用肘拱了拱旁邊的同伴。
“是啊,是啊,韓長老讓我們開開眼吧”另一個同伴心裡卻不停咒罵,一個族長的半吊子兒子,刷武把抄的有嘛看的,一個馬屁精整天跟個蒼蠅似的嗡嗡亂叫,心裡如是嘴上卻也不敢表現出來。也是口是心非的奉承兩句。
“嗯~不可~今日我意在巡視~爾等也要將自身之己任~放在當前!看護好村民保護好生產力~來年纔有更大的存糧上繳,爾等切莫辱了使命啊”這位韓長老是半眯雙眼搖頭晃尾的口吐這麼幾句人言轉身就離開了。
“韓長老真是體恤下屬啊,而且人家武藝又高強!”那廝獻媚似的對同伴假模假式的說出這麼一句,直把那韓長老聽得心裡美美的!
“風掃叔,我一直有一事想要討教!”
“何事?你說便是了咱倆誰跟誰啊!忘年交的鐵磁!但說無妨!”
“風掃叔這馬屁神功何時大成的?竟達到天人合一之境!小弟薛念濤佩服之至啊!”那叫薛念濤的壯士青年手拿火把仰頭大笑,嘲笑之意表漏無疑。
“哼!賢侄這話可就不懂人情世故了。如若我是那宗主之子,我定不需阿諛奉承唯誰馬首是瞻,但時境便是如此,不能適應必將淘汰,所謂適者生存!物競天擇,尤未見那唐自在,其祖父曾爲唐家莊主之時何其受寵,偏偏當時的少莊主出家當了道士,待唐老莊主死後其孤身一人,本應他繼其祖父莊主位的,只可惜又逢韓家禍亂,唐小子尚且年幼一切都被矇在鼓裡,便被如今韓家趁機搶了去,其母親也不明不白的死去了.原本追隨唐家的義士紛紛站起欲要揪出兇手但最後也都慘遭滅口.聽說爲了金剛不壞神功秘籍,同樣爲了掩人耳目欲蓋彌彰的未傷唐小子性命,對外說是大力扶持小莊主對內卻封鎖消息,把知情的都殺人滅口了.但這小子倒顯得有些性子的,如不是蒙在骨裡決計不能隱忍的,雖說現在不知情,但不也落得每日苦墾良田去了!此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然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該閉嘴閉嘴該說話說話,要想吃得開!萬事要看開開!兄弟學着吧,唉”要說風掃這人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其父親也是當年的唐家忠士同樣也是聲張要報仇的其中之一,也就是他親手交出了他父親的藏匿地點才得以保全性命,雖然落得這下下層但仗得點小聰明還是頗爲混得開的,而這些父輩留下來的不爲人知的秘密在他巧妙的手段下幾乎成了不公開的秘密了。當然僅限於非韓家嫡系的外圍依附人羣中......這也是這小子聰明的地方以其被懷疑盯上不如將這不是秘密的秘密儘量擴大化而大家心照不宣下也就免受其難了,畢竟現在這宗族是韓家的,只要不做出過分的行徑還是能夠明哲保身的
“要想吃的開,萬事要看開.......”薛念濤口裡唸叨着這句話細細品味着其中的得與失.他的頭腦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想當初這位風掃君生父可是追隨唐家的義士之一啊.
村外 那少年就這麼昏迷在了田地裡卻是身處險境啊,想來這少年必定是那無主孤兒或是雙親老邁不能自理之人啊。
再看少年原本昏迷痛苦扭曲的五官竟然逐漸舒展開來……
咦!這是哪裡?只見唐自在身處一片霧氣昭昭的環境之中,仙霧騰騰時而幻化出穿梭跳躍的小兔時而躥出一條霧氣幻化的錦鱗.唐自在好奇的用手撫摸了一下那錦鱗,竟然無聲無息就潰散開來,莫入指尖倍感清涼,心身都爲之一振。他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着,想要找到一些能夠證明自己身處何境的線索……走了好久好久一直走不到盡頭,倒是不時會有霧氣幻化出的形態各異的或飛禽或走獸,或各種形態的男男女女,有剛下生的嬰兒,有蹣跚學步的小孩,有高考中的 的青年,有相夫教子的成年男女,從生到死繁衍不絕。走着走着他驚異的發現那仙霧幻化出的每一個人的樣子都是不一樣的。就好像有無數個人生活在這裡一樣!直叫唐自在覺得這一切倍感神奇。